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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二节 天书(3/4)

他从来没有如此风光过,可也从来没有如此落寞过,他本是布衣,不做土匪改行做商人,照样做的有声有色。

一路行来,虽然惊险不断,可是他都能够化险为夷。

成功细中取,富贵险中求,他够细心,往往能观察到别人不注意的细节,这才能屡战屡胜。

以前来想,哥特,可敦,江南华族这些人,显然都是高不可攀,可现在就算塔克都是他的手下败将,可敦都封他为帐下第一勇士,那些商人更是不用说,只要他呆在裴阀,和裴大小姐搞好关系,商人都不会放弃他。

就算他不依靠裴阀。

听袁岚的口气。

他也很有希望联合汝南七家做一番成就。

他是马神,他有可敦赐予的宝剑,以后他不依靠裴阀和可敦在草原上行走也不会有什么困难。

他地基础前所未有地牢靠。

而所有的一切都和梦幻一般,常人多半早就憧憬起未来,可他不同。

他很清醒,他甚至还有一种夜黑如墨,站在十米高台跳水的感觉,只是他看不清泳池下面是否有水。

下毒一事可敦甚至没有提起。

可萧布衣知道,这个厉害地女人一定会暗中调查,她有那种力量,就算波涛暗涌,她也能让表面上风平浪静。

自己威望远在陆安右之上,贝培不会无的放矢,他甚至有些奇怪,因为陆安右本来不应该这么无能。

是因为陆安右的眼高手低,还是他萧布衣高看了陆安右?

他看起来风光无限,可是他已经卷入了这个漩涡,随便的一个浪头都有可能把他打入万劫不复。

他虽然是现代人。

可却比谁都清楚派系权利争斗的无情,这个时候他反倒有些庆幸自己可以千杯不醉。

突然感觉到了什么。

萧布衣扭头望过去,低声和杨得志说了句什么,起身离开篝火,没入了黑暗。

前方一个大汉微笑的望着他,“萧兄弟,我到现在才相信,你地直觉是我见过最敏锐的一个。”

萧布衣的确感觉到有人在观察他,练习易筋经没有多久,但是他的听力和眼力都发生些许的改变,他听觉变的细微,视觉更加敏锐,可以清晰的透过黑暗看到暗角处的虬髯客。

“张大哥去了哪里?”萧布衣有些惊喜道:“自从你助我擒得莫古德后,就再没有见到你地行踪。”

“口诀背好了没有?”虬髯客问道。

萧布衣点点头,“应该没有问题。”

虬髯客笑道:“既然如此,我想我应该走了。”

“走,去哪里?”萧布衣吃了一惊。

虬髯客亲切的拍拍萧布衣的肩头,“萧兄弟,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我相见即为有缘,传你心法也算是缘分,你有自己地路走,我却更喜欢无拘无束。

易筋经在乎悟性,在乎天分,还有一点就是,在乎勤奋。

你三点皆备,只要假以时日,当能大成。

你易筋经一通,万法皆通,招式不过是细枝末节。

世事险恶,不过我想以你的心性,多半能够好人好报,逢凶化吉,只希望你日后就算荣华富贵,还能见素抱朴,造福于人,已是我最大地欣慰。”

他说的诚心诚意,说完后转身要走,萧布衣急急叫着,“张大哥,等一下。”

“什么事?”虬髯客转过身来,望着萧布衣的眼神也有一丝不舍。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张大哥教我易筋经,我是无以为报,只望送你一程。”萧布衣真诚道。

虬髯客笑笑,“如此也好。”

二人沿着草原走下去,都是沉默无言,只因为男儿相印在心。

萧布衣走在前面,看似信步,却是左顾右盼,虬髯客发现,忍不住道:“萧兄弟,你在找什么?

难道你还在惦记下毒之人的事情?”

一经虬髯客提醒,萧布衣才想了起来,“张大哥,下毒之人是谁你可有了眉目?”

虬髯客摇头叹息道:“其实我也一直暗中观察,可惜下毒之人极为精明,居然能忍住再不出手,实在是心机极深。

萧兄弟,我知道你为人聪明,心思巧妙,可要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的道理,万万不要骄傲,世上能人无数,你我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萧布衣心中感动,“谨记大哥的教诲。”

“他既然坚忍不出,你也就小心就好。”虬髯客微笑道:“好在你就要回转中原,这里的事情和你无关,人这一生,也管不了很多。

他毒你一次,换回你大好的前程,也算扯平了。”

萧布衣突然问,“大哥,刘文静这人底细如何?”

虬髯客摇头,“我对此人也是不甚了了,只是知道他本是布衣,几年前来到草原,甚得可敦的器重。

再加上他为人博学,在可敦帐下也有些威望。”微顿了下,虬髯客诧异道:“你难道怀疑是他捣鬼?”

他这么一问倒非无的放矢,只是他觉察到萧布衣有种特异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如果用他地说法来讲。

那就是颇有灵性。

这种人有可能一辈子都遇不上一个。

他传授萧布衣易筋经一半是因为萧布衣地性格大善,另外却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想看看易筋经在萧布衣如此灵性之人的身上会有什么效果。

萧布衣犹豫下。

“我总感觉此人藏着心事,看似大公无私,却暗藏私心。”

虬髯客皱着眉头,“刘文静此人以可敦为根基,过去数年总给可敦出谋划策,功劳不小。

他好像没有毒害塔克地理由。

我听说大帐之内,他虽然不赞同你做千夫长的职

却极力推举塔克,我也没有听说他和塔克有什么恩怨

萧布衣叹息声,“的确如此,所以我也想不明白,或许是我多疑了。”

皱眉舒展,萧布衣展颜笑道:“既然想不明白。

索性不想。

大哥,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小弟也就不再远送。”

“送君千里。

终须一别。”虬髯客喃喃念道,眼眸一亮。

“兄弟文采不错,就算不是文武双全,出口成章却让为兄很是钦佩。”

萧布衣暗叫惭愧,他那个时代成语俚语比起这个时代,当然多了太多,他也记不得这句话到底出自哪里,但听到虬髯客的耳中当然很新鲜,这么说自己又是盗用了一把古人的文化。

“一别是一别,可是我总要送大哥一点礼物才好,不然显得我这个兄弟太过吝啬。”萧布衣突然长声做哨,一匹白马疾驰而来,霍然而立,来如风电,正是月光。

虬髯客微愕,“兄弟这是什么意思?”

萧布衣早把缰绳放在虬髯客的手上,拍拍月光地头,温声道:“月光,今日我把你送给大哥这般大英雄,只盼你能听话,随大哥纵横天下,方不负你的脚力。”

月光认得虬髯客,仰头轻嘶,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可是萧布衣已经和它很是熟络,缰绳到了虬髯客之手,它也不过打个喷嚏,好像不满的样子。

饶是虬髯客淡薄自若,见到萧布衣如此大礼也是激动非常,月光在常人眼中不过是匹好马,但在他虬髯客心中却是一个诺言,他为了守诺奔波太久,眼看还要奔波,突然有了转机,倒有些难以相信。

“兄弟你真要把月光送给我?”

萧布衣点头,“正是。

大哥厚爱,为布衣奔波劳累,传授无上心法。

布衣无以为报,只能借花献佛,还请大哥勿要推脱。”

虬髯客心中激动,难以自已。

他本是淡泊名利之人,游侠天下,千金之财也不放在眼中,可就是对月光难以割舍,不然也不会为了月光从榆林追到紫河,又从紫河杀回到榆林,几个来回穷追不舍。

他虽然中意这匹马儿,可君子不夺人所爱,教了萧布衣易筋经后,又见萧布衣驯服月光,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这才起了离开的念头。

却没有想到萧布衣早就看穿他的心思,以月光相赠,又让他怎能不激动。

望着萧布衣坦诚执着的目光,虬髯客终于还是伸手接过缰绳,“既然如此,为兄恭敬不如从命。”

萧布衣大喜,本来以为虬髯客会推脱,还想着怎么说服他,没有想到他不效仿小儿女姿态,坦诚受之,倒让他更是佩服。

“可我总不能平白受你的重礼。”虬髯客伸手摸索口袋,“总要还你点才好。”

萧布衣哭笑不得,“大哥见外了。”

虬髯客已经伸手从怀中拿出个东西,递给萧布衣道:“这个送你。”

萧布衣见到那东西已经愣了下,接过那东西在手上更是错愕,那东西赫然是半个手掌大小的龟壳,而且边缘不齐,好像完整龟壳上敲下来地一块,“大哥,这是什么?”

虬髯客微笑道:“你说呢?”

“好像是块龟壳。”萧布衣想起自己怀中也有这么一块,那是当初才到马邑,已方三人扒了一个混混的钱袋,里面就有这么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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