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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归来(1/2)

温暖的阳光照耀在草原上,曾经洁白的积雪消融殆尽,残存的一些也被灰尘染黑,成了黑乎乎的雪球,青嫩的牧草茁壮的成长起来,没过了马蹄。

不知名的野花在草丛中肆意的开放,努力的生长,用一切生命力来抓住转瞬即逝的春光。

草原上的春天非常短,南风一吹,几天之间,原本枯黄的大地就披上了绿装,一下子由冬季进入了夏季,快得让人不敢相信,来不及接受。

董白脱去了厚重的冬衣,穿着一身轻便的劲装,纵马飞驰。

雪狼在她身后紧紧跟随,一只雪兔受惊,从草丛中一跃而起,雪狼立刻转身追了上去,几个起落,就追到了雪兔背后,张开大口,正要去咬,雪兔突然转向,从雪狼的口中逃脱。

一支利箭呼啸而至,正中雪兔的耳朵,从左耳射进,从右耳射出,将雪兔钉在草丛中。

雪狼奔了过去,叼起雪兔,摇着尾巴,向董白跑去。

董白俯身,举着雪兔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嗯,这箭射得还可以。

只是这毛太稀了,终究不如冬天的好。

还是下次再来吧。”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激烈的呼喝声,董白闻声举头看去,只看随从的数骑纵马向北奔去,一边怒喝着,一边张弓搭箭。

她皱了皱眉,拨转马头,跟了过去。

部曲将牛金见状,不敢怠慢,也带着亲卫们跟了上去。

数十骑转着圈,将一个衣衫褴褛、面目黑瘦的人围在中间。

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大声呼喝着,杀气腾腾。

圈中除了那个人之外,还有一匹空鞍的战马,它的主人则被人踩在脚下,动弹不得。

那人并不在意,淡淡的看了一眼,伸手拉住战马,从马鞍上取下酒囊,拔开塞子。

喝了一口。

满意的长叹一声:“好酒。

好酒。”

董白赶到,正好听到他的话,眉头一挑:“你是汉人?

叫什么名字?

从哪里来?”

那人瞟了董白一眼,眼睛一亮:“好俊俏的女子。

看你这样子。

莫非还通晓武艺。

咦。

你手里这只兔子是你射的么?

好箭法。

好箭法。

哟,好大的一头狼,神物啊。”

董白转怒为喜。

哈哈大笑,得意洋洋的说道:“虽然是个疯子,眼神却不错。

没错,这只兔子是我射的,这头大狗也是我的,怎么样,不错吧?”

“不错,不错。”那人连连点头,走到董白的身边,摸摸雪狼的头。

雪狼虽然凶狠,可是在此人的面前却温顺得像条狗似的,董白甚至能感觉到它的恐惧,不由得有些诧异。

她打量了这人一眼,摇了摇手里的马鞭:“嘿,我是陇西董白,你是哪里人?”

“我么,颍川戏志才。”戏志才仰着脸,伸手去拿董白手中提着的兔子。

“我好几天没吃东西了,饿得很,你把这只兔子给我吧。”

董白身边的骑士勃然大怒,呼喝着又要上前。

董白抬手拦住了他们,将兔子扔给戏志才:“一只兔子而已,何必在意。

只有兔肉,没有酒吃,多没劲。

要不一起喝一杯?”

“好啊。”戏志才正中下怀。

董白不顾牛金等人的劝阻,就地下马,让侍卫们再去打些野味来,烤了下酒。

时间不长,肉香便四溢开来。

戏志才也不谦让,撕下一条兔腿,大口大口的啃起来。

董白看着他吃,眉开眼笑。

她觉得这个戏志才虽然疯疯癫癫的,却着实有趣。

“多吃点,多吃点。”董白扔过来一囊酒。

戏志才单手接住,用牙齿咬开塞子,一仰头,如长鲸饮水,一口气灌下去半囊酒。

董白见了,抚掌大笑:“好酒量,好酒量。

张飞如果见了你,肯定很开心。”

“张飞?”戏志才疑惑的皱了皱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为什么他见了我会很开心?”

“因为他也喜欢喝酒啊。”董白咯咯的笑着:“你们两个人如果有机会一起喝酒,不知道谁会赢。”

“当然是我赢。”戏志才不假思索的拍拍胸口,将酒囊里的酒喝尽,扔还给董白,又意气风发的叫道:“还有么?”

“有,有!”董白也兴奋的大叫起来,命令所有的亲卫都将随身携带的酒囊拿来,全部堆在戏志才的身边。

戏志才一一打开,一口气喝下十几袋酒,越发兴奋。

他大叫道:“董白,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好啊,好啊。”董白拍着手,雀跃不已。

戏志才从旁边拿起一只还没褪毛的野雉,深吸一口气,突然眼睛一瞪,真气透体而出,野雉猛的一颤,身上的羽毛突然炸开,像箭一般射出,一根不剩,戏志才的手里只剩下一只光秃秃、白生生的肉雉。

“哇”董白又惊又喜:“好玩,好玩。”

“别急,还有更厉害的呢。”看到董白这副兴高采烈的模样,戏志才眉飞色舞,神采飞扬。

一团烈火从他的掌手吐出,将野雉包围,“嗞嗞”声不绝于耳,野雉的皮肉立刻由白变得焦黄,很快就看到了金黄色的油脂沁出。

董白目瞪口呆:“这是……西夷的眩术么?”

“眩术?”戏志才茫然的摇了摇头:“不知道。”他说着,将手里烤得正好的野雉递给董白。

“你请我吃兔肉,请我喝洒,我也请你吃。”

“好的,好的。”董白接过来,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立刻挑起了大拇指:“好吃,烤得正好。”

“哈哈哈……”戏志才得意的大笑,伸手拍拍董白的肩膀:“你虽然是个女子,却非常有意思。

我喜欢你。

本当与你多盘桓几日,不过我还有事要办,以后有机会再见了。”

董白一边嚼着肉,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弹汗山。

听说弹汗山王庭有一座神像,有点意思,我想去看看。”

“弹汗山王庭啊。”董白叫了一声,对一旁呆若木鸡的牛金招了招手:“牛叔,给他一面腰牌。

要不然,他进不去神殿的。”

牛金和亲卫们已经被戏志才神奇的手段惊呆了。

他们不像董白这么神经大条,他们清晰的感受到了戏志才的强大实力,深知此人有多危险。

一旦发怒,即使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也不是他的对手。

听到董白的招呼,牛金这才如初醒,连忙拿过一个腰牌,满脸堆笑的走了过来,双手递给戏志才。

戏志才接牌在手,微微一笑:“虽然没什么用,不过你的好意,我还是心领了。

就此别过。”说着,他将腰牌塞在腰间,一跃而起,像一道流火射向远处,两个起落,就消失在地平线上。

牛金头皮发麻,眼神呆滞。

董白也吓了一跳:“好快的身法。

我还准备送他一匹马,现在看来,用不着了。”

牛金看看董白,哭笑不得:“骑督,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董白这才明白,后脑勺冒起了一丝丝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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