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六章 母子交锋(1/2)
听周氏说要撵走连守义和何氏,五郎没有立刻答话,而是看了连守信一眼。
连守信会意,知道这是该他说话的时候了。
娘,我二哥那个人,就是那个脾气。
我爹在世的时候,他就那样。
只有点不作法,也就小打小闹的。
以前说要撵他出家门啥的,我爹那可是死活都不答应。
好歹是我爹的儿子,一块生活几十年,最后也尽孝了。
房子地园子啥的,都是我爹留给他的。
这个年代的礼法道德就是这样,孝道是天。
但是同时,还有男尊女卑,男人是女人的天。
连守义不作法,总惹周氏生气。
但是连守义也很有些小狡猾,连老爷子去世之后,他可以说是小错不断,但大事却不曾犯过。
在周氏跟前,他能闹就闹,能赖就赖,得了便宜,过后对着周氏还是娘娘地叫的亲热。
可以说是气的周氏半死,周氏还不能拿他怎么样。
所以,即便是周氏,作为连守义的娘,连老爷子的未亡人,她可以闹腾说要撵连守义,但是要东真格的,却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
而连守信这样说,很大程度上,都是他的真心话。
周氏曾多次露出过要撵连守义的意思,连守信都没有搭茬。
连守信的心里,是不赞同撵走连守义的,即便这是周氏的意愿。
连守信这话说的平平常常,可周氏只听了第一句,就几乎气了个倒仰。
她没有立刻发作。
还是因为这两年确实有些惧着连守信这股人,现在又被连守义给呱噪的不行,要依靠连守信这股人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不过将连守信的话听完。
周氏还是忍不住变了脸色,两手打颤。
你你就记着你爹,我死活你就都不管了周氏嚎了一嗓子,难得地有些破音,由此也可见她此刻的心情。
娘,我不是那个意思。
再说,这这也没那么邪乎。
连守信板板正正地道。
周氏说话历来夸张。
她喜欢无限地夸大自己的痛苦。
现在事情是这样,若是搁在别人身上或许不好说,但是老宅周氏。
以前也总是吵吵闹闹的,根本就是家常便饭,远远没严重到要死要活的。
当然,现在的情形和过去也有一点不同。
那就是。
周氏不再是常胜将军了。
她现在常在连守义手里吃亏。
这在过去,是绝不会发生的事情。
可是,亲母子两个,财物上的一点所谓亏,在众人看来,根本就不算什么。
咋没那么邪乎,非等我让他气死了,要不然。
啥时候他摸黑把我掐死了,那才邪乎。
那你才管周氏说的激动,头发就有些散开,花白的头发,乱蓬蓬的随着脑袋晃。
周氏的一双眼睛也瞪的大大的,原本,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连守信连守仁几个都继承了这样的眼睛。
只是此刻,周氏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脸上的神色竟有几分癫狂。
连蔓儿看了一眼,微微皱眉,不觉移开了视线。
她有些不忍看。
其实,周氏现在,本可以过的十分闲适舒服,比大周氏还多几分从容与贵重。
但是,她生生将好日子给过成了这样。
所谓的性格决定命运,连蔓儿想,指的应该就是这样的情况。
这是命,或者又可以称为报应让周氏即便身在福中,她也享不了这个福。
什么样的外力,也解决不了这样的问题。
那不能。
连守信摇头道。
连守信是真的坚信,连守义再怎样,也不敢真把周氏给气死,更不敢对周氏动手。
这两年,连守义在周氏跟前不作法是不作法,但从来没动过手,连这个意图都没表露出来过。
所以连守信有这个信心。
当然,连守信能够这样笃定,另一方面,也是对周氏的强悍有足够的信心。
换个软弱点的母亲,或许就招架不住连守义。
但是周氏的身上,从来就没有任何能够跟软弱这两个字沾边的东西。
咋不能周氏更气了,你还当老二是啥好东西那,你你
周氏看着连守信,心里气他牢牢记着连老爷子的意思,护着连守义,觉得这父子兄弟才是一家,她这个做娘的在这样要紧的时候就成了外人,成了低他们一等的无关紧要的人。
依着周氏原来的性子,这个时候就要破口大骂连守信。
骂他跟连守义穿一条裤子,同样不是个东西。
但是,瞧瞧连守信旁边坐着的五郎,再看看炕上坐着的连蔓儿,周氏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敢骂出口。
这两年来,对于连守信这一股人,周氏只有单独在连守信面前的时候,还能拿出些原来的架势来,可要是有连蔓儿几个在场,她的气势却是越来越弱。
而张氏,这两年为了不碍周氏的眼睛,除非万不得已,是不会在周氏面前出现的。
即便是来了,也不过是打个照面,说两句场面话就会离开。
周氏想骂又不敢骂连守信,心里憋屈,就哭了。
都想我死,我死了,你们就都省心了。
我知道,你们都不待见我,我不招人稀罕。
你别管我,我明天就死周氏一边哭,一边道。
又是以死相逼的老招数。
偏是这样的老招数,却是百试百灵。
不是用此招的人厉害,而是接招的人心太软,见不得这个是他亲娘的女人难受说死。
好好的,说啥死不死的连守信坐在椅子上,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
反正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你要是想看着我死,你就别管,你就让他慢刀子割肉,你让他慢慢折腾死我。
也算给你自己报了仇了说到最后一句,周氏下死眼盯了连守信一眼。
周氏这样说,几乎让连守信无法答言。
老宅周氏等人与他这一股的恩恩怨怨,如今他们自家已经都不再提及了。
对待周氏,对待老宅,可以说是不计前嫌。
可是周氏却每每非要提起这件事。
周氏提这件事,并不是为了表达丝毫的悔意,而是每每将此作为口食,拿捏连守信。
做错了事的欠了债的,反而理直气壮地贬斥没做错事情的,成了那个讨债的,是非都被她给颠倒了似的。
连守信每每对此不理会,是因为跟周氏讲不请道理,不过是白费唇舌,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再揭开旧伤疤,再伤心一回。
但周氏却认为她这是又拿住了连守信的短儿。
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就是连守信的脾气再好,也终有忍不住气的时候。
尤其今天还有五郎和连蔓儿在场。
娘,你说的是啥话连守信愣怔了一会,脸色也跟着变了,你总说别人逼勒你,你说这话,你咋不说你是逼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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