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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释放 要挟入宫(1/2)

“你放心,寡人会命最好的工匠将它复原”我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在那只布满老茧的手靠过来的时候,向一边微微偏过。

那只手就停了下来,最后还是缓缓抽了回去:“寡人并不知道那是你心爱之物!

寡人……会命人为你打造更好的!

全天下最好的”

“多谢秦王好意,琅玉会自己修好,不敢劳秦王费心”我将两块截玉贴身放好。

低着头等他开口、再艰难应对!

这或许是命吧!

在他的威严下,我永远只能选择被动

好一会儿,头顶上才飘过他的声音:“那年为何要骗寡人?”

“谎言既以开口,便只能无休止的圆下去”

“那为何一开始要对寡人说谎”

终于还是要面对自己的‘罪’,趁上坐的人还没有恼怒。

认清事实之后,我俯地而拜:“秦王要杀要罚,琅玉无话可说!

当初都是琅玉的错,琅玉认罪!

只是巫道人乃琅玉好友,不知他所犯何罪?

大王要将他关押入牢?”

我自始至终不曾抬头,跪在两席之间,漫长的等待着他幽幽的、分不清是喜是怒的声音:“好友?

什么样的好友!”

“很烂的朋友”

他敲动木几,发出‘砰砰砰’的怪声,在这空气都凝结的大殿上显得极为诡异:“他为寡人预言天象有误,理应受罚”

“上天之意从来深不可测,自然只有秦王才可以领会其中精要,像巫少这等凡夫俗子自然只能读懂表像而不能深达其意。

还请秦王念在其为国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饶恕他的平庸”

“好一张利嘴,明明是误国之罪,经你一说,倒只是平庸了!

果然有几分名士之才”

这话我更是听不出喜怒褒贬,不由心中一惊,连忙请罪:“琅玉不敢,琅玉说的句句都是实情,还望秦王开恩,饶恕巫少”

“欺君之罪!

依法当斩,自己都死到临头还有心情为别人求饶?”

我一个激灵、只觉得唇齿生寒、身上汗毛都根根竖起:“琅玉该死,无可辩解,只能领罪。

可巫少只是生性愚蠢,谈不上罪责。

实在不该受刑狱之罚”

他站起身,也走到两席之间,久久没有说话,我就这样心惊胆战的看着那双金丝锦绸的黑色鞋履立在我面前,并且我知道,这双鞋子的主人正用他如虎狼一般锐利锋芒的眼睛注视着我。

良久,他才说一句:“抬起头来”。

我依言而行,缓慢而机械的抬起头,看向高高耸立的秦王,他俯视着我,眼神有些复杂,良久,再次开口:“巫少无罪,可以释放了”他将粗糙的大手递到我面前:“你也起来吧”

“多谢大王”我施礼谢过,撑着地面起身。

他收回手,背在身后,倒也没有不自在。

我再次拱手:“琅玉此番入宫,是受王后之召,不知琅玉现在可否去见过王后”

“王后掌管后宫,诸事繁忙,今日是见不上了”

我心里很明白,娴之恐怕现在也是自身难保。

我再次拱手:“既然王后无暇顾我,那琅玉改日再来相见!”

还不等礼成,他便一把握住我的手腕,我吃惊的抬起头,试着挣脱,他狼目微微眯着:“过去的事寡人可以不计较,但想用同一种把戏在寡人面前玩两次,那就未免太愚蠢了吧”他强行将我拉向他,低头注视着我:“今晚还有华宴,你就留在这里吧”

我努力挣脱重新跪到地上:“大王恕罪,琅玉实在不能留在宫中”

“这次又是谁重病?

你不得不回?”

我多希望此刻有谁能来救救我……

我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次琅玉真的没有说谎”我睁开眼睛仰视着那个人,一字一句的说出实情:“琅玉已经为人妇!”我匍匐下身体,不敢再看他万分隐忍的眼睛,和那双已经青筋暴起紧紧握着的拳头“琅玉虽然没有父母再需侍奉,可依旧有夫君需要照顾,还有三岁的幼子需要教养。

他们不能离开琅玉、琅玉也不能没有他们!

万望秦王开恩,放我们夫妻二人、一家团聚!

琅玉感激不尽”

分明是寒冬腊月,我却不得不一遍遍就着衣裙擦拭手中湿漉漉的汗水。

……那双脚后退两步,就站在那里!

直到我双腿木麻,后脊背酸痛,那双脚又突然又向我移来,我往后缩了一下,他立刻停下。

随后继而用一双大手擒住我的双臂:“那就恭喜姐姐了”,我不可思议的抬起头,他微微含笑着将我扶起身:“当年姐姐救政于邯郸城下,还容许政唤一声姐姐。

政一直感激在心,多年来苦寻姐姐,就是为了帮姐姐挑选一个好夫君,如今姐姐既得归宿,政也就放心了”

我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片刻回神,连忙拜谢:“多谢大王天恩”

“方才政儿与姐姐玩笑过了头,让姐姐受了惊,还请姐姐原谅”

我连忙虚扶:“不敢,不敢”

“姐姐说不敢,便是还在生气,那政可要好好施大礼才行”说着便要大拜

话说我哪敢受秦始皇的礼:“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一时连扶带着摆手,竟慌乱到不知所措:“大王乃天子之身,岂能如此。

大王宽仁,不曾怪罪当年欺君之罪,琅玉已是受尽天恩了”

“想来姐姐当年也是有苦衷的,政岂会怪罪。

今日姐姐与寡人重逢,实在是大喜,今夜就留在宫中,好好庆贺一番如何”

我垂下眼:“大王盛情,只是琅玉与人约好出宫时辰,只怕现在走都要误了”

“那人是谁?”他话语突然又生硬下来,却又在转瞬柔和:“若是姐夫,便一并请进宫中、岂不为好”

“奥不不不,”我忙摆手极力隐瞒着:“是家中弟弟,只是他生性胆怯怕人!

见了如此世面,怕会吓坏的”

“弟弟?”他低声嘟囔一声,随后哀叹一声:“看来,姐姐只记挂着宫外自家弟弟而心忧,却不肯对寡人这个认来的弟弟多施舍一分怜惜”

“我……怎么会”我还真不太会应付这种场面:“大王误会了,只是琅玉与家弟有约在先,是怕自己迟迟不归,徒惹他担心”

“寡人与姐姐一别十几年,中间好不容易见过一次,姐姐却还欺瞒着寡人,哪有像今日这般细说温与凉的时候!

姐姐若出宫去了,寡人索性就跟着去!

总之今夜是定要与姐姐不醉不休的”

“这……”面对如此耍宝的秦王,我竟还真有些无力招架:“大王金玉之躯,实在不好与我们同住驿馆。

不若这样,改日我再进宫,好好陪大王饮上一壶。

否则我心里记挂着家弟,自然也是不能尽兴”

他似乎是犹豫着,眼睛却还是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寡人也好久不曾邀巫道人一同下棋了,那就明日吧!

想来姐姐也是思念故友的,那可一定要来!”

我心下一沉,明白这是拿巫少威胁我,面上自顾公瑾着:“是,那琅玉告退”

“姐姐一定要来”他再次抓住我的手腕

我称“喏”抽身,拖着软绵绵的身体行走,若不是宫人搀扶着,我估计该连滚带爬的才能出宫……

天已经黑了下来,一个人影却仍旧孤零零的守在宫外,焦急的渡来渡去,遥遥见我出来,便大步流星一般冲我而来:“阿姐怎么才出来!

真是要吓死我了”

我扶住毕之,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我们都猜错了,一切都是秦王谋划的。”毕之瞬间睁大眼睛。

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深喘息两口:“他以巫少做要挟,明日要我再进宫!

我们该怎么办?”

“他为何要这样做!

?”

“说是多年不见,想叙叙旧而已”

“叙叙旧?”毕之退后一步,仔细打量着我:“你曾说过在赵国偶遇过秦王!

难道让秦王至今念念不忘的那个恩人姐姐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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