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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八零章 龟奴(两章合一)(1/2)

祝大人让人打听了周弘的事。

周弘当过土匪,妻子是商户女,据说身体不好,从不出门,但周弘官职是用两座矿山换来的。

虽说矿山上交了,可是瘦子的骆驼比马大,周弘家底很厚。

一般来说,    像周弘这种情况,想在仕途上再进一步是很难的,不过,周弘虽然前途渺茫,可一双子女的前程却都很好。

儿子周昀就不用说了,皇长孙的伴读;女儿周万千许配给了欧阳文韬。

欧阳家虽然没落,    但是欧阳文韬却是自幼养在定国公齐慰身边,    听说已经得了金吾卫的差使。

祝大人多方权衡后,认为这门亲事可行。

祝大人宠爱小女儿,自是要先征得女儿的同意。

因此,祝大人曾经带着女儿守在梨花山书院外面,见到过周昀。

不仅相看了周昀,连同皇长孙身边的几位伴读全都看了。

周昀虽然尚未长成,但是因为长年练武,身材修长结实,在一众青涩少年当中格外显眼。

祝大人连同祝三小姐都很满意,尤其是祝三小姐,她清楚看到周昀和皇长孙勾肩搭背,亲密无间。

祝大人说道:“这种打小在一起的情谊是最难得的,即使日后为君为臣,也不同于其他的君臣。”

就如太子和陆大公子陆锦朝。

陆家这一代又有一个孩子做了皇长孙的伴读。

祝大人羡慕不已,他是没有本事把家中子弟送到皇长孙身边做伴读,    但是他能让皇长孙的伴读给祝家做女婿。

至于祝三小姐,    或许是看多了文弱苍白的斯文少年,    乍见到生机勃勃宛若初升太阳的周昀,祝三小姐顿觉眼前一亮,加之父亲又有此意,    祝三小姐便芳心暗许了。

祝太太听完女儿的哭诉,埋怨地看了外甥女一眼。

女儿一向乖巧懂事,岂会做出冲撞睿王妃的蠢事?

这一准儿是被外甥女怂恿的。

想当年,她是家中姐妹中相貌最出众的,议亲时自是要挑挑拣拣的,一来二去,便到了二十岁,只好嫁进祝家做了填房。

她那位好姐姐,可没少在背后嘲笑她。

现在她已经是淑人了,她那位姐姐却还只是个举人娘子。

以前,祝太太非常享受被自家姐妹嫉妒却又不得不奉承她的感觉,可现在她愤怒了,这是拿她没有办法,却又暗地里祸害她女儿啊。

祝太太不动声色,一边安抚女儿,一边让人出去打听消息。

消息很快就传回来,昨天去睿王府的不是普通太医,    而是江院判!

若只是去诊平安脉,    又岂会动用江院判?

祝太太只好让人留意着睿王府,又觉得只留意睿王府还不够,连带着国公府和青萍巷也一并派人去盯着。

睿王妃一连三天没有出过国公府,反倒是国公夫人去过王府。

国公夫人也怀着孕呢。

其实这三天里,颜雪怀之所以没有离开睿王府,是因为王智死在诏狱,背后真凶尚未抓获,柴晏不放心颜雪怀出去,便叮嘱她留在府里。

给王智下毒的人已经找到了,但是严格说来,找到的只是尸体,并非活人。

这并不难查,那天在诏狱的人全部查了一遍,便查到其中一个人身上,他已经交班回家,尸体也是在家里发现的。

死于悬梁。

看是自尽,但是仵作验出,此人是被掐死之后又挂到房梁上的,做案手法并不高明,要么是匆忙,要么便是不在乎。

死者不但是孤儿,而且还是那家的养子,他能到诏狱当差,是接替伯父的职籍,虽然诏狱的狱吏隶属飞鱼卫,但是伯父的儿子考上了秀才,日后还想继续科举,但把这个名额给了侄儿,条件是十年之内,要将薪俸的一半给伯父的儿子。

因此,死者的生活很拮据,二十八岁还没有娶妻,独自一人住在养父母留下的旧房子里。

他没有朋友,与伯父家也不亲近,只是每个月发了薪俸去送银子时才会去伯父家里,每次也是放下钱便走,从不会多坐。

或许因为手头太紧巴,他从不与诏狱的伙伴们饮茶喝酒,但他人缘很好,那是因为他孤身一人,没有牵挂,只要有人提出换班,他便会答应。

这一次便是换班,他原本不应当值。

柴晏想起颜雪怀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又是养子。

这人的身世与严培、陈大铁、焦家兄弟一样,都是养子。

只是他比那几人的年龄小了几岁,但是他的伯父说当年弟弟弟媳从善堂里带回这个孩子时,善堂的人不知道孩子多大,孩子自己也不知道,有很多孩子都不知道自己的年龄。

那孩子长得瘦小,还没有换牙,因此在衙门上户籍时报的六岁。

这人没有妻子,也没有听说他有中意的女子,柴晏让人拿了他的画像去了红袖坊。

这一查还真查到线索了,有一家的小丫鬟见过这个人。

和其他地方一样,住在红袖坊里的各家小丫鬟彼此全都认识,有个叫春芳的小丫鬟说,有一次她和红袖坊的阿香躲在屋后分吃客人赏的点心时,看到这人鬼鬼祟祟从红袖坊后门出来。

阿香告诉春芳,这人是鹭鸶的相好,明明是个穿官靴的,可是却很小气,每次来找鹭鸶都是偷偷摸摸,为的就是不给钱。

春芳说那人身上虽然是普通衣裳,可是脚上穿的确实是官靴,因此她便记住了那个人。

而飞鱼卫之前掌握的满池娇客人名单里,并没有这个人。

柴晏再次提审满池娇众人,因为都是单独提审,所以画像拿出来,那个叫阿香的小丫鬟便认出来了。

她是侍候鹭鸶姑娘的,这个人来找过鹭鸶几次,但是每次都是上午,那时坊里的姑娘们都还没有起床,妈妈也还睡着,因此他来过几次,妈妈都不知道。

鹭鸶还叮嘱她,不要告诉妈妈。

鹭鸶说她和这人是同乡,从小就认识。

阿香便认为他们是青梅竹马的相好,但是那人太抠,从来也没有给过她赏钱,阿香才会对春芳报怨。

柴晏再提审鹭鸶,没想到却遇到麻烦。

鹭鸶哭得梨花带雨,只说自己从小被卖入风尘,不知家乡何处,哪里来的同乡,都是阿香污陷她。

柴晏越听越烦,便把鹭鸶交给了韩峰。

飞鱼卫的手段,素来以阴损毒辣著称。

次日,鹭鸶就招供了。

鹭鸶尚未记事时,便被卖掉了,后来又被人牙子辗转卖进一处大宅子里,那个大宅子里有很多孩子,各种年龄的都有,她是最小的,而那个后来在诏狱当差的人,便是其中年龄比较大的。

那时,鹭鸶叫二十一妹,而那人叫六郎。

后来六郎被人从大宅子里带走,鹭鸶却在那里又住了三年。

三年后,她被送去了另一个地方,那里有很多像她这样长得漂亮的小女娃。

她在那里学唱歌跳舞琴棋书画,那里的女孩子长到十三岁时,便会被送去平城。

四年前,鹭鸶也被送去平城,可是还没到平城,带她来的人忽然接到消息,让她们先不要进城。

那天晚上,她们住在城外的客栈里,可是睡到半夜,有人进了鹭鸶的房间,她认识那个人,是当年在大院子时负责照顾他们的金五。

金五说主人有令,让她南下进京,红袖坊满池娇的白莲花,正在采买姑娘。

直到离开客栈时,鹭鸶才知道,带她来这里的人已经死了,是金五杀的。

她终于知道,原来她在大院子的主人,和后来的主人不是同一个人。

后来的主人要送她去平城,而最初的主人派了金五带她去京城。

在来京城的路上,她忽然腹痛如绞,金五拿出一颗丸药让她服下,她下丸药肚子便不痛了,当时她以为自己是真的腹痛,而金五给她的便是治疗腹痛的药。

他们到达京城的时候,皇帝已经登基,京城里逐渐恢复了以前的繁华,二十一娘也变成了满池娇的鹭鸶姑娘。

可是这腹痛的毛病却又复发了,那天她正想让阿香去请郎中,六郎忽然来了。

六郎是算准了日子给她送解药来的。

的确是解药,她中了毒,这毒每月都会发作,若无解药,便会毒发而死。

鹭鸶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发作是在来京城的路上,可想而知,这毒是金五趁她不备给她下的。

阿香每次看到六郎过来,并非是六郎来与鹭鸶幽会,而是送解药来的。

六郎每个月来一次,除了第一次以外,后来都是提前几天过来。

几个月前,王忠和王智也出现在红袖坊,鹭鸶认识他们,他们是当年大院子里的大郎和二郎!

但是鹭鸶假装不认识他们,甚至不做他们的生意。

后来,满池娇的龟奴偷了白莲花的银子,被白莲花发现后赶了出去。

六郎便让鹭鸶帮忙介绍了现在的这个龟奴过来做事。

至于龟奴房里搜出的福生画像,鹭鸶说她确实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鹭鸶还说,她到京城之后,接到过的命令便只有推荐龟奴这一件,她之前没有说出来,是因为体内有毒,她不敢说,担心六郎不给她解药。

直到现在,无论是韩峰,还是柴晏,都没有告诉鹭鸶,六郎已死的消息。

因此,柴晏再次提审龟奴时,首先把六郎的死讯说了出来。

龟奴怔了怔,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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