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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枭桀之心制鸦雀(2/3)

夜里一刀捅了我,我还不知是怎么回事。”

李银月手里娴熟地解他的袍带,褪下布袍,嘴里没好气地道:“少来调戏人,我又没跟你一屋子!

早上来唤你起床,你不总是两眼瞪得圆圆的,像是防了一夜的贼么?”

两人相处月余,李银月已经习惯了侍女身份,伺候王冲穿衣梳洗很有章法。

当然。

熟络下来,大咧咧的脾性也显露无遗,便是王冲真假难辨地调戏,也红不了她的脸。

给王冲腰间套上一层横襕。

再套上青色圆领大袖袍,把他按到椅子坐下,脱了布鞋。

扇扇鼻子表示太臭,娇憨模样惹得王冲发笑。

穿上官靴。

扶他起来,双臂环腰束好革带。

又取来长翅方顶乌纱。

转到他身前,踮脚戴在他头上。

歪着脑袋打量了一番,再调了调乌纱的正斜,拍直了公服的褶皱,试了试腰带的松紧,李银月吐出口长气,颇有满足感地点头道:“好了!”

这一番折腾,跟少女几乎是耳鬓厮磨,再被少女的清新吐息裹住,王冲也压不住心头的痒意,笑道:“抱抱?”

少女扇扇浓密的眼睫,没明白王冲的意思,却已被王冲搂入怀中,抱了个结结实实。

狠狠嗅了一口体香,再放开她,王冲哈哈笑着出了门。

“越来越……不是好人了!

以前还只是调戏,现在直接非礼了!”

看着王冲负手迈步,长翅左右摇晃,得意非常的背影,李银月恨得牙痒痒,认真考虑着是不是一个飞踹,让他去吃土好了。

待王冲身影消失,少女忽然又觉微微发冷,双臂环抱住自己,似乎品着什么,脸颊这才红了起来。

好一阵后,拍着脸颊道:“不行不行!

还有香莲玉莲等着他,怎能想这些呢,再说跟他也只是三年之约,现在都快去一年了。”

嘀咕声越来越小,脸色也越来越复杂:“时间真快啊……”

巡厅是兴文寨总管巡铺之所,相当于县尉司、巡检司一类机构,厅堂里,何广林何广治正惴惴不安地侯着“官人”出现,两人已为怎么说辞计较了好一阵。

听铺丁呼喝顿足,一个绿袍官人便进了厅堂。

何广林何广治顿时瞠目,语不成声:“你、你……”

现身之人丰神俊逸,气宇轩昂,眉目年轻得过分,与身上的绿公服极不协调。

倒不是人不配衣,而是这衣似乎配不上人。

不正是王冲王守正?

“你们要找官人,这不是来了么?

放心,如你所说,兴文寨是王法之地,你要找种知寨,也由得你。

只是他要待会才来,还要多等片刻。”

王冲坐了侧位,看住两人,悠悠道:“时间真快啊,晃眼就一年多了,两位别来无恙啊?”

何广治已把身子缩成一团,不敢再看王冲,他怎么也想不到,王冲竟然成了官人!



何广林则是一颗心直坠深渊,暗道完了,竟然直直送了上来,这小子准是在战事里得了官,管着兴文寨一摊事。

可笑自己竟然不知,还以为对方是罪军,可以随意打骂亵辱。

一股股悔恨的酸水就在肚子里冒着,何广林觉得,自己算不上英明神武,却也不是昏聩无智之人。

可自从前年得罪了这个小子,就一路走了邪运。

被发配到永康军跟蕃人打交道,忍气吞声,历练心性,替王相公家争来好处,也不是没有翻身之日。

可跟这小子一扯上关系,自己就昏了头,竟然把李木青拉了出来,再有之后的成都蕃乱。

平心而论,十三太爷很念旧情,没寻着借口。

将自己打杀了灭口就已大发慈悲,只是发落到泸州来经管粮食生意。

如果勤勤恳恳。

作出一番成绩,也还有赎罪的机会。

今日一见王冲。

怎么又失了理智,要当面殴他出气,结果倒好,人家已成了官人……

看看展着袍摆,正襟危坐的王冲,何广林暗自长叹,十七岁便成了官人,此子真不是一般人物,看他此时的气度。

家中的官人,县里的官人与他同处,也压不下他这股气势。

人说此子是太岁星君下凡,自己早该信的。

感觉到身侧庶弟正在打哆嗦,何广林心中鬼火乱冒。

早前王家宅院的事不说,后来自己昏了头还要对付王冲,多半都跟这庶弟有关,不是他一天到晚在耳边念叨王冲,自己何至于此?

此时何广林有心叩头请罪。

可心中还绕着一股不甘之气,总觉得这是老天爷在治自己。

再见王冲坐着侧位,暗道一声侥幸,王冲终究不是在这里一手遮天。

不可能随意整治自己。

厅堂中沉寂了许久,种骞终于来了。

这个二十出头,一脸英气的武人进了厅堂。

看也不看何家兄弟两人,直直对王冲道:“昨日南面二十里处。

有轮多囤的僰人出没,该是在打探兴文寨的情况。

你这里得加紧防范。

早跟你说先得立寨墙,你却不听。”

王冲笑笑,拱手道:“见过种知寨,这里有成都商人何……”

种骞头皮有些发麻,这小子与自家老子交情已深,他所推荐的张立到了陕西种师道手下,种师道回书称赞不已。

见了自家老子,他都只称一声“老种”,眼下这模样,该是要算计自己什么吧?

早前怂恿父亲和田佑恭灌醉马觉的“英雄”事迹,他可记忆犹新,已将王冲列为平生所见第一奸猾。

种骞摆手道:“别折腾我,这里是你说了算……”

一边说着,一边飞也似地逃了出去,留下依旧淡淡笑着的王冲,以及正要开口申冤,却因这景象愣在当场,嘴巴依旧大大张着的何广林。

至于何广治,早已软在了地上。

“好了,种知寨也见过了,现在可以谈正事了吧?”

王冲一屁股坐上正位,语气虽淡,却如千钧重锤,砸在了何广林心口上。

老天爷注定了有这一日,怎么也逃不掉了……

何广林哀叹着,再不迟疑,噗通跪地,叩头道:“二郎恕罪!”

王冲却转向铺丁:“把那个……东西,拖下去。”

铺丁拖走已说不出话的何广治,再挥退其他人,王冲才看向何广林:“你我之间只是小事,我又不是粗人,打打骂骂,也泄不了心头之恨。”

何广林额头顿时出汗,贴着的地面也湿了。

没错,这小子是读书人,读书人要泄恨,比粗人可怕多了。

“若是生死仇人,一刀杀了便是,可你还够不上。

对你这样的仇人,怎么整治才最解气呢?

那就是帮我做事,做事的时候,还得怕我,怕我念头一转,就叫你万劫不复,所以你不得不全心全意为我效劳,一辈子不敢有异心。”

王冲这话哪里像是从十七岁少年口里说出来的,何广林心惊之余,也有些不屑。

我是得罪了你,我是扳不过你,可听你这口气,要把我当奴婢使唤,那怎么可能?

我何广林好歹也是王相公家的人,十三太爷都不能这般待我,你凭什么?

刚想到这,他脸色再变,心中更寒。

王冲道:“凭什么是吧?

就凭你勾结蕃人,祸乱成都!

我有活活的人证,此罪不够灭你满门,杀你的头却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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