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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七章她说(1/2)

(第二更,小红包拿来,一个小红包就能包养我了)

马车里一时之间变得安静下来,达溪长儒这句话让李闲心中百感交集。

想不到老人到了这个时候,心中最遗憾事竟然是这件。

“师父身子缓过来,还要为我和小狄主持大婚。”

李闲郑重认真的说道:“师父,你且安心休养。

待到了军中身子渐好之后我就陪着您回长安城去,河北这边的事就交给徐世绩去做。

一个穷途末路的窦建德,有徐世绩宇文士及他们几个就足够了。”

达溪长儒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不是还要去草原的么,我半路上听独孤提起过这件事。

既然是允诺了别人的事,就不要轻易毁了约定。”

“草原上的事再大,也比不得师父的身子重要。”

李闲摇了摇头,脑海里浮现出阿史那朵朵的影子。

他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盖在达溪长儒身上,撩开帘子吩咐车夫道:“不要急迫,尽力将马车赶的平稳些。”

车夫连忙应了一声,就连挥动马鞭都不敢再用大力。

队伍缓缓启动,最后这十几里的路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

到了大营之后李闲扶着达溪长儒下了马车,然后将老人背起来缓步往自己大帐的方向走去。

“放我下来吧安之……还没到走不动路的时候。”

“以前在草原上的时候练刀脱了力,您总是这样背着我回去的。

还有我阿爷,小时候逃亡一半的时间倒是在他背上。

前二十年看父敬子,后二十年看子敬父……现在到了我背着您走路的时候,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师父……你老了。”

“是啊……我老了。”

达溪长儒笑了笑,不再挣扎。

“师父,记得塞北那座不知名的小山上的时候,您说好了教我刀法却总是让我劈柴,然后自己一走就是月余不见踪迹。

后来我才知道您是跑去青牛湖找那块极寒陨铁,青牛湖里冰冷刺骨,你在严冬几次下湖去摸索……那个时候想来就已经寒气入体伤了经脉,都怪我年轻草率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些事。”

“和那次没有什么关系。”

达溪长儒贴在李闲后背上轻声道:“我这身子里积攒下来的伤势实在太多了些,这几年又懒的厉害疏于修炼,酒喝的多,肉吃的多,便是女色这把年纪了也没有放下,隐疾总有自己冒出来的时候。”

“师父。”

李闲身子顿了一下,像是犹豫着什么。

“当初您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是在渔阳郡的密林中,那次是我和阿爷去寻姑姑半路遇到了郡兵劫杀百姓。

那次我还以为你是大隋朝廷派出来的杀手,所有的小手段都使出来也没能让您的横刀挪动分毫……那个时候其实我就在想,这个男人当真称得上伟岸二字。”

“都这个时候了才想起拍我马屁?

当初在塞北的时候你要是嘴巴这般甜,说不定我会多教你一些东西……”

达溪长儒笑了笑说道。

“不是拍您的马屁,而是我这些年一直有个问题没有想明白。”

亲兵撩开帘子,李闲背着达溪长儒走进大帐。

他将达溪长儒缓缓的放在自己床上,伸手拉过被子为他盖好。

李闲转身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众将吩咐道:“我和师父说一会儿话,稍后送一些好下咽的食物来。

你们都去休息,若是我不找你们暂时不要进来打扰。

安排饭菜,让运粮的士兵们吃饱之后好休息。”

“喏!”

“小狄,怀袖你们两个留下。”

李闲招了招手,吩咐亲兵将帘子放下来。

“什么事你到了现在都没想明白?”

达溪长儒躺在温暖软和的床榻上忍不住舒服的呻吟了一声,他接过李闲递过来的茶杯问道:“我还以为这个世界上的事,没有你想不明白的。

这么多年我也一直没明白,你的心里怎么就能装得下那么多东西?

有人说你是生而知之,好像除了这样也没有理由解释的通了。”

“我又不是神灵……”

李闲笑容有些凄苦的摇了摇头道:“哪里有什么生而知之的本领,这世间之人皆是一样,今日不知明日事,就算安排打算好的明天或许也会有什么意外而不能做到。

如果我知道每一个明天会发生什么事,燕山上……那一百多个兄长就不会白白死去。”

“这么多年你还是不能释怀?”

达溪长儒问。

“不能!”

李闲点了点头:“虽然我自幼奔波,四岁习武,六岁便杀了人。

但燕山上那一战才是第一次真正的领兵征战,结果却让兄长们陷于绝境而难以救赎。

十年来,百战千战,终究还是忘不了那一战。”

达溪长儒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所以你才会变得越发小心谨慎,越发的不愿妄动刀兵。

即便在巨野泽建立燕云军之后,依然没有主动去挑起过争战。

这些年,绝大部分时间也都是别人来打你,你才会打回去。”

李闲嗯了一声,眉角忍不住皱了一下。

“或许到了现在,我和你们如何看待战争和死亡也不一样。”

“还是说说,你有什么事想不明白吧。”

达溪长儒打断了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

“您”

李闲抬起头,看着达溪长儒的眼睛极认真的回答了一个字。

……

……

听到李闲说出您这个字,小狄和叶怀袖两个人都怔了一下。

她们两个看了彼此一眼,都不知道李闲想要说什么。

可也不知道怎么了,或是因为她们两个都是女子心思细密的缘故,隐隐间心里都有些不安。

“我?”

达溪长儒也愣了一下,随即将视线落在李闲的脸上:“你问。”

李闲为达溪长儒在身上推拿活血,因为他发现老人的身上冷的出奇。

独孤和小狄推测说这是在塞北的时间久了,再加上那次下青牛湖身体里存了寒气的缘故,可却谁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这寒疾竟是潜藏了这么多年才冒出来。

“阿爷和您都是受了那老尼之托,所以最初才会护佑我。”

李闲一边推拿一边语气平淡的说道:“那个时候,不管是阿爷还是您,或是心里对我都没有什么好感。

也正是因为如此,一直到了现在我也不明白一件事……难道当初对那老尼的一个承诺,真的就能让您和阿爷这样的豪杰甘心奔波凄苦十几年?”

“那老尼……到底跟您说了些什么?”

达溪长儒忽然笑了笑,看向李闲的眼神依然慈祥:“这个疑问是不是在你心中困惑了十年?”

“是。”

“其实我和你阿爷还有你红拂姑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其实就知道你是李渊的儿子。

那个老尼当日在临死之际对我和你阿爷说的清楚,至于她是如何得知我没有问过。

她总是那么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话也从不说清楚明白。

刚才我和你提到了生而知之这四个字……这四个字,其实是那老尼说的。”

达溪长儒微微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有夺天地造化的本事,当日一眼便看穿了你的来历……我和仲坚哪里肯信,她却说你自天穹之上而来,乃是神灵的子嗣,早晚必成大器,我们两个保护的可不仅仅是一个未出襁褓的婴儿,而是中原数百年江山稳固。

越是到了后来,我们两个越是钦佩她的眼力。”

李闲手上的动作猛的一僵,脸色也不由自主的变了。

“她说草原上的民族笃信长生天,突厥可汗也自称为长生天派到人世间的使者。

在她看来那不过是个笑话罢了,中原的皇帝也自称天子,不过都是愚弄百姓的幌子罢了,她说……你才是上天派来人间的使者。”

达溪长儒看着李闲,眼神越发柔和起来:“我知道现在说起这件事,或许你心里会很难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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