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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八张 梅开二度(2/3)

捡漏和走宝在古玩行都是最正常的,哪怕后悔到要死也不能自打嘴巴,这是不可撼动的行规。

就像之前张辰在潘家园。

两百块收了两块三代古玉一样,那个摊主虽然买卖小,但品行确实没说的。

这个家伙别人还没有怎么样呢,自己就开始给别人制造心理暗示,如果是圈内人就别怎么还价。

而他那句特别说的中午饭谁请的问题,就更是暗示了一点,他这个人在钱方面斤斤计较,先让客人对讨价还价的信心不足了。

然后他就能站在不败之地了,这家伙对这套研究挺深的嘛。

不过遇上了张辰,他那套可就完全没用了。

能够被暗示到的,都是只买他能看明白的东西;而张辰来了。

买走的只能是他看不明白的东西。

这一里一外的,张辰反而是占了心理优势,只要不是个人不好意思下手,断没有给高价的可能,就像之前的那幅王维真迹一样。

张辰和宁琳琅跟着进到店里。

这家店主营的也是瓷器和书画,但是和大多数古玩店一样,摆放的都是以赝品为主,只有很少是真东西。

这也没关系。

当年张辰还从他的烂货堆里边掏出来过无价之宝呢,今天只要他这边还有宝贝。

张辰就有可能发现并带走。

看了看两面墙上挂着的书画作品,有一两幅是清代中期和晚期的作品。

但不是什么有名的大家;其它的有一半以上是赝品,最多能当个摆设;再有就是现代的作品了,也多是本地一些书画名家的字画。

店内的中间有五只水曲柳上了红漆多宝阁,另外还摆着几件鸡翅木的搁几,最里边是店主使用的鸡翅木书案。

多宝阁和搁几上都摆着各种式样的瓷器,但是却没有一件民国之前的,七成以上是九十年代以后的仿制品做旧了的。

也就是在唉那几只搁几上,还能见着两只清晚期的东西,但也都是普通的民窑货,并没有什么价值。

张辰也有点纳闷了,五年前他就是买这些东西,到了现在还是这些东西,打死不往清早期靠,这人怎么就不知道长进啊。

这还不算什么,更加和当年相似的是,张辰这次又看见了一只大号的民国笔筒。

这只笔筒品相和品质都要比上次五年前从这位现在已经晋升为老板的摊主手里买走的那只好很多,这只属于是民国时候的官窑,下面的款识为青花蓝的“洪宪年制”。

正面纹饰是《说苑.建本》中“晋平公问于师旷”秉烛夜读的画面,画工细腻而醇厚,人物表情惟妙惟肖;背面是《荀子.劝学篇》的行楷,末尾还加注一句明代徐渭的名联“好的书不好读书,好读书不好读书”。

这只笔筒在民国瓷器中是绝对的精品,个头足够大,甚至能够放得进小一些的轴子,太小了也放不下劝学篇那么多的字;工艺也足够精湛,瓷胎厚薄适中,腻似油脂,洁白如玉;釉色鲜亮明快,青花炫丽,骨白洁净。

这些都是晚清时代一些青花瓷器的粗制滥造所不能比的,可以作为民国笔筒的精品标准器。

而最为重要的则是,后边的那篇《荀子.劝学篇》和徐渭的名联,那可都是袁世凯的亲笔,张辰对各个时代名人的字迹都有研究,很容易就看出来了。

不过张辰想来这只笔筒的价格不会低了,绝不会像当年那样那么便宜,毕竟品相是不能比的。

可这就是清晚期之后大部分艺术品的市场趋势,从那个时代开始,就已经有大量的历史资料可供研究,人们对那个时代的物件也都了解的比较多一些,想蒙人是很难的。

张辰尝试着问了个价:“老板,你这只笔筒不错啊,什么价钱啊?”

老板见张辰选中的是那支笔筒,笑了笑道:“小伙子眼力不错啊,一眼就看上了好东西。

那可是民国的官窑,而且你看这个头,还有这品相,这么漂亮的可是不多见吧。

我看你也是懂行的人,这可是正经好东西啊,在我这店里都排的上号的,要是喜欢的话就给你便宜点,两万块你拿走吧。”

张辰回忆了一下。

五年前这货好像就是这么和自己说的,还真是一招鲜吃遍天啊,多少年来连口头禅都不换一下,估计也尽是指望着蒙外行混的。

于是自己也模仿起了五年前的对话场景。

开始要想办法蒙这位了,撇了撇嘴道:“有那么好吗?

说破天去也不过是一件民国货,哪值得了那么多钱。

你说这是民国官窑,又说保存的好,可再好也是民国的啊。

我前两天在晋宝斋看了一只咸丰年的青花,比这个漂亮多了,也不过才两万多而已。

民国官窑也就是产了那么一点,而且大部分还都出口了。

那些才是正经好东西,都是红款识的,你这个是蓝的,能好到哪里去。

再说了。

民国官窑都是在景德镇的,而李朝历代景德镇的胎都要有些发青色,可这个是骨白的,这明显不是景德镇的样子啊。

我也就是看着这件的品相还算行,个头也够大。

摆在书房里也能算是个摆设,准备拿回去摆着玩的。

最多三千块,就当买了它的个头了,再贵我可就不要了。

你可别把我当棒槌。”

张辰这一通胡说啊,景德镇的瓷胎发青色是有这么回事。

但那都是老年间的事了,到了清代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转白。

只是这个过程比较缓慢而已,否则现在景德镇又哪来的那么多白骨瓷呢。

可这句很带有专业色彩的话,却实实在在把这位老板给唬住了,赶紧又跑到外边去,把刚刚下棋的那几位给叫进来一起商议。

这几个人也不是专搞瓷器专项的,说了几句也没谁能说到点上,也没谁能拿出反驳张辰的证据来。

这就让店老板左右为难了,论说他是想做成这笔买卖的,他在古玩行干了有些年头了,自从搬到文化宫这边来才真正有了点起色,但还是一个小买卖。

现在就是要通过大量的交易把名气闯出去,资金回笼也需要快一些,这就必须要保证薄利多销或者物件有保证了。

但是很显然,他手里的物件还谈不上保证,连清早期的都见不到,这买卖的好坏就可想而知了。

张辰对这只笔筒也仅仅是欣赏,还没有到必须拿下的地步,那样说也是一个行内人的自然习惯。

但凡讨价还价肯定是这套,就看谁能唬住谁了,被唬那个的解决自然就是失败,但是行内的人都会留些余地,多少能让卖方赚一点,不至于白干。

现在见这几位还要为了这么一只笔筒商量这么久,到底还是不是搞古玩的啊。

这么明显的东西看不出来也就算了,左右不过就是个民国货,需要这么谨慎吗,难怪永远停在这个层面呢。

张辰是在是不想再看下去了,转身就要离开。

这个发自本心的举动极为自然,倒是正好把这卖家给唬住了,差点就能完全相信张辰的话。

赶紧喊住张辰,道:“小伙子,别急着走啊,这价钱咱们好商量的。

只是你说这不是民国官窑,你的道理我们也都觉得对,可我这儿还是有点想不通,不是官窑怎么可能少出这么漂亮的东西呢。”

正要走的张辰被他这么一叫,就在转身的过程中,看到一进门的墙角处还有一个画筒,里边插着不少的大轴。

张辰看着这些轴子,就想起了上次捡这老板漏的时候,那间绝世珍宝就是在角落里的,暗骂自己为什么没看到这里的画筒。

干满释放意念力去包裹那只画筒和里边的几幅轴子,画筒毫无意外是近两年的东西,底下还有某某市郊区某厂款识呢。

里边的轴子也差不多都是普通货色,唯独有一幅是表面有四层蓝色光芒的,张辰的小心肝一阵狂跳,不会又要让我捡大漏吧。

从表面四层蓝色的光芒来看,这幅轴子应该是南北宋交替时期的徽宗和高宗时期的,那可是一个混乱的时期啊,不知道会是什么人的作品呢。

继续用意念力穿透装裱了的画纸,这幅宽度超过五十公分的大轴上只有四行字,确切地说是两行大字和两行小字,而这两行大字却是最关键的。

张辰“看”到上边的两行字后,又认真地看了第三行和第四行字,之后就可以完全确定这是什么人的作品了。

两行小字分别是:“宣和五年八月于万岁山,天”。

和“飘忽瘦劲,而不失其肉;隐约之锋,富傲骨之气;断金割玉间别有一番韵味。

宾之”。

两行大字在古代的书法作品中可以说是很大了,在近四十公分的距离中只有两行字。

高低一米还多的空间也只是五个字:“圣法安何在,自有静中来”。

从正文的十个字来看,张辰已经可以确定是宋徽宗的真迹了,再加上那个象征“天下一人”的,一和大分得很开的天字落款,已经可以确定是宋徽宗的瘦金体真迹无疑了。

而后边还有李东阳亲笔的题跋和泠印,以及一些其他历史名人的印鉴,就更是确认无误了。

宋徽宗自创瘦金体。

开创了华夏书法的一大流派,这种书法的形式更是因为其艺术皇帝的身份,被后世的书法家们广为赞扬。

宋徽宗的真迹,不管在任何一个时期。

即使在金、元等朝代,都是身价不菲的艺术珍品。

只是张辰很搞不明白,宋徽宗的亲笔真迹怎么就跑到这角落里了,而且是和其它的地摊货混在了一起,就像上次的王维真迹那样。

张辰真的很想问着老板一句。

看他是不是和这些东西有仇,为什么要这么弃之如敝屣呢。

当然也就是这么想想,振文出来可就等于是司机把自己的路给断了,作为古玩行最资深的年轻人之一。

他绝对不会也不可能这么干。

张辰转过身来看着这个很奇怪的老板,缓缓道:“你这观念落后的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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