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节 孙贲(1/2)
第二十五节 孙贲
安抚完了稀奇不已的刘琮,交待了要让他做的事,曹冲这才离开了刘琮的大帐。
这时的刘琮已经完全被那两个镜片迷住了,其它的事根本不在他的注意之中,曹冲什么时候走的,他根本不知道。
曹冲跨出帐门,一眼就看到曹彰正和典满较劲,横眉竖眼的脸色很不好,举起拳头正要揍典满,嘴里还叫道:“你个典子谦,是不是仓舒把你们惯坏了,连我都敢挡着?
我倒要揍你两下,看看仓舒会不会来找我麻烦。”典满一边陪着笑,一边却坚决的拦在曹彰面前,死活不让他进去。
而他身后的四个虎士也挡住了其他人进帐的路,看那样子,曹彰他们是不敢打,可曹彰身后的那些人,虽然以前都是虎卫营的同伴,这时候各为其主,少不得也要打一打了。
“子文,什么事,吵吵嚷嚷的?”曹冲见典满挨了曹彰一拳却不敢还手,不由得苦笑了一声,连忙叫停。
曹彰一见曹冲出来,这才气哼哼的收了手,不满的白了一眼典满道:“这个典木头,真是娶媳妇娶傻了,连我都拦着不让进去。
仓舒,你有什么事这么机密,连我都不能看?”
“你大小也是个校尉了,跟他较什么劲。”曹冲不理他那岔,拉着他就走:“找我什么事?
不会就是想来找子谦的麻烦吧?
手痒了想打架的话,我那儿人多的是。”
“别。”曹彰一摇手:“你那儿我可不敢去,子谦和正礼也就算了,那个黄汉升我可干不过他,魏文长现在也厉害了,我也很难打得赢他了,再加上一个邓奋威,我哪里还敢去你那。”
“别废话了。
快说什么事,我很忙的。”曹冲被他逗得一笑,扯了扯他说道:“走吧,到我那儿去,正好有个好东西留给你的。”
曹彰一听有好东西留给他,这才开心的笑了,一边走一边跟曹冲说事,他这么一说。
曹冲倒立刻上了心。
原来曹彰说,今天听到消息,说柴桑送了一封信来,不是孙权的投降书,而是孙贲送来的降书。
孙贲在信中说,孙权将孙绍送过来做质子,在孙氏家族中引起了强烈的不满,很多人对孙权都意见很大。
认为他这是借曹操地刀杀孙绍的头,断孙策的后。
孙策有几个女儿,儿子却只有这一个,他们认为这是孙权自己没有儿子,想借机除掉孙绍。
以免以后出现争权事情。
不光是孙家的人暗中议论,就是那些孙策的老将也对此不满,程普因这事跟周瑜当面吵了起来,闹得很不开心。
“所以你岳父要暗中投降?”曹冲听了并没有多开心。
一边取着一件象牙扳指递给曹彰一边问道。
“是啊,我那岳父大人上次因为庐江郡战事不利,被孙权取消了豫章太守的实权,现在跟在孙权后面做个闲差,领着几千人马做后卫,对孙权很有意见。”他爱不释手的将扳指戴在右手拇指上试了试,开心的说道:“正合适,多谢多谢。
仓舒。
这么好地象牙可不多见,是不是上次那个胡商送你的?”
曹冲笑了笑没有应他。
他想的是孙贲来投降的事,怎么看起来这么象前世的黄盖来投降?
不会是换了个版本的诈降计吧?
黄盖挂了,改成孙贲放火了?
“他人在柴桑,就算想投降,只怕也绕不过孙权吧,这几千人的调动,可不是派一个使者的事情。”曹冲想了想又问道。
曹彰收起了扳指。
耸了耸肩说道:“他说最近可能会有调动。
孙权还在犹豫,一边想着要投降。
一边又在向陆口增兵,可能会把他调过来。
如果调过来,他到时再找机会。”
哼哼,果然有点象。
曹冲冷笑了一声,看了一眼眉开眼笑地曹彰:“子文,你觉得这事可行?”
一说起军事,曹彰立刻收起了笑容,他皱着眉头想了想,正色说道:“仓舒,从内心讲,我希望他能投降,哪怕不带军队过来,只有他一个人,父亲看在我的面子上,一定不会亏待了他。
如果孙家内部真有这么大的出歧,对我们来说当然是可趁之机,上兵伐谋,以强大的兵力做后盾,逼得孙家内部出现更大的裂缝,让孙权独力难支,说不定真能逼使他投降做个富家翁,安乐侯。
不过打仗地事不能只朝好事想,我担心这里面有诈,会不会是用诈降计来拖延时间,或者是让我们放松警惕吧?”
曹冲见他还很冷静,心里总算放开了一些。
“父亲如何看?”
“父亲这两天心情不太好。”曹彰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许县陛下那里不太平,不少儒生还在为上个月日食的事叫唤,说应该遵循惯例,三公逊位以遵天命。”
“郗公都摁不住?”曹冲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如果这点小事都摆不平的话,郗虑这御史大夫也做到头了,三公逊位,郗虑正是三公之一。
“他抓了不少人进廷尉府,不过事情太大,他一时也控制不了局面。”曹彰见四周没人,压低了声音说道:“好象背后有弘家杨家的影子,郗公也不敢太过强硬。
有人说郗公擅改师法,有辱师门,是儒家败类,不够资格做御史大夫,郑康成大师还派了人来谴责郗公,因此郗公很被动。”
曹冲吃了一惊,一时以为许县那么很安静,没想到安静地水面下居然有这么多的事。
汉代人很重师法,老师说的话一句都不能改,解释也不能变动,否则就是背叛,而背叛师门的人比背叛国家的人更加被人鄙夷,不可饶恕。
在曹冲这种接受过“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的现代人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大汉朝却是人人都觉得本应如此的正常。
弘家杨家,世传欧阳尚书,跟袁家一样是四世三公,有名地经学世家,现任家主杨彪与曹操素来不合。
建安元年曹操到洛阳见天子时。
就因为见杨彪脸色不对,怕他对自己不利,可能在玩鸿门宴,赴宴赴了一半,装作上厕所跑了。
从那时起,杨彪就称脚有病,不上朝十来年,专心在家里作学问。
有他在后面找郗虑一点麻烦。
可以说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父亲因此想早点结束这里的战事,回去坐镇邺城,怕离开太久了,子桓镇不住,邺城会出事。”曹彰见曹冲明白了,也不多话,话点到这里也就很清楚了。
曹操因为担心后方不稳,必然会接受孙贲地投降。
抓住机会来打击江东的士气。
哪怕他是假投降,他也可以将计就计,吞并了孙贲的人马,将假投降变成真投降。
争取把事态扩大,逼得孙权无法收拾。
只能投降了事。
“我知道了。”曹冲点了点头,两人沉默了一会,曹彰犹豫的说道:“我过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一声。
想看看你的意见,父亲到时候一定会问你地看法,你也好有个准备。”
“多谢兄长。”曹冲笑道,他当然知道曹彰地意思。
他大概也知道自己被父亲训斥的事了,也知道自己一直对江东抱有较大地疑心和不信任,生怕自己到时候一言不慎,又惹恼了一心想江东投降的曹操,平白的失了欢心。
如果自己失了欢心。
那曹丕的机会就大了一分。
自从杨沛到了邺城,邺城那边形势大好,知道的人都说这是杨沛功劳,但这份功劳只怕也要分曹丕一大块。
坐镇后方,比起曹冲率两千骑兵追击刘备未果来,还要实在得多。
“自家兄弟,谢什么谢。”曹彰见曹冲领悟到了自己的意思,这才笑道:“多来点实惠的。
比如象这个扳指就不错。
呵呵。
我就收下了,以下有好东西还要给我留着啊。”
“少不了你的。”曹冲笑道:“怎么。
就急着走了?
不去看他们切磋了?”
“不看了,我那里事情多,下次等弟妹送好酒来地时候再叫我吧。”曹彰说着,起身告辞走了。
曹冲也没有起身送他,独自在帐中坐了好久,想了又想,把绢制地图拿出来看了又看,推演江东可能的棋路,猜测他们投降的可信度。
又把周不疑等人叫过来商量了半天,他们也都觉得江东的投降在情理之中,说不出太多的疑点,但不可不防。
关键只在于曹冲怎么提醒曹操地问题,这个时候不能触了曹操的逆鳞,否则只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从曹冲的角度来说,是无论如何要提醒曹操防备江东的诈降,而从张松他们地角度来说,则是无论如何不能给曹操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免影响以后的夺嫡。
张松上次话已经讲得很清楚,夺嫡在他们几个人看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已经不用再商量了。
周不疑看着地图说道:“不管孙贲是真降还是假降,总不能他说投降就信了他,总要他表现出一点诚意才可。
现在谈这些还为时过早,等正式派了人过来接洽,到时候再提出一些要求,让他慢慢进入我们的布置,假降也让他变成真降。
比如我们可以要求他提供一些江东的情报,然后把其中符合的部分与我们自己了解到的相掺合,再传回江东,让江东怀疑他暗中有鬼,或者等他投降过来地时候,带着他的军队去打刘备,让他们互相咬,我们坐着看戏,到时候他是真降还是假降就一目了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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