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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章 乔迁之喜,新邻旧识(2/4)

无论如何,都与她无甚干系。

“阿松也六岁了,如果三弟有送他入私塾的打算,还是早点开蒙好。”

季远是读书人,应该也是会让自己的儿子读书的。

只是以前他时常在外,家里丢给女人操持。

现在李氏没了,刘是是个不靠谱的,他又一心扑科举,怕是没想起这茬。

苗氏脸上带了笑,“前儿个你大哥还在说,等阿平成亲后,便送阿城去上私塾。

就算考不出什么功名,能多识字也总是好的。

正好三弟放了几日假,等丧期一过,我就让你大哥去给他提个醒。”

周氏也笑起来,“阿城是个聪明的孩子,这时候开始学也不算太晚,只要他肯努力,总能学有所成。”

“借你吉言。”

苗氏又坐了会儿,便回去了。

李氏的死并未在村里掀起多大的风波,不过三两天的谈资,转瞬就散了。

季菀继续做她的沙琪玛和炸鲜奶生意。

炸鲜奶得到了许多大富人家的喜爱,进了许多官宦府邸的门,算是打开了小规模的商业渠道。

闲来她又做了叫花鸡送去醉仙居,这次她见到了齐纠。

风流少爷一双桃花眼上下打量她,穿男装的小姑娘,五官生得出奇漂亮。

柳月眉丹凤眼,鼻子小巧红唇粉嫩,皮肤更是细腻得一个毛孔都看不见。

再过两年,不知是何等国色天香。

“你这一双手倒是灵巧得很,什么都会做。”他眼中流光荡漾,“这醉仙居是我舅舅送给我十六岁的成年礼,乃延城第一酒楼,素来不缺客人。

添了你做的那几道新菜品后,客流量足足增了一半。

尤其你做那个猪下水,厨子都说,叫花子都不吃的东西,没想到能卖得这么好。

小姑娘,你说,我该怎么谢你才好?”

季菀客气道:“生意往来,银货两讫,公平交易。

除此以外,若要说谢,我才应该谢公子上次援手之恩,免了我们村一场浩劫。”

齐纠扬眉,脸上带了几分趣味的笑,“哦,你说那次啊,堂堂安国公府的世子爷都亲自吩咐了,我哪敢轻慢?

小姑娘,你可是不知道,这位陆家三郎可是不好相与,连他父母都管不了他。

让他去相个亲,跟逼他吞毒药似的。

人家一个个的好歹都是名门世家的闺秀,他却宁可跑去边境苦寒之地呆着,都不愿多看那些娇滴滴的世家千金一眼。

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季菀听得一愣,不明白他怎么跟自己一个未嫁的女儿家说这些话。

但他既问了,自己也不能不答,便道:“所谓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世子征战沙场,保天下安宁,实乃大义之举。

似这等忠君爱国,有责任心的儿郎,为人父母者必引以为傲。”

齐纠有点意外的看她一眼。

虽说他时常笑话陆非离不近女色,跟个和尚也似,实际上也知道陆家家风雅正,于女色上尤其严谨,轻易不会纳娶。

可从去年开始,因着周老太师的关系,对这季家姑娘十分关注。

虽有前因,但瞧着这姑娘容貌气度都不俗,他不免有些猜测。

那厮油盐不进,怎么都套不出话来,所以他才想要试探一下这个小姑娘。

素性风流的齐大公子倒也没那么放荡不羁,不会直接询问这等隐私问题,所以才玩笑似的说起安国公夫妇俩逼着儿子相亲一事,想看看这小姑娘的反应。

小姑娘的回答,很让他有些…惊异。

“边境将乱,江山不稳,何以成家?”

这是陆非离回北境后,对没能与某个世家闺秀缔结良缘后的回答。

当然,对于后半句暗含对他的浪荡风流很是不屑的话,齐大公子自动忽略不计。

以他纵横花丛无往而不利的经验,这小姑娘虽说对那家伙满口夸赞,纵然诚心,却也仅止于此,完全看不出有半分倾慕攀附的意思。

倒是难得。

农家小户里的姑娘,偶然识得贵人且有数次援手之恩,竟能心如止水。

那家伙若是知道了,不知道会高兴还是挫败。

齐纠眼里闪过顽劣之色,道:“说得也是,陆家数代武将,忠君爱国,素来将江山安危放在第一位,这个人婚姻大事嘛,倒是次要。”他笑一笑,很快换了个话题,“光说他了,差点忘了正事。

你做的那个炸鲜奶,我祖母母亲和几个婶婶妹妹都十分喜欢。

昨天我三妹回来探亲,带了好些回去给她夫家,说是平常排好长的队都未必买得到,特意托我从你们家多买一些,不知是否方便?”

季菀微微蹙眉,炸鲜奶不易存放,也只有富人家才用得起冰。

所以都是有钱人家才买得多,其他零售的少。

因奶牛产奶的量有限,每日做出来的炸鲜奶也有限,所以导致很多地方有价无市。

到现在为止,炸鲜奶也就只有附近几个县有买卖。

“令妹需要多少?”

齐纠想了想,“和我家一样,可以吗?”

季菀迅速在心里计算了下,然后点头,“明日我就让人多送一份到贵府。”

齐纠顿时眉开眼笑,从怀中掏出一张面额一百两的银票。

“这是买你‘叫花鸡’菜方子的钱,嗯,做生意嘛,银货两讫,方不误日后往来。”又从荷包里取出两块碎银子,“这是炸鲜奶的定金,老规矩,剩下的等货送到再付。”

经过陆非离的提醒,季菀已见识到了齐家的财大气粗,对这一百两买一个菜方子的阔绰已不再惊奇,很爽快的签了契约,收了银票。

“告辞。”

齐大公子素来是很少亲自来醉仙居的,外界也甚少有人知道他是这家酒楼的东家,与他谈生意,自然得在雅间。

季菀带来的两个家丁都在门外守着,只有曾婷跟在她身边。

事情办完了,她便带着曾婷离开,哪知一打开门,却意外的看见了陆非离。

他一身绛紫长袍,浅色腰封,单手负立站在门口,像是已经来了许久。

门一打开,他目光正好落在季菀身上。

十三岁的小姑娘,身高还不到他胸口,他得俯视才能看清季菀的面容。

大约是年长了,容貌身段都越发出挑,所以每次出门,她都穿男装。

套在身上松松垮垮的,说话也故作老气横秋的模样,倒真是挺像那么回事儿。

陆非离尚未说话,齐纠已经看见了他,立时笑了。

“十万大军戍守边疆,以防外贼侵入,你这个世子爷倒是清闲得很,老是往我这跑。

你家那位素来治军严谨的国公大人竟看得下去,怎么就没给你三十军棍以儆效尤?”

陆非离淡淡瞥他一眼,“你如果想体会一下,我可以做主,让你参军。”

齐纠干咳一声,“当我没说。”又道:“你挡着人家小姑娘的路了。”

陆非离看向季菀,“虽说有人跟着,但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无侍卫保护,还是尽量少出门。”

季菀一愣,立即垂眸。

“是。”

待她走后,齐纠放荡不羁的笑,“那么关心人家,怎么不亲自送她回去?

有你世子爷相送,无论什么样的宵小之徒,也不敢有丝毫冒犯。”

陆非离抬脚走进去,“最近可有生人入城?”

他说起公事,齐纠便收了嬉笑之色,道:“我父亲已经吩咐下去,两道城门严查,来往的陌生面孔都要仔细盘问户籍,绝对不会出现漏网之鱼。”

陆非离嗯了声,“盯紧点,尤其是往来车辆,甚至棺木,巡城侍卫再增加一倍,以防万一。”

齐纠点头,问:“怎么,北狄那边有动静了?”

“现在还没有。”陆非离目光深思,“去年他们派人来刺探,被我察觉后却没抓到活口。

北狄近年来厉兵秣马,有进犯之意。

我原以为最多开春,他们必有动作,所以才提前动身离京,可如今都五月了,却迟迟没有消息,安静得有些反常。

于是我联系了埋在那边的探子,今天才收到消息,原来是北狄的皇帝得了重病,顾不上扩张版图。”

“哦。”齐纠恍然大悟,“你是怕北狄那边的人来抓那丫头过去给他们的老皇帝看病?”

陆非离语气淡淡,“她一个小姑娘,又住在乡下,有再大的能耐,也没那么快传到北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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