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古怪的妇人(2/3)
洛婵眼神一亮:“那你可用什么药了?”
看到洛婵眼里燃起满满的希望,她毫不留情的打击道:“我什么药也没用过,这伤疤自己就长好了。”
洛婵晶亮的眼神顿时委顿下去,希望在瞬间破灭。
老太太不甘心的追问洛樱:“樱丫头,你再细想想,真没有用什么药?”
“乡下不比侯府,别说药,能吃一口饱饭就不错了,孙女真的没用什么药。”
“……哦。”
老太太的嘴角垮了下来。
见老太太脸色不好,张氏赶紧圆场道:“所以大姑娘你也不用担心,说不定你和樱丫头一样,额上的疤痕自己就消除了。”
洛樱看着满脸落寞的洛婵,眼中掠过难以捉摸的光,徐徐道:“大姐姐博学多识,当知道唐有杨贵妃额上有伤,她在伤痕处绘一朵梅花,不仅容颜未损,反增添了姿色,后来,宫中多有人效仿此妆呢。”
“是是是,樱丫头说的有道理。”
老太太生怕洛婵太过伤心,忙接过洛樱的话头,连声安慰。
洛婵听了,心里稍稍好受了些,到底意难平。
几人又说会子话,老太太见洛婵似有疲倦之态,实在不忍心太过打扰,遂起身带着洛樱和张氏一起要离开。
三人刚走至紫藤架尽头的月洞门下,洛樱忽发现带着帕子不见了,忙回了老太太和张氏,说若旁的帕子也就罢了,偏是沈氏送她的,上面还由沈氏亲手绣了清雅的竹叶图案。
二人并没有疑到别处,让她回头去找。
洛樱带着裳儿沿原路返回,抬头但见满目枯藤,藤上还有积雪覆盖,倒也别有一番意境。
走过紫藤架,就有一座小木桥通向花园清溪,桥下有细水潺潺流动,冲刷着岸两边的积雪,积雪上,微可见有几簇万年青钻出了尖尖的小脑袋,清澈见底的水里,还有几条小鱼在摇着尾巴游来游去,给万物萧条的冬日增添了几分生机。
裳儿见小鱼游的有趣,捡了根枯树枝逗弄小鱼,洛樱本意就不是为了寻找帕子,所以并不急,任由她玩了一会,才带着她一起一路看风景,一路踏过小桥,拾了被风吹落到树枝上的帕子,见后花园风景更好,就一路看风景走了过去。
后花园不远处有个门,洛樱想,如果苏治贤真在芳华苑,她一定不敢让苏治贤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走,应该会走这僻静无人的小门。
刚走到雪松树下,就看见有三个人走了过来,其中两人一个是莺歌,一个是燕语,还有一个打扮的异常朴素,将发髻绾在后脑勺的妇人,洛樱没见过。
她赶紧拉着裳儿躲到雪松树旁的假山后,然后探出头来继续观望。
只见那妇人弓肩缩背,两手笼在袖子里,垂着脑袋跟在两个大丫头之后,一副极其小心谨慎的样子,看上去说不出的古怪。
洛樱看他虽然身形不算太高,但如果直起身,应该要比莺歌和燕语高出小半个头,度出身形,倒与苏治贤十分接近。
也不知是太紧张了,还是路上太滑,妇人“哎哟!”一声,摔倒在地,惊的莺歌和燕语二人赶紧弯身扶起了她。
洛樱耳朵一动,这一声“哎哟”分明就是个男人的声音。
她猜的没错。
苏治贤,果然逃到了芳华苑。
“该死,该死!”
莺歌气闷闷的训斥了两声。
燕语伸手掸了掸他衣服上的泥土,又是怨嗔又有点不舍道:“你小心着点,千万不要再磕着绊着了。”
苏治贤刚想回答,莺歌很不客气的指着他,低斥道:“不准再发出任何声音,否则有你好看!”
“……”
苏治贤捂住了嘴,不敢再说话,一双贼溜溜,凄惶惶的眼睛不放心的四处看了看,生怕被人发现他躲到这里。
这一看,让洛樱看清了他的样子,洛婵的易容术果然不错,经她一倒腾,油头粉面的苏治贤倒真像个三十岁上下的普通妇人,只是他心虚而猥琐的眼神出卖了他。
“表少爷,你也不用太过害怕,大姑娘都安排好了,我们家老爷又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不会有事的。”
燕语见他总是一副胆颤心惊的样子,心下不忍,出言安慰。
苏治贤眼里含泪,点了点头。
莺歌盯了一眼苏治贤,冷笑一声:“就怕无事还被你这心虚的样子,弄出事来!”
她是真心瞧不上这位表少爷,一个大男人,遇到点事,就吓破了胆子,尿在身上,想想就觉得晦气肮脏,也就是燕语这个蠢蛋眼瞎,才会看上他,比起二爷,苏治贤真是连提鞋都不配。
想到久未归家的洛庭轩,莺歌的脸上红了红,她捂了捂脸,不耐烦的催促起来:“快走,快走!”
苏治贤为了保命,不要说莺歌给他气受了,就算她让他跪在地上,叫她祖宗奶奶,他都愿意,所以对她的话莫不遵从。
不一会儿,莺歌和燕语就将他送至后花园小门处,燕语又将手里的包袱递给他:“这里有你喜欢吃的栗子酥和香玉糕,是奴婢亲手做的,还有姑娘为你准备的盘缠,一路上你要小心些。”
苏治贤两眼汪着泪,接过包袱挂在肩上,一把握住燕语的手,热泪盈眶道:“你放心,等我回来,一定纳你为妾。”
他一直都知道燕语对他有情,也与她有过肌肤之亲,只是他一直嫌弃燕语容貌普通,勉强算得清秀,比莺歌还不如,所以只想玩玩,并没有真心实意。
此次落难,倒让他体味出几份患难见真情的感觉,一时感动就许了诺。
莺歌鄙夷的撇撇嘴:“好了,时间已经不早了,老爷安排的人还在外面侯着。”
苏治贤抹了一把眼泪,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
燕语红着眼圈道:“记住,你现在只是个哑妇,不到安全的地方,千万不可说话。”
“嗯。”
苏治贤含着眼泪走了。
洛樱静静望着小门外,眉心微凝,洛熙平到底是想将他直接送出城,还是要将他交给苏家的主子沈遥?
依洛熙平万事都以已为先的处事原则,他最好的选择就是交给沈遥,让自己置身事外。
“燕语,你好糊涂,那样没用的银样蜡枪头,你也巴巴的喜欢?”待苏治贤走后,莺歌恨其不争的训起了燕语。
“你不也巴巴的喜欢二少爷吗?”
“你?”莺歌见她拿话堵她,更加气恼,冷哼一声道,“若不是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我才没这闲心来劝你,你爱听就听,不听拉倒,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了。”
“好了,好了,我的莺歌姐姐,姑娘那里还等着我们回去复命呢。”燕语好脾气的将莺歌推开了。
一时间,整个后花园又宁静下,但闻风吹落雪扑簌簌的声音。
“小姐,还要跟出去不?”
裳儿并不知道洛樱要做什么,她只奉行一条原则,主子要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主子若想告诉她,她会忠心倾听,她若不想告诉她,她也不会主动去问。
“不用。”
要返回福祥阁自然是走大门最近,如果特意从小门绕道走,让洛熙平安排的人发现反落了刻意。
韩家兄弟二人本就该死,她利用韩勋和苏治贤都好美色的弱点,请夜旋舞帮忙,设下此计,就是想成功挑起韩苏两家的仇恨。
不管是谁杀了谁,苏韩两家的仇是结定了。
苏家的后台是沈遥,所以苏治贤为了儿子,必然会去求权势倾天的沈遥。
到时候,沈遥管或不管,都落不着好,如果处理不当,很有可能会得罪其中一家。
只是在设下此计的时候,她没想到苏治贤竟偷偷跑到了洛府,将洛熙平也牵扯其中,如果洛熙平能从她的那番话里感悟到什么,将苏治贤直接交给沈遥,那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就算沈遥沉府再深,只要他迫不得已亲自接了这烫手的山芋,那就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他要交出杀人犯也好,不交也好,必定要与其中一家反目成仇,到时候,就不是简单的得罪了。
……
福祥阁。
张氏服侍老太太上了暖榻,就先告辞了,本来老太太还想留下等洛樱一起吃午饭,洛熙平却来了。
张氏再留下多有不便。
老太太闭着眼睛,端坐在那里,大约是猜出了洛熙平的来意,她并没有主动开口说话,而是手里捻着菩提念珠,嘴里在念叨着什么,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我婵儿平安之类的话。
洛熙平坐在下首略觉得有些尴尬,他正正衣衫,喝了一口清茶,清了一下嗓子很是恭敬道:“母亲,玥丫头病的不轻,能不能让她在兰亭苑多待两日再搬?”
老太太的脸当时就冷了,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睁开眼睛冷笑道:“你平常疼爱婵儿都是假的?”
“婵儿是我的亲侄女,儿子当然真心疼她。”
“既疼她,这会子还特特意的跑到我面前来为那个孽障求情……”
老太太又想到早上洛庭尹为了洛玥在福祥阁大闹一场,心里更加生气,一个刚闹完,另一个又来了。
她气闷的捂住胸口,喘了两下,莲枝赶紧奉上了茶,又帮她拂背顺气。
“老太太,这是怎么了?”
洛熙平一大早就被洛婵叫走了,后来又忙着苏治贤的事,根本不知道洛庭尹把福祥阁闹的鸡飞狗跳。
不过,在来之前,他已经知道老太太肯定会生气,没想到会气成这样。
老太太喝了一口茶,气终于顺了些:“尹儿年纪小不懂事,我也就罢了,如今你还嫌我过的太清静,巴巴的跑来给我添堵不是?”
洛熙平惶惶然的站了起来,急忙辩解道:“儿子只有一心想老太太好的,哪敢给老太太添堵,老太太若不高兴,儿子再不提玥丫头的事了。”
“你有慈父之心,难道我就不想做个慈祥的祖母?”老太太中气不足,说起话来气沉沉的,“自古惯子不成龙,你这慈父也别慈过头,把玥丫头惯的像温室里的娇花,半点风霜也经不得。”
“……”
洛熙平不敢反驳,暗中却想:你自个不也把洛庭尹惯成虫了。
老太太见洛熙平满脸惭愧之色,话锋一转,笑着拍了拍额头道:“你瞧瞧,我竟老糊涂了,倒不是你惯,是你媳妇太惯了,惯的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搁在一边不理,是她要你来为玥丫头求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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