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雁门乌氏
光和六年秋,刘凡在绛邑与荀彧依依惜别。
他是刘凡在这个时代最仰慕的人之一。
当时,刘凡就引荀彧为知己,希望将来能与其一起共谋大业。
“荀彧、荀谌等族亲在何地?
吾也不知晓。
吾书信颍川,阐明骠骑大将军对他们才能的渴求,他们回到族中看到后,定北上相助。”荀攸向刘凡安慰道。
荀攸虽比荀彧年长不少,但论辈分,得叫荀彧族叔。
荀衍是荀彧三兄,荀谌也是荀彧兄长,都是荀绲之子。
荀悦是荀俭之子。
“公达,非常人也,吾得与之计事,天下当何忧哉!”荀攸的话令刘凡脸上浮出一丝喜色。
颍川荀氏为清流世家,族人多德才兼备。
荀攸、荀彧一人为谋主,一人为王佐之才。
荀悦、荀谌、荀衍,皆当世一流人才。
若得之,兼州连郡之时,不怕没有合适的人才坐镇。
怀着对马邑官员失望的心情,刘凡等人出了马邑城,绕过乌氏坞堡,向北而去,准备与大军汇合。
此地不宜久留,荀攸建议刘凡立即撤离马邑附近,免得乌由狗急跳墙。
……
乌子虚是乌由爱子,乌子虚被刘凡杀,轰动整个马邑城,并迅速向雁门传播。
刘凡不声不响的来到马邑,杀死乌子虚,令无数人心惊肉跳。
生怕哪一刻,刘凡突然出现在自家所在的城中。
毕竟许多豪强世家的底子都不干净。
乌由得到这个消息后,拍桌而起,睚眦欲裂。
强抢民女,被骠骑大将军论罪斩首。
恨铁不成钢在乌由心中一闪而逝,立刻成为丧子之痛。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但是想到骠骑大将军的威名和势力,乌由自觉无力的失声痛哭。
恰巧,雁门都尉夏沛来见乌由。
“乌兄为何如妇人一样在此啼哭?”夏沛刚从酒色中醒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汝侄被杀,身首异处。
现头颅正被悬挂在马邑北门,受贱民百姓侮辱。”乌由抬起头,哽咽的说道。
看起来可怜兮兮。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句话用在乌由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谁如此放肆?”夏沛面色一变,大怒。
乌由宽袖遮面,偷看了夏沛一眼,道:“刘世民。”
“刘凡!
他……”本来夏沛很看不起刘凡,自从得知刘凡击破鲜卑万骑之后,他再也不敢小视刘凡。
夏沛久在边疆,见识过胡人的厉害,边塞卫戍军完全不是胡人的对手。
胡人一个百长都敢肆无忌惮的入汉境,就是欺负边塞九郡无良将。
“吾乌氏助万民温饱,为纳税大户,不曾少交一文税收于朝廷。
吾儿虽有罪,但罪不至死。
刘凡不让吾乌氏安宁否?”乌由眼睛通红。
“乌兄处处与吾好,吾夏沛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吾亲自带人将贤侄的头颅取回,让贤侄早日入土为安。”夏沛拍了拍胸脯,一副极讲义气的模样。
“都尉不可以身犯险,那刘凡言:悬吾儿头颅三日,时期不够,谁取下,就杀谁。
放如此狂言,在他眼中,雁门所有人不过尔尔。”乌由一把拉住夏沛,言语不想让夏沛送死。
“呀!
吾乃朝廷下封的雁门都尉,秩比两千石的武官。
塞一郡边关,他这个有名无实的骠骑大将军能奈我何?”夏沛最爱面子,被乌由小施激将法,便面红耳热。
说完,夏沛摆开乌由,离开乌氏坞堡。
夏沛走后,乌由眼中发出缕缕寒光,强忍着心中的悲伤,拿出笔在一张纸上一挥而就的快速书写。
他就知道,刘凡到哪里,那一县的豪强定不好过。
乌由猜测刘凡所做的目的,定是要杀鸡儆猴,更大的动静还在后面。
风雨欲来之际,他需要雁门其他豪强世家的支持。
各县令、丞、尉的支持。
夏沛乃暴虎冯河之徒,只能短暂的利用。
乌由知道边塞三关原本属于夏沛的卫戍军,现一定改姓刘了。
“为何吾等不能各取所得,一席相处?
吾乌氏有的是金银钱财,有的是粮**铁,有吾乌氏支持,以你骁勇,北边称制也有机会。
为何要与吾反目成仇?”
乌由将一封信写完,把毛笔重重的按在纸上,另一只手抓着白纸,抓出皱褶。
夏沛回到马邑军营,立刻点兵前往马邑北城门。
“夏都尉不可啊!
骠骑大将军下过命令,不可忤逆。
否则大难临头。”
当马邑令赶到北城门时,夏沛已经将乌子虚的头颅取下,装入事先准备好的盒子里。
“刘凡为雁门太守,吾乃雁门都尉,一文一武,相互制肘,他用刑法过度,吾来纠正,难道不可?”夏沛嗤之以鼻,反问马邑令。
“但夏都尉别忘了,骠骑大将军不是秩两千石,而是秩万石,骠骑大将军开的不是雁门太守府,而是骠骑大将军府,骠骑大将军只是领雁门太守而已。
都尉麾下卫戍万人,是听你的,还是听骠骑大将军的!”马邑令苦口婆心的对夏沛劝道。
他不是为了夏沛,而是为了他自己。
乌子虚首级被取走,他难辞其咎。
马邑令觉得自己很委屈,很无奈。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他胸无大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随缘而行。
夏沛听后,心中咯噔一跳。
他环视四周,发现不论是自己麾下的士兵,还是路过的平民百姓,都紧紧注视着他。
夏沛那种好强,好面的心理又升腾而起,夏沛不再理会马邑令,而是带着乌子虚的头颅离开这里。
“刚愎自用,必生祸端。”马邑令望着夏沛离去,自嘲道:“无鸿鹄志,不再为官。”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此不仅是欺百姓,也是自欺欺人。
马邑令决定辞去县令之职位,宁愿做一名田舍农,也愿意再惹这种是非。
他有自知之明,在马邑城中已经得罪了骠骑大将军。
骠骑大将军刚走不久,乌子虚的人头就被雁门都尉夏沛取走。
夏沛身为武官,没有这种权利。
但他身为马邑令,拘拘儒儒,暗弱无断,眼睁睁看着夏沛离开。
乌子虚的人头是他挂上去的,他还得罪了乌氏宗族。
心灰意冷,意志消沉。
马邑令当众脱掉官服、官帽,摘下印绶,踱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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