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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 就是那个方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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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就是那个方向

“我到现在还没想的很明白……”

谋良弼看了看方解腰畔挂着的烟斗,伸了伸手示意递给他。

方解也没拒绝,解下来,塞好烟丝点燃,先是自己抽了一口然后递给谋良弼:“没想明白什么?”

“你明明不知道我要杀你,为什么突然有所察觉?

一天而已,我的优势转瞬即逝,你到底是怎么想到的?

我请你来山寨喝酒确实显得心急了些,可这并不能证明我就对你动了杀心。

明明优势在我手里,为什么你却赢了?”

“因为你不了解你的对手啊。”

方解轻轻笑了笑:“问你个问题,这世间武道修为能达到九品之上的有多少人你可知道?”

谋良弼摇了摇头:“我对武学不了解,但也听人说过,全天下的九品之上只怕也不超过百人。

修行者要是到了九品,有移山填海之威,有瞬息千里之能,杀人如反掌,取命如探囊,便是陛下也要以礼相待。”

“没那么夸张,但九品高手确实很强。

我也不知道天下到底有多少人修为达到九品,我只知道,我手下有两个九品高手。

你派人严防,防得住军队里的斥候,但防不住九品高手探营。

你派人请我赴山寨的当天夜里,我的人就进了山寨探查到你将谋良弼囚禁。

而我手下又不止有武道上的强者,还有一个叫孙开道的智者。

他从你请我喝酒这件事,看出最少三个疑点,从而推测出陛下或许是有旨意到了。”

“你囚禁崔中振,是最大的失误。

如果崔中振还自由,我或许就会真的来赴约。”

谋良弼怔住,随即摇了摇头:“然后你派人和完颜重德联系,约定好让他帮你演一出戏拖住我。

然后让人假扮钦差当众宣旨,这就是兵法里的虚虚实实攻其不备,佩服。”

“别客气”

方解道:“你若不想杀我,我又怎么会动念杀你?

我带着人退守樊固,就是不想和你闹僵。

叛军西大营的事,我本来还劝着自己不要计较。

可你偏偏觉得不除我不安心,所以咎由自取这四个字用在你身上最合适不过。”

谋良弼自嘲一笑:“若陛下旨意不到,我也没起杀你之心。

你应该知道我最期盼的是什么,所以动念杀你也确实是情势所迫。

我与你不同,你还年轻而我已经五十岁了。

如果不能在西北战场上翻身,便是回到京城也最终不过一个庶民的下场。

我在监牢苦坐十几年,才有机会重振昔日雄心壮志怎么可能放弃?”

方解道:“你说这话的意思是,我是有理由原谅你的?”

谋良弼认真的说道:“我说这话的意思是,我是有理由杀你的。”

因为寒冷,谋良弼使劲嘬了一口烟斗,身子却发抖的更厉害:“现在我终于知道,前贤说江山代有才人出的意思。

我还未老,就已经比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李孝宗足够阴狠,你足够果决,这两点,我皆差了一筹。”

方解道:“别自责了,这是浪费你为数不多的时间。”

“我是想做个明白鬼。”

谋良弼沉默了一会儿试探着问:“你杀我无益,不如留我为你出谋划策。

便是我身处囚笼,只要不死依然可以帮你看明白许多事。

而且将士们还会说你宽仁,意下如何?”

方解叹道:“我多想你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然后慷慨赴死啊……那样的话,我以后偶尔念及你,还会赞一声你是个人物。”

谋良弼摇了摇头:“谁人不惧死?”

方解嗯了一声:“我会因为你没能慷慨赴死而有些失望,但不会因为你怕死而看不起你。

命只有一条,别说真的死,只是闲暇时自己细细去想死亡这件事,都会吓坏不少人。”

“换做此时你是我,会不会求饶?”

谋良弼问。

方解笑道:“首先要告诉你的是,我也怕死,如果仔细来想的话我比你或许还要怕死些。

但你我不同之处在于,当我知道必死无疑的时候绝不会求饶。

人的尊严本来就被践踏的没剩下多少了,要是死都不能死的堂正肃穆,多遗憾?”

谋良弼沉默,不再言语。

方解起身,将装烟丝的小袋子递给谋良弼,然后脱下身上的大氅盖在他身上:“稍后我会差人送来酒菜,想吃什么可以现在告诉我。”

“有酒有肉即可。”

谋良弼答。

方解点了点头,转身往山洞外面走。

“方解,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

谋良弼看着方解的背影说道。

方解站住却没回头:“你问。”

“你真的对兵权没有欲望?

得了这兵权,你真的只是为了朝廷效力?

你对陛下真的忠心耿耿?

你心里真的没有野望?”

方解笑了起来,举步走出去。

“你猜?”

他笑着说了两个字,没有再理谋良弼大步而去。

谋良弼看着那年轻男子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沉默良久之后长长的舒了口气:“我输,难道是因为我心愿太小?”

……

……

谋良弼死了。

他终究还是没有狠下心来自己去撞石头,所以求了守在门外的飞鱼袍帮忙。

那飞鱼袍有些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山洞里大大小小一地的石头说道:“你自己选一块吧,这是你现在唯一可以选择的东西了。”

谋良弼寻找了很久,越是去看脸色就越发白。

到了后来手脚不住的颤抖,竟是将刚刚吃下去的酒菜一股脑都吐了出来。

看着他呕的实在厉害,那飞鱼袍忍不住摇头:“我本来想骂你几句自己作死,可想想你毕竟也是一个大人物,死前被人再被人折辱有违道义,所以我忍着没骂,但你现在的样子真他娘的让我生气啊……你越是舍不得心里越怕,还不如索性痛快点。”

谋良弼擦了擦嘴,过了好一会儿后指了一块西瓜大小的石头说道:“就这个吧。”

飞鱼袍点了点头道:“嗯,你若是怕就闭眼,只一瞬的事。”

谋良弼将方解给他的大氅脱了,然后坐直了身子闭上眼:“请你利索些,多谢!”

“别客气”

飞鱼袍走过去将他拎起来,头朝着石壁狠狠撞了两下。

血立刻喷出来,在石壁上染红了一大块。

那飞鱼袍将谋良弼的尸体丢在地上,嘴角撇了撇自语道:“你他娘的当我傻啊,哪有自杀的人选屁股大的石头撞死的?

这种事傻子都看得出来有问题,我要是上你的当,这几年飞鱼袍这身衣服不是白穿了?”

他拍了拍手,转身走了。

西北太冷,山洞里的风虽然不大,但很快那具尸体就变得冰冷僵硬。

直挺挺的躺在那儿,头上的血没多久就结成了冰。

维持生命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而丢掉生命就是如此短暂,一秒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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