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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5 求仁得仁(1/2)

甯姐姐宽慰道:“‘求仁而得仁,又何怨’?”

言罢,眺望庐外,树下二冢。

可埋三人也。

蓟国都,西宫,增城二重殿。

蓟王四时问候,风雨无阻。

二宫太皇,虽权且栖身,却宾至如归。

绝无寄人篱下之感。

蓟王先国后家。

先问候二宫太皇。

再顺下一重殿,探视王太后,义王太后。

“敢问太皇,亿万家财散尽,所为何来?”礼毕,蓟王附身问道。

“家门不幸,无言以对。”言及亿万家财,一朝散尽。

董太皇心如刀割。

自帘后,频频拭泪。

既是家门之事,蓟王亦不便多问。

转而言道:“大将军孤悬京洛,虽有羽翼,然却不足与王太师相争。

关东十万联军,『酸枣会盟』。

挟威而聚,蓄势待发。

欲求,洛阳不战自乱,八关不攻自破。

坐收渔翁之利也。

大将军,今求得巨资,笼络关西都尉,引朝堂明争暗斗。

且党魁下狱死,洛阳必乱。

那时,必有奸佞,裹挟大将军,犯上作乱。

兵谏二宫,屠戮百官。

王太师固难逃身死族灭。

大将军亦恐难善终。”不料蓟王已悉破天机。

“何以知之?”董太皇顾不得心伤,急忙止泪。

蓟王遂以心腹之言相告:“时董卓恐十万大军一朝溃散,故分而治之。

关东守京西,关西守京东。

如此各断归路,唯有听命行事,不敢忤逆。

今,洛阳‘悉诛凉州人’之声,不绝于道。

乃至朝野上下,人人自危。

四关凉州都尉,纵然惶惶不可终日。

然朝堂之上,诸如卫将军张济、羽林中郎将李傕等,西州武人,亦无例外。

党魁名满天下,王允尚不能容。

以己度人,又岂容‘凉州人’乎?”

“王上言之有理。”窦太皇这便醒悟:“凡(董重)行事不密,所谋为王允所知。

必先发制人,罢众人兵权。

卫将军张济等,岂能坐以待毙。”

蓟王顺其言道:“此乃党魁,连环计也。”

“计将安出?”董太皇大惊。

蓟王答曰:“董重屡赴党魁平乐会。

必受其言语蛊惑。

今求取太皇亿万家财,笼络四关都尉。

四关之中,必有人暗通吕布。

吕布遂上告王允。

乃至事发。

王允为除心腹大患,必先剪除(董重)羽翼。

凡与大将军合谋,如卫将军张济等,必首当其冲,悉除兵权,出为外官。

张济、李傕等,乃西州武人,岂甘束手就擒。

必行搏命一击。

裹挟大将军,矫诏‘清君侧’。

里应外合,破宫门,行兵谏。”

窦太皇续言道:“兵乱四起,王允、吕布,难逃善终。

大将军,恐亦为人所害。

亿万家财,付之东流;大将军性命,亦难保全。

谓‘人财两失’,莫过如此。”

“这可如何是好。”董太皇这才悉知事大。

本以为破财免灾。

不料火上浇油,反令董重死于非命。

“敢问太皇。

大将军来函,究竟何所言。

竟能说动太皇,散尽亿万家财。

助其谋夺一朝权柄。”蓟王必有此问。

“朕家门不幸,耻于言表。”董太皇依旧不愿提及。

蓟王身为人臣,亦不便逼迫太甚。

然此中隐秘,事关天下兴亡,不可不察。

蓟王又大胆进言:“太皇即来则安,无惧授人以柄。”

闻此言,董太皇流泪更急。

哽咽言道:“王上之意,朕已尽知。”

帘后窦太皇亦感同身受。

待蓟王告退。

忽听窦太皇低声言道:“以享司寒,可乎?”时二人本欲共入司寒馆,出为仙家,不问世事。

奈何董太皇心有羁绊,又难舍富贵荣华。

于是反悔。

如今大祸临头,追悔莫及。

十里函园,二崤城官堡,蓟国邸。

閣下游缴庞舒,入邸来报:“新任司隶校尉李肃,夜入车骑将军府,呈报机密事。

吕布又连夜出城,登鱼梁台,告知王允。

卑下窃以为,必与大将军所谋,莫大相干。”

“董重,才疏志广,中下之姿。

行事不密,意料之中。”閣下主记蒋干,似不意外。

话说,京洛时局,亦在辅汉幕府掌控之中。

“为今之计,该当如何。”庞舒求问。

“史夫人,可露行踪?”蒋干不答反问。

“尚未得知。”庞舒对曰。

“此人,亦是主谋。”蒋干言道:“定要查出下落。”

“喏。”庞舒领命自去,亦不敢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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