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公交车站前面，姚夫人与开车偷偷到的姚书记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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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清楚没有？”姚书记让姚夫人上车后，打听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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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们住的地方。”姚夫人边是回答，边是在看见路边有家卖水果的，说道，“他们家有老人和孩子，我们拎一点过去。”&1t;/p>

姚书记对此没有反对，陪姚夫人下了车，把车停在水果摊边，和老婆一块下车，路上再问：“我记得你这位叔公是去世了吧？”&1t;/p>

“是去世了。

这是我叔公的一位孙子，他爸妈也都是去世了。

现在他是和他媳妇、五岁的儿子和他媳妇的妈一块住。”&1t;/p>

“这样说，与你算上有血缘关系的，只能是他和他儿子了。”&1t;/p>

姚夫人点头说没错。

她这位堂弟，姓曹，叫曹远明，五岁儿子小名叫猫猫。

曹远明的媳妇为章氏，曹远明只有丈母娘没有岳丈，暂时可以称之为章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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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书记帮老婆往袋子里挑苹果，又边问：“你出来时，宝儿知道吗？”&1t;/p>

“宝儿一个人在家，当然知道。

你放心，我有叫了佳音过来照顾他。”姚夫人现在对儿媳妇沈佳音是比谁都来得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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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说，你没有给宝儿看出些什么吧？”姚书记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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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聪明的儿子，姚夫人当然是知道自己两个儿子都是天资聪颖的人。

或许一开始能瞒住姚子宝，但是，只能瞒一时肯定不能瞒一世，尤其她小儿子是聪明绝顶的人。

这种问题，姚书记问了等于白问，姚夫人不相信老公自己会自欺欺人，真以为儿子是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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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里琢磨了会儿，知道老公问的是什么后，姚夫人沉稳地说：“宝儿，不，这事儿，我只和你提过，毕竟事儿都没有成呢。

我压根不敢和爸妈以及子业提一句，宝儿又怎么可能知道。”&1t;/p>

听到这话，姚书记算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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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远明这家人，怎么样的一家人，他现在和老婆都没法摸清楚其底细。

为什么这么说呢？

就像前面提到过的，曹远明曾经指望过他们姚家提携他走歪门左道，姚家当然是不会答应的，理应来说，他们姚家和姚夫人，是得罪过曹远明很深的。

但是，在姚家因姚子宝的病在两家亲戚中出求助信息以后，这个曹远明接到了信息，竟然带了家人到医院做了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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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他们儿子姚子宝幸运或是不幸运，初步筛选现，曹远明和他的五岁儿子猫猫，与姚子宝的初步配型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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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儿子猫猫年纪太小，风险太大，他们家人肯定不同意让孩子给我们儿子捐。

不说他们同意不同意，宝儿要是知道这事，肯定都会怨我们，我们也不可能同意。”姚夫人心里有数，所以奇怪的是，为什么曹远明连五岁儿子都带过去做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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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曹远明一家做出的行为有着出乎人意外的逻辑，不符合常理，姚书记和姚夫人心里在得知儿子有这一线希望的同时，却是怀了极大的忐忑和不安。

可是，身为父母，姚书记和姚夫人无论前面多少艰难险阻，为了儿子，肯定是要尽力一拼，所以才有了今天到曹远明家一探究竟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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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儿。”事到如今，姚书记在到曹远明家之前，必须和老婆说清楚，“你心疼儿子，我知道。

但是，有些事儿，只有伟大的母亲能完成，好比当年，你把子业送进部队一样。”&1t;/p>

姚夫人听见老公这句话，心里陡地沉落了好几分。

她想说，她当年送大儿子进部队，没错，是知道当兵危险系数高，随时随地要为国家贡献出自己生命，可是，这还是哪能她现在看到小儿子危在旦夕但是有一线希望的情况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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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儿子若真是为国捐躯了，那也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她毫无办法的情况下生的事，她什么都没能做唯有接受。

小儿子的病却不同，是在她知情的情况下生，而她身为母亲，是正能为小儿子做许多事，去挽回小儿子的命。

犹如姚奶奶说的，拿她这个妈的命去换儿子的命，都绝对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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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老公就是这样一个人。

她嫁给老公的时候，已是知道他和他的家人都是这样的人，更别说，她大儿子小儿子都是姚家的种，纯粹的姚家人风格。

因此，她才没有选择先告诉大儿子姚爷。

生怕大儿子坚决起来的那个决心，会把大儿子自己本人击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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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儿？”见姚夫人迟迟没有答应，姚书记稍微吃惊地蹙紧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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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事情未明朗之前，不要和我说这些话。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说的话，比什么都残忍。

也唯有你这样的父亲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宝儿是谁，是你亲生的骨肉不是吗？

还是说，他只是我的。

而你现在说什么？

在事情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你作为他爸，已经准备把他放弃了吗？”&1t;/p>

被夫人这番铿锵激情的话激动到，姚书记愣住了，继而澄清：“我是宝儿他爸，怎么可能放弃他呢？”&1t;/p>

“对。

可你现在已经把他放在天平的一边和你心里另外的东西做比较了。

我不同，我是他妈，我的心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比得上我儿子的价值！”&1t;/p>

姚夫人说完这话，当着丈夫的面甩了把冷脸，冷冷的目光只望着车窗外面的车水马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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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书记都忘了，自己和夫人有过吵架的次数吗？

说不定，这是他们两个成为夫妻以来的第一次争吵，第一次意见分歧。

在他想来，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因为，他在婚前就很了解姚夫人，知道她是个正直的大义的，一直以来，只要他和她解释的话，她都是能通明大义的，表示充分的理解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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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们夫妇像是反了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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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老婆爱儿子的心情姚书记不是不能不理解。

可是，一些做人的原则不能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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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儿，你想想宝儿，我是宝儿他爸，宝儿肯定理解并支持——”&1t;/p>

“不要说这样的话。

宝儿他理解我们，是他孝顺，但不意味我们做爸妈的，能拿儿子的孝顺当借口，做儿子的杀手。”&1t;/p>

争吵到这里，姚书记率先默声叫住了停。

像姚夫人刚说的那样，现在曹远明一家什么心思都没有摸明白呢，他们吵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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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到了曹远明一家住的地方。

这是北京有名的一块群居出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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