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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4章 极意(2/3)

只有一支猎猎天师炎旗,尚在台上飘扬。

还有许知意身前虚悬的一豆之焰——山形的【太清兜率火】。

它静燃在许知意和宫维章之间,为许知意提供最后的保护。

火焰短暂地重构了唇舌,许知意终于可以发声,但声音里,有无法焚尽的迷惘:“怎会如此!

这是内府极限的力量,是我最强的手段——”

“称它为‘最强’,只说明在使用它的时候,是你最弱小的时刻。”宫维章一如既往地冷漠。

啪嗒!

啪嗒!

啪嗒!

宫维章身上的甲叶,一截一截地砸落。

那身黑甲已经熔铸成了一段一段的铁疙瘩。

这时候人们才看到,宫维章的整个背部,都已经被烧焦了,甚至可以看到几段焦骨!

还有几截骨头都被烧穿了,看得到里面焦黑的内脏。

他用刀劲护住的正面倒是好得多,上半身是赤裸的,有烤肉的香气。

下半身有一条残破的长裤。

右腿血肉单薄,左腿的小腿只剩骨头,血肉都如泥下。

许知意如何还不明白呢?

宫维章并没有一开始就斩开她的兜率炎界,而是顶着兜率炎界的杀伤,承受着烈火焚身的痛苦,斩开了她的意志!

倘若她刚刚能够在那恐怖的刀术前多坚持两息,或许输的就是宫维章。

但斗场之上,何来“倘若”。

肉身的痛苦远不能压下心中的不甘,许知意虚着声音:“我还是不明白,你是怎么杀过来的。

我的《大衍炎决》,已经臻至完美,四十九朵根本焰,彼此影响,天机无漏——内府层次,绝没有超过它的力量!”

“世上不存在绝对完美的杀法,只有接近完美的人。

万事皆有裂隙,光能进,我的刀就能进。”宫维章的五指慢慢捏紧:“天衍四十九,一在我手中。”

说着,他还转过头,对着台下的李一垂首:“冒犯了。”

李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太虞真君这时候理所当然地神游世外,正在修行。

只有足够威胁到他的力量出现,他才会立即惊醒反击。

“不要紧,他不在乎。”黄舍利冲宫维章灿烂地笑:“你的刀法很好,但还有一点小瑕疵。

等会到姐这里来,姐给你专门指导一下。”

旁边的剧匮咳了一声。

她又敲了敲额头:“噢对,我是巡场裁判,不好给你指导——”

她拿手指着宫维章:“等会过来,姐给你医伤。”

观战席上的慕容龙且肃而无声。

当年他和黄舍利、中山渭孙一起代表荆国,出战黄河之会。

如今他在做领队,中山渭孙在做解说,还只能解说预赛,黄舍利已经是场边的裁判,可以言谈无忌、任性随心……

这种复杂的感受,他还有很多年的时间来咀嚼。

每一届的黄河之会,都会涌现很多天骄。

最终能够登顶的,只有那么几个。

上届已是亘古无二的大年,也暂且落下了他……

“好的黄姐。”宫维章扭回头去。

尚能闲聊,自是从容!

他虽然瞧来伤势恐怖,确实已经掌控局势,锁定胜负。

许知意的百般挣扎,终于都宣告无用。

所有试图勾起的力量,都被自那五指嵌入的刀意割断。

她用艰难的声音问:“这是什么刀法?”

“《极意刀》。”宫维章说。

许知意眸火跳跃:“我自幼观书天下,遍求绝顶——此等刀术,不曾有闻!”

“是我自创。”宫维章平静地看着她,五指渐合,是如凌迟般的刀压其身!

而他讲述也是梳理,述道也是修道:“创造此刀时,也遇到瓶颈。

我的刀意怎么都不能满足我的设想。

好在那时候,我开辟内府。”

“万古以来,都说内府秘藏,神通最珍。

我不这么认为。

最珍是‘我意’。”

“我便用我第一府的神通种子为刀意源头,磨练出了这一刀。”

“它不是很完美。”

“但杀你——够了。”

宫维章的五指一霎收紧,指骨合撞,竟发出长刀归鞘的声音!

悬在他和许知意中间的【太清兜率火】,这时才骤然熄灭。

【青桃】开裂,新芽离枝。

这柄剑脱手而坠,落在岩浆湖里,一卷而失。

演武台上的那杆天师炎旗,倒是仍在猎猎,却也缓缓消散,只在虚空留下了一道旗帜的旧痕……仿佛仍在描述初代天师的伟绩。

忽然想起临行前老族长的叮嘱:“你此去观河台,尽力即可,相较于荣誉,我更希望你‘记得’。”

那时候她只是眉眼轻扬:“我已修身至此,岂有不得魁名的道理?”

玉京山外……还有山吗?

许知意眸火渐消。

她终于知道。

输的并不是《大衍炎决》,而是她。

“本场胜者,荆国宫维章!”

全场欢呼起。

主裁判翩然登场,一手一个,将仍然气机纠缠的两人分开。

清光一拢,将他们推离天下台,送给了一直待命的东王谷医团。

倒是不急着立刻就治好——因为内府场的四强决出了,还要等外楼场的四强,无限制场的四强。

最后才是连续三天的魁名赛,登高展旗。

黄舍利说这样安排是为了避免内府场决赛拔高观众对比赛的预期,导致后面的正赛场次没人看,门票收入下降……

总之新鲜出炉的内府场四强,迎来了开赛以来难得的喘息时间,确实可以去好好地养一养。

……

“来。”

黄舍利勾勾手指,把宫维章带走——

他的伤势对东王谷来说并不难处理,多用宝药,生些血肉便好。

那些大衍残意、各种纠缠身魂的火劲儿,姜真君在台上便顺手抹掉了。

宫维章当时注意到,姜真君手上有三色焰光,伸手抹过的时候,那些火劲儿、甚至他的刀光,都是像是被“吃下”了。

比他饿了三天后刨的饭碗都干净。

他迈开步子,慢慢地跟着黄姐走。

此刻过来教导宫维章的是法身,黄阁员留了具道身在天下台那里修炼——每次跟太虚阁的同僚们在一块儿,她都没办法不修炼。

别人都在埋头奋进,总感觉自己要是闲着,就亏了点什么。

这几天姜望必须以最佳状态,诸身诸相合一,站在台上主持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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