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环已经步入了正轨，如果你还活着的话，会高兴吗？”

卢小甜的话也不知道是在问红柱中的卢迪，还是在问她自己。

童梦这时缓缓走到卢小甜的身后，单膝跪下。

“主人，找我什么事情？”

“童怨死了。”

“额？”童梦有些吃惊。

按照童怨的实力，还有他们集团在四环如今的地位，基本上已经可以算是一种没有天敌的状态了。

内环人在修生养息，这个过程可能会很漫长。

而这一段时间，就是四环最好的发展时机。

没有人打扰的情况下，什么人能杀死童怨？

墙外的高级异种？

这不太可能啊！

童怨身上有梦魇的气息，就算高级异种见到童怨，也会给几分面子。

怎么会死？

“是不是感觉很吃惊？”

“嗯，童怨，是怎么死的？”

“她啊，她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梦魇模棱两可的说道。

童梦知道，自己不该继续问下去了。

但她还是有些好奇，除了内环，整个废土联盟还有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吗？

“主人有什么吩咐吗？”

“拿点东西，给童怨举办一次葬礼吧。”

“葬礼？”

童梦不太理解，异种哪有葬礼这种习俗？

正常来说，异种死后要么腐烂，要么被吃掉，哪有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童梦，我们已经不一样了！”

“额？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准备。”

梦魇的表情有些伤感，蒸汽气合在她的手中旋转，汇聚，然后一拳打在了红柱上。

在四环，她得到了很多东西。

但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的开心，自己身边的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得越来越少了。

异种的完善方向是人类。

但人类的完善方向又是什么？

神明么？

梦魇有一种感觉，在她彻底成为人类之后，随着精神，肉体，意志的统一。

她的人性也在缓缓减少。

以前还是梦魇魔马形态的时候，她如果丢弃了一只娃娃，都会嚎嚎大哭。

又或者会降临怒火，让冥炎燃烧一切。

但现在不会了，舍弃，妥协，她做了太多人类才会做的事情。

也经历了太多人类才有的情绪。

之前的她对于这种情绪的丢失还不以为意。

一直到今天，她感觉到童怨的死亡！

黑猫童怨，其实是最早跟随梦魇的异种。

她们一起成长，一点点的长大，成为最好的伙伴，战友，部下。

曾经的童怨是梦魇最为疼爱的异种。

这种偏爱，一直持续到他们全部变成了人类形态都没有结束。

但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是因为黑猫童怨学习人类的速度太慢。

还是因为自己太忙。

梦魇总觉得自己没有以前那么的喜欢童怨了。

两者在不知不觉中疏离。

从最开始的同伴，变成了纯粹的部下。

童怨应该也感觉到了某些变化，所以她才会渐渐远离梦魇，每天跟在秦碗鱼的后面。

梦魇本人对于这种情况，也没有多说什么。

都是跟随她出来的元老，过多地批评完全没有意义。

如果只是这样单纯地慢慢疏离，梦魇还察觉不到什么。

直到这次童怨的死，她才感觉到了明显不对劲的地方。

她居然……不是很难过！

按道理来说，童怨的死亡，应该会给她很大的打击才对。

但此时的她，居然没有什么感觉。

很明显，这是不正常的。

是她产生了某些变化，不是单纯性格上的变化。

而是在她实力增强之后，产生的某种意志上的改变。

“情感方面，变得淡漠了么！”

梦魇看着红柱，卢迪在她面前死去的样子，居然有些模糊了。

当时的她，可是要把这件事情记住一辈子。

这才多久？

居然就有遗忘的迹象？

她的记忆力很强大，虽然达不到观察者那种级别的超级记忆，但要比普通生物强很多是没问题的。

既然记忆力没问题，那这种遗忘，本身就和记忆无关了。

“因为实力越来越强大，所以已经开始自然摒弃自身的情感和记忆了吗？”

说实话，梦魇不想要这样。

她想保留住自己的人性，她虽然年龄不大，但她很清楚。

人性虽然有很多丑恶，但也有美好的一面。

就比如她们一家，在红白城堡团聚的时候。

虽然只有一晚，但那一晚却是梦魇记忆最为深刻的日子。

远远要比之前她承受的苦难深刻。

和那一刻的幸福相比，以前的苦难似乎也显得无关紧要了。

所以，她想尽可能地保留人性。

她不想变成一个只懂得利益，没有情感的怪物。

“诺亚那家伙活了400多年，他是怎么寻找人性的？”

梦魇释放出自己的气场，这种君王级的气势很容易被其他君王感知到。

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呼唤诺亚。

如果是以前，诺亚很快就会回应她。

可这次，似乎有些问题……

自己的呼唤石沉大海，许久了，也没有任何的信息回应。

“诺亚他？

怎么回事？”

梦魇看向南四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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