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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五节 借兵一用(2/3)

李渊听到圣旨到来,骇了一跳,差点跳起来,慌忙向殷开山告歉,把鞋穿正,衣服正好。

他故意穿反鞋子,衣冠不整。

不过是向殷开山显示求贤若渴地迫切,可知道这模样要去接旨。

被人告诉了皇上,扣他个不敬地罪名,都有可能砍头。

方才还是窃喜,这刻却是心惊,不知道圣上已经南下,为什么突然有圣旨到了边陲,难道想要自己随驾?

想到这里地李渊暗自叫苦,脸色有些发沉。

等他出迎的时候,通事舍人认识李渊。

展开圣旨念道:“悉闻李靖……”

李渊咳嗽声,通事舍人不解问,“李大人何事吩咐?”

李渊暗自皱眉,陪着笑脸道:“下官叫做李渊,李靖是马邑郡丞,如今不在太原。”

“这我是知道的,不过圣旨是这么个写法。

要我念给李大人……”通事舍人倒有些为难,“不然我回去问问圣上?”

李渊听到李靖的名字,本来以为通事舍人有误,听到这话只能道:“下官不敢,圣上既然要念给老臣,想必定有圣上的道理。”他见到通事舍人对自己好像并不亲热,隐约觉察到不妙。

“悉闻李靖坐镇边关,阻突厥兵南下,战功赫赫,加之雁门郡救驾有功。

特封为太原副留守,加封银青光禄大夫,择日太原上任,辅助李渊平匪对抗突厥,还望李渊和李靖同心协力,共同抵御突厥,剿灭盗匪,钦此!”

李渊心头咯噔下,恭声道:“老臣接旨。”

通事舍人才走,殷开山已经从内堂走出来。

皱眉道:“李大人,圣上这次不知道是何心意,本来这太原副留守不是还有王威?”

太原副留守本有两人,高君雅被萧布衣斩了,王威却是还在。

这下又多了一个。

多少有些人浮于事。

李渊不等回答,下人又急匆匆的赶到。

“李大人,李靖前来拜访。”李渊暗自头痛,没想到李靖催命一样的到了,急声说道:“快去迎接。”

这次李渊却是接出了大门,见到李靖站在那里,堆出了热情,“原来是李大人驾到,老夫老迈,圣旨才说李大人会过来帮手,没想到这快就到,有失远迎。”

李靖虽是副手,李渊却是不敢怠慢。

李靖挤出了笑容,“我也昨日才接到圣旨,星夜赶来报道,不速之客,还请李大人恕罪。”

二人一口一个李大人的叫着,不分彼此,却都是暗自提防。

李靖瞥见了殷开山,诧异道:“这位可是太谷县令殷公吗?”

殷开山颇为诧异,“员外郎如何认得我?”

李靖笑道:“当初在长安之时,我颇为钦慕殷公的文采,曾经见过殷公一面,不过那时候殷公眼中恐怕只有李大人,所以对我视而不见。”

殷开山老脸有些发红,“员外郎,不,应该说是李大人见笑了。

老夫老矣,记不住很多事情。”

李靖还是笑,“那殷公可是老地忘记了自己本是太谷县令,所以不理会一县百姓?

还不知道殷公跑到这里作甚?”

李靖言辞灼灼,一改常态,殷开山哑口无言,搞不懂一个副留守为什么好像比留守还要强横很多。

李渊心中却想,李靖本来沉稳,这下当了自己的副手,如此姿态,难道……

虽然根据李渊可靠的消息,萧布衣已经亡命天涯,李靖可没有什么后台。

可李靖不但没有受到牵连,反倒提升,这里面就大有玄机。

李渊老成持重,第一时间想到了李靖是有密旨过来监视自己,不由惶恐。

“李大人这可冤枉了殷县令,其实是我事务繁忙,来不及征询太谷的事情,这才派人找殷县令来了解下情况。

再说我和殷县令也是旧识,也算叙旧,李大人想必不会介意。”

李渊觉得窝囊,却不得不如此。

李靖嘿然笑笑,“李大人实在言重,我乃你的副手,怎么会介意大人所做之事,今日李靖前来报道,不知道李大人可有什么吩咐?”

李渊含笑道:“副留守才到太原,总要休息几天才好,来人呀,招呼大公子来。”

李建成很快来到,李渊吩咐道:“建成,如今李大人身为太原副留守。

你赶快给李大人安排住宿地地方,不得怠慢。”

李建成遵命离去。

李靖拱拱手,也不客气。

等到二人不见了踪影,殷开山恨恨跺足,“李大人,这成何体统,你是正职,他不过是个副手,怎么能对你如此无礼?

也就李大人这种忠厚之人才不以为意,要是老夫。

早就斥责了。”

李渊心中舒服些,“开山贤弟,这都是小事,只有你没事就好。

如今太原还有很多事情,恕我不能接待……”

殷开山闻弦琴知雅意,为李渊难过,又劝慰了李渊几句。

拱手告辞。

李渊回到内堂,转来转去,琢磨着朝廷让李靖来这里地用意,焦灼不安。

堂外突然窜进来一人,大声道:“爹,你猜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李渊抬头望过去,见到是儿子李世民,见到他满怀喜意,心中烦躁,随口问道:“什么好消息?”陡然想到了什么。

李渊稍微振奋点精神,“你找到关东马贩展风流了?”他一直在为这件事情发愁,如今民心浮动,波流暗涌,李渊还不想当什么皇帝,可要考虑后路,首先要壮大自己实力。

如今战马奇缺,他一直让李世民寻找这条路子,可到如今,还是收效甚微。

李世民多少有些得意。

没有注意到父亲地愁眉苦脸,“没有找到关东马贩。”

李渊愣住,“那你高兴什么?”

“我们就算找不到关东马贩,也有旁人送上门来。”李世民笑道:“爹,你还记得那个晋阳令刘文静吗?”

李渊皱眉道:“就是和裴寂经常喝酒赌钱那个。

提他做什么?”

李世民神秘道:“爹。

你可别小瞧了那个刘文静,我才知道他认识始毕可汗。

前几日我找裴寂地时候,他也在。

他看到了我有心事,随口就猜中了我为马匹犯愁,说我若是有意,他可以从突厥为我们买来马匹。

这样的话,我们的马匹不就源源不绝,还找关东马贩做什么?”

李渊却是凛然,“他和我们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帮我们?”

李世民叹息道:“爹,你这样前怕狼后怕虎可是不行,你现在怎么说也是太原留守,多少人都要依附你。

就算刚才的老头殷开山都是眼巴巴的过来捧你,刘文静多半也想借力上位,我们彼此互惠,机不可失呀。”李渊犹豫半晌,断然摇头,“现在不行。”

李世民愣住,“为什么?”

他话音才落,李建成已经急冲冲的走进内堂,皱眉道:“爹,李靖来了对我们很不利。”

“什么不利?”李世民不解问道,等到知道一切,也有些发呆,突然骂道:“这个昏君,派李靖过来,明显是给爹穿小鞋。”

李渊一把捂住他的嘴,惊惶道:“世民,你胡说什么?”四下望了眼,李渊满脸惶恐。

李建成低声道:“爹,我进来前让所有的下人都回避了,无妨地。”

李渊这才松开了手,无力地坐在床榻上,“世民,你要能有你大哥的一半稳重,我也不会如此操心。

买马的事情暂时放一放,一个王威就让我们小心翼翼,如今又来个精明的李靖,我们从现在开始,千万不能让李靖抓住什么把柄,如是让他参我们一本,所有的努力都是付之东流。

世民,你不要再和刘文静往来了。”

李世民哦了一声,很是不满,却不好再说什么。

李渊又感慨道:“谁又想到,萧布衣成为了朝廷钦犯,世民,你一直都鼓动你姐姐嫁给萧布衣,幸好没成,不然我们只怕也要被牵连。”

李世民不满道:“好像当初爹你也没有反对?”见到李渊老脸通红,李世民叹息声,“其实我觉得姐姐没有嫁给他是你我的失败。”

李渊胡子撅起来,“你小子胡说什么,你姐姐真地要嫁给了萧布衣,现在你小子还能在这胡吹大气?”

李世民摇头道:“爹,萧布衣这人并不简单,我听说张将军亲自出马都没有抓到他,萧布衣两年内就能官至极品,这次逃得性命,说不准马上声名鹊起,成为一方义军霸主,到时候……”

“算了,算了,此事莫要再提。”李渊烦躁摆手道:“萧布衣不会和我们再有任何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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