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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前篇(1/2)

我叫路桥,中龙国铁砂掌大师兄。

说来也巧,中龙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奉行一种叫功夫的东西。

好像有了功夫,谁都不敢欺负你似的。

所以我原本卖糖炒板栗的父亲,去隔壁吹水国买了防火油就开始用手抄起了板栗沿街叫卖。

别说父亲这样一做,生意瞬间好了不知道几倍。

开始大家慕名而来来买板栗,到后来则有人开始嚷嚷这让我父亲开宗立派就创建这个铁砂门。

父亲也明白这就是骗人的东西,但挨不住来钱啊。

以前拼死拼活炒一份板栗才值两个铜板,而这一份铁砂掌门徒的身份就值二两银子。

足足翻了百倍,所以父亲就开了所谓铁纱门的山门。

在我们大黄村花光了所有的积蓄,租了一个演武场。

就这一波,我们路家就改头换面了。

门徒三千,成了这大黄村富。

父亲每个月都会在村里架火撘锅,在大家伙面前表演这个铁砂掌的神功。

而每次表演也总能引的新人入学,就这样路家开枝散叶起来。

父亲不傻,知道来学的人如果真的告诉他们原理肯定会被说是骗人。

所以师傅也知道循序渐进,让学徒从光是沙子的铁锅开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练。

有的人按照每年2两银子上供学费,学了两年还做不到起锅插手就放弃了。

有的也真的忍着忍着练成了小火或者刚起的油锅伸手进去捞出这滚烫的铜钱。

而我路桥,则是这铁沙门的大师兄。

可我从来没有对着铁锅练过哪怕一天武功,因为我根本不会武功。

而不会武功能成为大师兄的原因,是因为掌门是我爸。

我把和我都知道这铁砂掌就是骗人的玩意,所以父亲从来不让我上手。

只是告诉我哪天他演不动了,就让我继承他的衣钵。

我曾经几次的询问父亲,这样骗人心不会痛嘛?

那时候我也还小,父亲用这骗来的学费供我读了大黄村最好的学校。

我在学校内学的是礼义廉耻,父亲却在坑蒙拐骗。

当时的父亲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质疑,而是带我去了一场夜宴。

这是大黄村外的塔子坡,中龙国最有名的旅游景点。

而当天,正是各大门派再次听风楼聚集开战一年一度的天下第一武道大会。

父亲意外铁沙门掌门的身份,很容易的领我进了后台。

这后台,各门各派最厉害的大人物都在这里争夺天下第一。

我喜欢了整整十八年的全针七子,今天一一在场。

进去之时父亲对我只说了一句话:“桥儿,见到什么人都不要说话。”

开始我还以为是我去要签名会吓到大侠被赶出来,我当时躲在父亲的身后这才见证了这个武林最黑暗的一面。

新闻媒体曾经播报的一个个风度翩翩的大侠,在一个包间内各个都在抽烟喝酒。

他们说这各种各样不堪入目的段子,并且嘲笑着对方的学徒不如自己的多。

嘲笑这几年是少陵要买下冠军,还是武挡要抄底。

更有甚者拉着记者,拼命的塞钱让其将稿子写得更好一些。

原来不只是我们铁沙门不会武功,这个武林里、逍摇、崆铜、武挡、少陵、峨霉、华衫、这些响当当的一线门牌也根本没人会什么武功。

在后台,他们用金钱互相贿赂各自的对手。

爸爸抽到的门牌是另一户叫蛇棍帮的同样小门小派,父亲用了五十两银子买下了一场胜利。

蛇棍帮收了钱表示多加一倍可以演到完全不敌的样子,父亲则只准备用五十两演他一个势均力敌。

但随后下一句面对武挡,对方二十两的银子说道:“你就值那么多,敢赢了我们以后日子不会好过。”

父亲就点头答应了,上台之后三两下就输了比赛。

他们根本没有真正的武功,那天我的大侠们正式的破碎了。

原本还想着成年之后出去学习真正的武功,现在才知道真正的武林不过是一群戏子的游戏。

他们把胜负当成了一种交易,把排名当成了一种赚钱的工具。

父亲去电视台要下了当晚铁沙门对战蛇头帮的第一场胜利的视频,给了剪辑的师傅五两银子。

一个被剪得面目全非的视频被交了出来,原本势均力敌的一场对战。

由父亲险胜,成了父亲单方面碾压。

带着片子,父亲拉我回了大黄村。

视频在村头的广告牌放了一个多月,今年来练武的新生反而比往常多了一倍。

父亲的话里的意思,武林就是很深的一个墨池。

不管你什么颜色皮肤的人进去,出来都会是一个颜色的。

我当时还想问父亲国外也一样嘛?

父亲只是笑着说道:“武林就是外面来的。”

两年后,我大学毕业。

父亲开宗门五年,赚钱的买下了整个演武场。

从大黄村的第一富,成了在整个中龙国都小有名气。

当然比不上所谓的一线,但也是二线里的头牌。

无业的我,在武馆内成了真正的大师兄。

父亲的话说,这些年我一直在大黄村的后山闭馆。

出关的我继承了父亲的铁沙掌的八成,并且让我明天当着大家的面表演沸水去铜板。

武馆内,对我这个大师兄大家都不知道底细。

都想明天看看我有多么厉害,而只有我知道这一切不过是骗局。

而父亲的意思是舞台早已准备好了,上去演,演完下台我这大师兄的位置就实至名归了。

次日。

大黄村广场,油锅架设完毕。

父老乡亲欢聚一堂,我父亲路霸感慨激昂的一阵说话。

然后请出了我这个亲儿子,随后一把火点燃了台上的油锅。

一枚铜板展示在父老乡亲面前,并且送下台让父老乡亲们一一检阅。

“这是真铜板。”

“肯定不是假的。”

“这要从油锅里取出来。”

“路霸你我们看过,你儿子行不行啊?”

“是啊,真的是你亲传弟子?

那么以后你这亲传弟子是不是要另收学费了?”

“那么多年了没看你铁纱门出过什么厉害的人,这子承父业就看今天了。”

我听着台下的吆喝,看着父亲的眼神也明白了今天台下撑场面的村民早就给了钱。

一个个拼命的吆喝,而且摄像机和媒体就在远处等着。

我缓步的走上了台,父亲点了一把火。

将被验证过真正的硬币扔了进去,众人看的目瞪口呆。

滚烫的油锅冒腾着热气,而只有我知道里面的根本不是油是大量的醋。

还好这些年大学没有白上,油的热点是一百八十度。

而如果里面都是醋,只在上面放上一层浮油。

看似此时已经烟雾萦绕,并且有滚泡冒出。

但此时的温度不过六七十度,很烫但不致命。

加上父亲事先给我在受伤擦好的防火油,我缓缓的将手塞入了着看似滚烫的油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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