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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九章 泼天骂名,祝彪火了(2/3)

我告诉你,咱们是走大运了。

南来的五万军里头,咱们这队的条件绝对是最好的。

遮风挡雪的屋子,帐篷哪比的了?

我吃饭时碰到给千骑长做牙兵的部族老乡。

他说,出云口南城的万把人,这场雪下的冻死冻伤都上千人了。

呼都万骑长打不下去了,都叫着要退兵,要到平川。”

小哨兵显然没听说过这事。

冻死冻伤上千人,总共人数才多少啊。

神色震惊、惊讶,最后变作了一丝害怕。

木屠不理会被吓住的小哨兵,兔崽子一个,少见多怪。

行军打仗碰到现在这样的天气骤变,冻死冻伤一半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

现在也只才十分之一。

“我现在担心的是老家,是族里。

祝彪那杀胚北上。

沿途不知道要祸害多少部落。

就是逃避开了的,在北地碰上这么一场大雪……”

木屠的话没有说完,可意思,清清楚楚。

小哨兵也曾想念过家的。

脸上焦虑忧愁,“我爹腿上有残疾,我跟三哥被征召,家里一个青壮都没有……”眼泪都要沁出来了。

一片愁云不自觉间塞满了整个岗楼,两人都揪着一片心。

唉声叹气里,小哨兵心不在焉地又探头朝外望去,缩回头的时候,突然看见营垒外面的壕沟里,隆起了许多长溜的雪堆,这是怎么回事?

壕沟是平的,就是下雪了也不会有这么多隆起的雪堆啊?

风吹的?

也不会是。

难道营里的人向壕沟丢了木头或别的东西了?

只有这样才会沟底变成现在这样凹凸不正的。

也许是自己眼花,他还仿佛看见一处积雪动了一下。

“休力儿,看什么呢?”就在小哨兵擦亮眼睛仔细去看那块积雪的时候,听见木屠在问他。

他迟疑地回说:“木屠大叔,我好象看见下面沟底的雪堆动了一下。”

“是不是你眼花了?”木屠边说,边走到休力儿的身边,也探出头来观望。

等他看见沟底的情景时,也不由愣住了。

王大力趴在雪地里,努力的转移着自己意念。

可是寒澈人心脾的冰凉之意,自眉部、腮部、后颈、双肩、胸部,一节节到了脚脖,一股股袭上周身每一处地方。

王大力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动弹,可是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王大力今年只有十九岁,却已经打了四年的仗了。

他是罗州怀远郡人,祝彪怀远之战时收到军中一直到今天。

从最初的辅兵到正兵,再到高燮的亲兵,四年的军人生涯让王大力成为了一名彪悍的战士。

此次偷袭,高燮选拔之时自不会忘记自己的亲兵,而王大力就当然不让的成为了二百精锐的一员。

他的力气大,是二百精锐中二十力士之一,手边除了一把雁翎刀,一口角弓外,就是一柄亲军司马在出发前给他的战锤。

他任务就是进攻时爬上壕沟用战锤砸破木栏。

昨夜营里精挑细选出了二百人,一人不多,一人不少。

分成两部,其中一部由亲兵司马高寒指挥,任务是进入胡营后猛攻营内。

搅乱营内胡人的次序。

另一部由飞鹤田光照这个军中高手来指挥,主要是夺取营门,接应高燮率领的后部杀入营垒。

一行人在夜里凌晨时就出发了。

他们趁着夜色的掩护,一直行进到离胡营两三里的地方,才缓慢了前进。

到距离哨卡百步的时候,就开始披着白布爬行前进。

雪一直不停的飘着,很不小。

刚好能将他们爬行后的印迹遮盖住。

两百余人都小心缓慢地爬行着,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他们都是营中挑选出来的精锐,绝对训练有素的军人。

所有人都知道,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他们中任何一人的失误,都有可能造成整个行动的失败。

每个人都小心谨慎再小心谨慎。

老天也特别眷顾他们。

深夜寅时的时候,正当他们接近壕沟时分,风雪大作。

鹅毛大的雪花簌簌直落,岗楼上的胡人哨兵,都蜷缩在角落里,躲避着刺骨的北风。

呜呜的风声掩盖了他们跳入壕沟的声音,躲避寒风的胡人哨兵丝毫没有觉察到有人进入壕沟。

随后。

全体人员用白布遮盖全身,趴在雪中静静地等待天明。

近两个时辰的趴伏,使得王大力这样的普通士兵感觉全身的热量,被一丝丝地抽走。

强健的身体慢慢变得僵硬起来,手足冰寒,整个人如陷入了极寒的冰窖中。

有时王大力都只能稍稍晃动一下身体,保持自己不要真的被冻僵。

等待的时间似乎特别漫长,王大力只能靠着一遍遍的幻想。

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想像着山阳城里那温暖的大炕,想像着军营里热气腾腾的牛肉浓汤,想像着热烘烘的洗澡水,盼望着天快亮起来。

慢慢的,死亡的威胁都不被二百勇士在乎了。

所有人,连同田光照这样的高手,都期盼着进攻啸声的到来。

“咻——”

箭啸声真的来了。

王大力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

又一声箭啸响起。

没错,没有错,是攻击信号,是攻击信号!

真真切切。

千真万确的是攻击信号!

王大力立即撤掉身上白布,他跳起身来就像使劲的活动活动身子,蹦跶蹦跶几下先。

但腿上传来的一阵酸麻,使他差点又摔回地面。

王大力摇晃着解下腰间缠绕的套绳,正准备挥舞起来。

抬眼间,就看见上方岗楼上有两名胡人哨兵正探出头向下观望。

他都能清晰地看见那俩胡人哨兵脸上都露出的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们的目光呆呆地定在自己身上。

王大力不只带了战锤、腰刀和套绳,他手中还有弓箭,在不到五丈的距离内,他有绝对的把握两箭射中这二人的咽喉。

但王大力没有这么去做,他眼睛扫着壕沟上的木栏。

岗楼上两个胡人哨兵的嘴巴在慢慢的张开,但叫声似乎在他们的嗓子口被寒冷冻住了,发不出声来。

四五支利箭同时射中了那两名哨兵。

两个哨兵徒劳地用手去抓射入脖颈中的箭羽,身体摇晃着倒下去。

其中一名年轻的哨兵,因中箭时大部分身体都伸了出来,一中箭便直接一头从岗楼上栽下来。

重重的摔在壕沟中。

王大力看准了木栏,没有犹豫,挥舞起手中的套绳,向着三丈开外的木栏中间的一根木桩扔去。

绳圈儿丝毫不差地套入木桩,王大力手抓住绳索就向上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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