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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宽容是宽容者的墓志铭(1/2)

“师父,不要再打师兄了。”小小甚虚哭诉着。

“寺规森严,你等又不是不知道。”师父摇摇头,似乎有不舍。

结果还是扬起鞭子,在瑟瑟抖的孩子的背上,再抽下一鞭。

“师父!”

“是啊师父,师弟只不过是喝了米汤!

他都说了是米汤!”

“那是荷花酿!”

“他一个孩子怎么知道什么是荷花酿。”

“多嘴,你也给我跪下来!”

师父武僧出身,下手颇重,况且是兄弟之间唯有师兄相对孱弱,其他的都是武僧,他下起手来更加的不顾死活了。

这下,小小的甚虚更加的不敢开口了,一屋子的师兄弟,默默跪下,地上都是啪嗒啪嗒低落的眼泪。

都给我抄经百遍,今夜不准睡觉,佛堂念经。

甩下鞭子,师父死死咬牙,顿了顿,终于快步走出了屋子。

旁边穿着黄色袍子的走上前来,伸手一一扶起孩子们。

剩下的灰色袍子们无奈地摇摇头,终于也都离去了。

偌大的大厅里,只有他们几个人。

然而两位师兄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了,走也走不得,必须两个人扶着他们。

“你们师父,只是希望你们好。”

斟酌字句,黄袍僧人的最终只是这样安慰他们。

他捋须,他的山羊胡子微微翘起,在尾部有一些焦黄。

当时矮矮的甚虚抬起头,似乎就只看得见这个。

他咬咬牙,低声问道“您,知道是谁告的密吗?”

闻言,显然黄袍僧人有些惊讶。

“孩子,心中莫存有怨恨啊。”他语气无奈。

摇摇头,最终黄袍僧也去了。

此刻唯有一个孩子在角落里欲言又止,看他们合力把两位师叔抬出去,还是闭上了嘴,只有默默跟上去。

半晌,才找到了一个甚虚去打水的空档,在水井边偷偷拉住他。

左右看看没人,才小声道“我下山看我娘,回来时半山腰看见了一个颠僧,给了师叔这杯酒。

可告诉师父的肯定是黄泉寺的师叔们。

我看见他们在方丈的耳边说悄悄话呢!”

他说完,神秘兮兮地左右看看,赶紧转身就跑了。

“喂,你……”

甚虚本来想要拉住他细问,也抓不住了。

孩子跑得飞快,迅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那一年,大约是他们快要二十岁的时候。

也是当年的成道节。

师父说了,今年也是热热闹闹的节日,不能让来来往往的香客和师兄弟看见这二人如此。

于是,塔就成了他们的暂时的牢房。

师兄啊。

我想,你是如此的不喜欢那个塔,当你成了住持之后,却必须日日亲自去敲响钟声,怕不是你平生最恨的事情了。

可你有恨吗?

作为师弟,我竟然不知道。

作为甚虚呢,贫僧亦是无知的。

甚至第二年的夏天,我把你从池塘的淤泥之中拉起来,骂你为何要寻死的时候,你说的那句“或许我从来不被佛祖所期待”,我也是不明白的。

只是那之后,你似乎笑得再也没有那么的坦然了。

你像是变了一个人,哪怕做什么事情,也是如此的束手束脚,完全在规矩内,在教条内存活。

为此,你做错了多少决定,你又何曾知道?

唯有你偶尔展露的心善,大约还在诉说你从前的那种风流不羁吧。

你说,佛祖当年在菩提树下

,参的,是否也是这样丝毫不自由的禅。

他们都被束缚在了教条中。

我们也都被困在了渺然寺里。

直到最后的最后,

你!

“哎……”

长长叹了一口气,肾虚禅师默默关上了禅房大门。

吱呀一声,似乎是隔绝了外面的空气。

灯油再次亮起,传来了翻书的声音。

面壁石边。

满地都是扯落的爬山虎,还有许多其他的落叶,显得乱纷纷的。

慧云无言地找来扫帚,和哥哥一起收拾起来。

此时,莫礼才一瘸一拐地跟上来,望了一圈儿周围。

觉得奇怪。

他拍拍店主人的肩膀,凑上去轻声问道“这,是几个意思啊?”

易如常眼神朝方丈离去的方向瞥了一眼,懒散道“你也听见他说的话了。”

小礼子懵懵地点头,老实道“听见了,分开来每个字都倍儿明白。

可合在一起就变成了天书。

只有等您解惑!”

易如常叹了一口气,嫌弃的看了一眼小礼子,撇撇嘴,这才不情愿道“意思是讨厌我也请别讨厌akb。”

“?”

“这都不明白?

亏你还自称宅男呢。”

易如常撸起袖子。

“我知道阿酱的梗啦,只是,这有什么关联吗?”

“那我问你,学校你最差的一门课是什么?”

“英语。”

“我猜也是。

被老师羞辱过吗?

或者别人羞辱过。”

“老师……也不是,就是同学,说我的音不标准。

不过您怎么知道?

!”莫礼往后缩脖子。

被戳中心事,他有些戒备。

“道理是一样的,有时候你讨厌一个人,会不自觉地也不想去触碰关于他的一切,一旦天真浪漫的一面被打击过,或许从此以后就会变了一个人了。”

易如常望着虚空,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席话。

似乎明白了,又好像只是被忽悠了。

莫礼慢慢咂摸嘴,眼神在清明与迷惑之间来回。

说完,易如常自己也开始理起了方丈那句话的意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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