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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乘槎星汉(最后一天求月票)(2/3)

却是孙寅和赵子,在星汉剑光的帮助下,趁机逃出了掌世。

钱丑近乎本能地一个错步,让出位置,与他们列三才之阵,以待再次争锋——

他们却像是两只木桩石雕,笔直地坠落了。

钱丑金灿灿地立身在彼,没有回头看。

而与他正面相对的一真道首,黑衣之上,则有纵横七道裂隙。

裂隙之下,风流云动,一片恍惚。

仿佛这件遮蔽一切的黑衣底下,藏着的并不是一个真实的人。

一真道首低头看了看衣上的裂隙,仿佛在确认它是不是真实存在,而后做出评价:“昂贵的礼物!”

“太叔白是个老酒鬼,燕春回更胜一筹,是个痴呆人!

装疯卖傻,死不足惜。

他敢留下他的剑,却不能负责这一剑用给谁。

他以为他能承担后果!

他死定了。”

这是一真道首的第二句话。

太叔白乃是忘我剑君,忘我飞剑的开创者,永恒剑尊的同行人。

早已剑折身死,消逝在时光中。

也唯有一真道这样历史悠久的组织,一真道首这样恐怖强大的存在,能够遍知往事,数之如家珍。

然后他发出了奇怪的笑:“但你好像又做了亏本的生意——这是怎么成的商道真君?”

钱丑在剑撞一真道首的关键时刻,选择了洞开掌世、断指救人,为自己争取孙寅这样的绝巅战力,这本没有错。

但一真道首早有预知,先一步封死孙寅和赵子的力量,抹掉他们参战的可能,把他们作为道兵的原材而存贮。

反而把这样的两个人,变作了钱丑的累赘——当然,在此生死之争,钱丑肯定不会在没有余力的情况下顾及他们,他们也不会对钱丑有什么不救即恨的怨怪。

但接过这两个人,负担就已经发生。

这个隐日晷覆盖下的世界,已经演化战斗的最高潮,无时不杀,无处不争。

哪怕是极微小的负担,也能够影响最后的胜负。

钱丑所表现出来的仇恨,所累积的手段,已经让一真道首重视起来,真正把对方当做同一个棋局上的对手。

不完全够格,却也无法轻忽。

毕竟此刻他最重要的事情,是在驾驭一真遗蜕,同姬凤洲厮杀于时空深处。

哪怕他储备了大量的无根之意,足够支持他留存心神在此为战。

开在钱丑最恶毒的心念血莲里,由【乘槎星汉】所递来的这一剑,也着实让他惊了三分。

不得不说,仇恨的力量他已经见到了,无法评价那种情感是虚妄。

剑斩在身上,真的有痛感!

所以他也真的来应对。

钱丑抬起自己金灿灿的手掌,与一真道首的手掌相对,尤其是用自己的食指,对着一真道首缺节的食指。

咧开了嘴,重新露出一个笑容:“我好歹……让你正常了一点!”

这张平庸的脸上,是真心的笑容。

即便是一真道首,也不能说它不真。

百宝真君这样说道:“或许比芸芸众生多的那个‘一’,是你蔑视众生的本钱,我要将这些‘一’,一一地斩去。”

眼前这个钱丑,实在不是一个恶毒的人。

最恶毒的心念,声声句句的重复,也只是纯粹的“覆灭一真道”而已。

当然对一真道徒来说,没有比这更恶毒的了。

但此时此刻这样的话语,的确体现了决心。

那昂贵的礼物,也佐证了行动,不止是妄言。

“是吗?”一真道首一抬眉,身已在天。

一时如在天外瞰此世,此身有无穷之高大,只留给众生一个宏观的远影。

他亦只是用那双尊贵威严的眼睛,俯瞰着钱丑,缓慢而残酷地道:“祝你好运。”

轰隆隆!

仿佛有雷声。

孙寅笔直地坠落。

他并未死去,甚至还能清晰地看到这场战斗中发生的一切,只是不能再动弹,不能再言语。

他感觉自己坠落在无底的深渊,整个无限地下陷,那种强烈的冲突感,时时刻刻试图撕碎他的意识。

他的眼睛足能视寿,却看不穿加于自身的封镇。

他的力量并未耗尽,可竟使不出一点。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幕,无数次地冲击封印却徒劳。

太虚弱了……与匡悯的战斗就几乎燃尽。

在面对一真道首的时候,连搏命的机会都没有。

他不甘地圆睁着眼睛,于是看到——

九天之上惊雷动。

一道无比凝练的雷柱,似混劫之钢,撑梁之柱,狠狠地砸在了钱丑的金身上。

这雷柱根本不容闪避,出现的时候就已经临身,闪耀的时候就已经轰中。

仿佛命定!

一时雷光飞转,在金身上滋滋作响。

千万条电蛇,游窜食金。

钱丑的金身,已是肉眼可见的黯淡了许多,削薄了一层又一层。

轰隆隆!

两道雷柱交错着将钱丑架在了地上,仿佛将他押上了刑场。

俄而雷光万顷,翻涌着瞬成一片雷海,雷光之潮,翻滚不休。

钱丑就在雷海的正中央,被雷柱吊着,被电链囚锁。

一真道首以天雷行道刑,鞭笞不敬道门之异端,几乎念动即成形,念发而刑至。

何曾有如此快的雷法?

仿佛抹掉了行法的过程,也忽略了钱丑对抗的过程。

出现已是结果!

孙寅圆瞪着眼睛,他发现他确实没有看到过程。

这到底是什么恐怖的真法?

虽然他没有一刻停止对抗封镇,亦不免进一步认识到一真道首的强大——这绝对不止是现世极限的力量,一真道首本尊绝对已经无限的靠近了超脱!

不止是驭一真遗蜕为超脱,而是自身也随时有踏出那一步的可能。

可能只是缺一个机会,甚至一点灵光。

但被吊捆在天雷刑台上的钱丑,此刻仍然平静。

这并不是预知一切的从容,而是早就准备好面对一切的平静。

如果说,更痛苦的结果我也能接受呢?

如果说,更残忍的打击我也不回头呢?

今日并不比梦中更残酷啊。

能够走到现在,已经胜过了无数次绝望的预演!

“你开始紧张了。”他笑着说。

他的声音在雷光轰鸣中并不高昂,但如此响亮,仿佛也抽在了一真道首的道躯上。

“我们的每一笔交易,都是往来无欺,钱货两讫。

我在给予的时候,也在收获。

你在观察我的时候,我也在观察你。

你对我的碾压,都付过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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