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 师兄你是不是喜欢我家主子(1/2)
白鹤染一行离开了本河村,将这里的一些都交给了府尹衙门。
这是君慕息的意思,用他的话说:府衙就要起到府衙的作用,我们已经做了开头,也走完了过程,只剩下收尾。
如果他们连收尾都做不好,那这个府尹他也不用再做下去了。
出村路上,白鹤染悄悄滴了一滴血在必经之路上,从此这条出入本河村的路将不再被毒物侵扰,这是她最后能为本河村做的。
晌午时分,一行人继续赶路,刀光把那蛊师给带上了,二人共乘一匹马,落在了最末位。
君慕息问白鹤染:你不开心?
白鹤染点头,确实不太开心,因为人性复杂,我有的时候总想往好处去想,可到头来现实总是泼我一盆冷水。
所以我就想啊,是不是我这辈子活得太佛了,总奢望天下太平,总想多看到人性光辉的一面。
可事实上哪有那么多闪光点,干净的外表下面,掩藏着的多半是肮脏和龌龊。
这些我原本懂得的,可是活着活着就给活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以至于忘了去思考人性,忘了人性本恶。
说什么胡话。
君慕息皱眉看她,你才多大,哪来的这些个心思?
还这辈子活得太太什么来着?
太佛。
她老老实实地答,太佛,意思就是总想着尽人事听天命,可事实上,人事是尽了,天命却总不遂我意。
四哥我跟你说,我以前真不是这样的,我以前从来不相信这世上还有好人,更从来不奢望那些坏了良心的畜生能有一天真心悔改。
这要搁我以前,我报什么官啊,我跟着那养蛊的一起把他们全村儿都给毒死。
可我如今却想着让官府只把该杀的杀了,其它不该杀的抓起来,然后改造他们,等他们刑满出狱的那一天,就可以开始全新的人生。
四哥你说我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我怎么会有如此不切实际的想法?
你赶紧的,打醒我。
君慕息对她简直是无奈,阿染,你是有多不相信我们的地方官员?
他们怎么就不能让那些入了牢狱的人有一个全新的人生呢?
四哥你信吗?
我罢了,我也不信。
或许你说得对,可是该做的还得做,总不能真把他们都给毒死。
还有你,什么这辈子上辈子,难不成你真有上辈子?
我说有,你信吗?
她挑眉看他,四哥,我若说我有上辈子,你信不信?
信。
他展了一个和煦的笑,只要你说,四哥就信。
那就信吧,信着信着,就成真的了。
她低下头,看着下方的路,脑子里关于前世的记忆匆匆闪过,竟有一些已经淡得快要忘记。
可是她才来了多久?
半年多,从初春到入秋,一个四季都没走完,就已经开始渐忘上一世的记忆,这不是好现象。
阿染。
俊马疾驰,却从她身侧伸过一只手来,阿染。
啊?
她微怔,偏头看他,半晌,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四哥,别担心我,我不怕。
我何时说你怕了?
他问她,阿染,你真的怕么?
你在怕什么?
我在怕她说不出,我也不知道我在怕什么,可能是怕迷失,怕活来活去,忘记了真实的自己。
怕绕来绕去,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一生都耗费在家族内斗之中,今生还是前世的重复,那就枉费老天爷待我好一场了。
她抽了抽手,没抽回来,四哥,真没事。
他终于将手松开,面色隐忧,阿染,如果真不快乐,那就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去过活,没有人会阻拦你,凛儿也会帮着你,我同老九也会站在你这一边。
就像那本河村发生的事,若你觉得那蛊师做得痛快,便跟着他毒上一场,也未偿不可。
未偿不可吗?
她笑着看他,你可是东秦皇子,却在教唆我罔顾人命?
他亦回了个笑来,阿染,你纠烦于人性,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我性情所致,活不出精彩纷呈,若是你和凛儿能,四哥愿拼上一切,给你们托出个锦绣江山来。
她低头骑马,许久不再说话,心里想着这是何苦呢?
可却开口劝不出来。
对于君慕息,她该说的该劝的已经做过太多了,如今已经是最好的状态,她该知足。
四哥你说,那白惊鸿现在是不是已经到了罗夜国,见到呼元家族的人了?
那她的伤是不是已经好了?
嗓子是不是也好了?
她岔开话题,不想再说人性,也不愿再想从前。
不管是记得还是忘记,想来都是宿命。
既来之则安之,人都到了东秦,心便也在东秦吧!
听她说起白惊鸿的事,君慕息想了想,还回头看了那蛊师一眼,方才道:算着应该是到了,那林寒生既然将人救了出来,应该是有把握把她治好的。
不过单从林寒生来论,他救白惊鸿说不出道理来,既然救了,那应该就是替别人救的。
所以你不如往这方面想一想,是什么人拜托了林寒生冒险救人,这人救出来之后,又有什么打算。
这问题我想过。
白鹤染说,但是怎么想都想不出白鹤染对谁还有利用价值。
所以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就是段家。
她是段家的孩子,这世上唯一没有理由想保下她的,除了国公府里的二夫人之外,就只有她那个生父了。
所以我怀疑是段天德跟林寒生合谋的结果,但也只是怀疑,并没有真凭实据。
她说到这里,又无奈地长叹了一下,这一天天,真是够够的了。
小小一个文国公府就能乱成这样,你说我怎么就生在了这种人家?
君慕息失笑,摇了摇头,小小文国公府?
世代侯爵,文国公府不小了。
不小吗?
其实跟上一世毒脉白家来比,并不算大。
世代侯爵又如何?
毒脉白家数千年传承,那才真正叫做家大业大。
上都城里一块板子掉下来砸死十个,得有九个是王公贵族,什么镇国公府,铺国公府,武国公府,赵国公府,一堆一堆的,文国公府算什么呀?
何况如今连爵位的世袭制都没了,更不招人待见。
如果文国公能选个稳妥的世子,这爵位还是要袭的。
他催了催马,看向白鹤染,我若没记错,这爵位的世袭制是你给折腾没的,怎么,后悔了?
不后悔。
她态度坚决,与其爵位落在那白浩宸的手里,不如干脆扔了不要,也省得看着恶心,还得费心再抢回来。
何况我对白家没感情,对不对重起祖宗什么的,我不想。
那你家老夫人呢?
老夫人如今也该看开了吧?
白鹤染说,家里大儿子没人性,宫里的小女儿也没人性,她对文国公府还能有什么指望?
包括家里的两位姨娘和弟妹,我敢说她们对白家都没多少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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