矛盾出口 李斯愤世(2/3)
那双贼目左翻翻右翻翻嚣张的不得了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到底是哪一头的”回瞪他的时候无意间瞄到老师月前讲习列国兵器利弊时,随手放在墙边的刀剑长矛,顿时灵光一现:“倒真还有一个好玩的,但这是最后一个,讲完真的没了,不许再威胁我”
见我退让,阿苍爽快的点了点头,众人围坐
“这话说,有一个楚人?
还是赵人?
总之,有一个人在街市上叫卖矛与盾。
这人吹嘘说他的矛是世界上最锋利的矛,任何盾都无法阻挡。
这还不算,他继续叫卖自己的盾,说他的盾是世界上最坚固的盾,天下任何矛都休想刺穿它。
于是便有一位路人问道:“那用你的矛刺你的盾,哪个更厉害呢?”
众人哄笑、骂蠢、喊彩不亦乐乎。
李斯长叹一声:“妙啊,当真妙。
小师弟小小年纪见识非凡。
是从何处听得如此精彩趣闻?”
我吐了吐舌头,总不能说是模糊记得小学课本上的小故事吧。
等一下,脑中突然轰鸣一声
我记得,矛与盾选自……他的作者…是韩非子?
!
韩非子不就是小师父么?
!
完了,闯大祸了,这个时候小师父还没有说这个故事么!
?
笨啊,肯定没有,否则大家不都知道了么!
那……现在怎么办
脑中一片混乱,没办法了,只能将错就错:“呵呵,是小师父教习的啦”众人脸色瞬间凝结:“啊哈!
是小师父不善言辞,所以我代替他分享给大家,啊哈哈,都说没有了么…”自己都觉得后面的补充怪怪的。
无数双眼睛瞬间瞄向李斯
李斯突然哈哈大笑,笑的我的肝都跟着颤:“韩非学问高深莫测,李斯佩服,哈哈哈哈哈哈,此乃天意”说完站起身头也不回,甩袖而去。
阿苍紧拽着我走出来,一脸担忧:“恰儿还说她的家主绝世聪明,我看呀,就是个闯祸精。
韩师兄与李师兄素来水火不相容,今日算是结下梁子了”
“李师兄这不是挺好的么,哪能有什么梁子结子的”
阿苍气的几欲伸手敲打我的脑壳:“榆木疙瘩,李师兄清贫出身,又自命不凡,素来憎恨权贵世道。
韩师兄却刚好身为贵族,偏又少言寡语其性情高傲至极”
“哪有?
韩师兄也不喜欢权贵好不好”
“总之二人不合以久乃是事实。
他俩曾几度暗中相较,以不是秘密。
如今你中间这一搅和。
李师兄必定以为是韩师兄存心挑衅”
“小师父才不屑如此”
“我知,李师兄知么?”
“我……他若如此想,便不配做小师父的对手”
“让一个自负士子大庭广众之下承认强者另有其人,岂非天大侮辱!
更何况两人皆是不世之才,关系如此恶劣。
又岂是配与不配便可以善断!”
我根本没有想到事态会这样严重,更可怕的是自己竟然还迷糊不知。
需要让一个孩子为我拨析清楚。
这个世界真是太可怕了……现在怎么办?
李斯才华横溢、和善谦虚,会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么?
虽说若干年后,秦国会葬送到他和赵高狼狈为奸之中。
但历数各朝各代又有几人能抗拒得了权利的诱惑而保持清醒?
再说那都是后话。
李斯怎么可能与小师父为这等小事结怨?
生锈的脑袋飞快转动,努力拼凑所有的相关历史知识,等等……等等……一行字印出脑海……李斯嫉妒韩非才华,在秦王面前进谗言诬陷后、私自杀害韩非子。
不,不可能,不可以!
绝不可以让这种事情发生
“玉师兄你要去哪?”
“我要去跟师兄解释清楚”不等阿苍反应,我已经掉头飞奔
雨后的黄昏映着离落的茅屋,景色异常迷人,我轻轻推开木门,却不见人影。
潮湿的房间里几乎空无一物。
被褥与几件粗布衣袍整齐的叠放在木榻上。
原色木案上只有一盏孤灯,内侧摆满了一摞摞竹简,靠墙的地方是盛放生活杂物的木架,此时,一个修长干瘦的身影定在门前,片刻,才踏进来
“师兄”我拱手:“琅玉见过师兄,方才心急,未经允许便……”
“无妨,这边坐吧”
“多谢”跪坐后,我一时也不知要如何开口
李斯放声而笑:“茅舍简陋,居然无茶侍客,让师弟见笑了”
对面的人身形高大,却枯瘦如柴,一对剑眉星目英气咧然,高挺的隆鼻下是毫无血色的嘴唇。
古人以蓄须为美,他的胡须却任其疯长。
洗的发白的衣袖下是一双粗糙的大手如同枯死的树干。
想必要不停的劳作,才会如此干裂粗糙
“今日……本是师兄弟们为师兄准备的……”
“斯不日下山,这样同门相聚的日子,想是不会有了,斯,谢过诸位师弟心意。”
我垂下头:“听说,师兄在楚国寻了差事”
“是,家人盼我早日出仕,正好楚国吏令有缺”
“师兄大才,小小吏官委屈师兄了”
“哪谈得上委屈,能顾得家人温饱,总是好的”
一时无话,空气也寂寞下来,我几次想要张口,却不知要如何说,良久,我才逼着自己问出口:“师兄当真在意世俗功名与天下评说?”
“功业与我而言是必须,是万无一失才可”他轻轻的斟满水,推到我面前
我后悔问这个问题:“其实我也了解,师兄拼了命想要爬上去的位置,不过是有些人的起点而已。
你拼死拼活争取的只不过是别人的唾手可得。
你所在的世界,把你的理想包裹进不见光黑暗里,被别人任意践踏。
你可能痛恨世界的不公,心中也难免有失衡。
的确!
背负举家生计之忧,族人光大门庭之望,最要命的是还要在一群权贵面前贫穷的活着。
进、举步维艰、退、无路可退,迫使你不得不计较得失成败,不得不必须功成名就,所以你渴望得到,恐惧失去,更不能忍受得到而又失去”
“是”他坦诚到只有这一个字
面对他的坦诚,我反而有些畏惧,不自觉的咽下一口清水:“那师兄是那种人么?
那种心如蛇蝎、踏着他人尸骨攀登高峰的人么?”
昏暗的视线中看不清他的脸,却依然感受得到他紧绷着的身体在颤抖:“人心常变,我无法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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