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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七节 横行(2/3)

但如今征战日久,百姓疲惫,急需安定,魏公再和朝廷对抗却非明智之举。”

李密终于醒悟过来,嘿然冷笑道:“萧布衣,你到底想说什么?”

萧布衣肃然道:“本王想说的是,没有哪个天生想要为盗,魏公应顺天行事,还盗于农,这才得免生灵涂炭。

今日魏公若是率瓦岗众归降朝廷,本王可担保所有的事情既往不咎,这下苍生免了刀兵之苦,岂非是天大的好事?”

萧布衣说的诚恳,瓦岗众微微心动,李密却是放声大笑起来,声震四野,“萧布衣,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幼稚了吗?

想瓦岗早和朝廷势如水火,我等若是束手,当会死无葬身之地!

你既然悲天悯人,假仁假义,不想苍生受苦。

为何不将东都让给我!

我也可以保证以往之事既往不咎。

我若称帝,还可以封你个西梁王做做,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李密放声狂笑,惊天动地,瓦岗众又是动心,知道魏公说的也是大有道理。

想盗匪和隋军早就势如水火,这恩怨绝非说说就能消弭,要是归顺,亦是性命堪忧。

萧布衣却不恼怒,只是摇头叹息道:“李密。

幼稚地并非本王,而是你!

你以为只凭手上大军就可以和本王抗衡?”

李密淡然道:“我只知道到现在为止,你还没有胜我!”

萧布衣叹息道:“李密。

你只顾自身的王图霸业,竟然弃瓦岗数十万性命于不顾。

你现在还想和我斗,你怎么和我斗?

如今本王坐镇东都,扼守黎阳,有襄阳遥相呼应。

你说瓦岗归附于我,性命堪忧,可现在瓦岗五虎之一徐世绩已经官拜镇南大将军,如今已率大军北上,克南阳,取汝南。

兵发颍川,如今这消息你手下不知,你还不知吗?”

萧布衣此言一出,瓦岗动容。

李密却是脸色阴晴不定。

要知道南阳、汝南、颍川等郡本来均是瓦岗势力范围之内,均是荥阳西南之郡,瓦岗强盛之时,这些都是瓦岗的势力范围,如今萧布衣说均被徐世绩收复,众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可觉得萧布衣此刻实在没有必要说谎。

不由均是士气低落。

“想你本盘踞河南大半。

可如今先失黎阳,后陷诸郡。

如今数十万大军只有荥阳一地可守,又拿什么和本王斗?

你只凭一己私欲,弃瓦岗众性命于不顾,又是于心何忍?”

“萧布衣,你只以为凭口吐莲花,就能让瓦岗服你?”李密双眉一竖,自悔只因为牛角挂书四个字又和萧布衣多说了几句,他早知道萧布衣必无好话,方才就不该和他多说,这下子动摇了军心,实在已经落入了下风。

萧布衣其实不用逞口舌之争,只需说出实情就足以让瓦岗众动摇。

实际上现实情况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不过都如沙漠中鸵鸟一样,把头埋下去,只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而已。

“魏公,我知道你现在还要和我一战,多半还是有所依恃,只可惜你依恃之人亦非可靠。”

李密脸色微变,凝声道:“萧布衣,你莫要信口雌黄,想我李密白手起家,取中原之地,又会依靠哪个?”

萧布衣放声长笑起来,“李密,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吗?

想你勾结王世充、元文都等人,妄想里应外合,取我东都。

你今日和我一战,不过是想牵扯我地兵力而已。

可你千算万算没有想到,本王早就察觉你等奸计,如今元文都下狱,王世充败逃,你李密现在不过是孤家寡人而已。

*你内援已失,外地深陷,已是孤军作战,今日再不悔过,只怕瓦岗数十万之众,死无葬身之地!”

萧布衣话未落地,瓦岗盗悚然,李密也是脸色大变。

他一直怀疑萧布衣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出兵不过是个幌子,可心中却存有侥幸地心理,但听萧布衣眼下言之凿凿,知道绝非虚言恫吓,一颗心陡然间变的冰冷,空空荡荡,不知道身在何处。

他知道自己这仗已败!

李密不是不明白眼下的情形,也是力图扭转颓势,可萧布衣稳扎稳打,一步步的将瓦岗逼到绝境,他因根基不稳,如今早就疲于奔命,心力憔悴!

他是个赌徒,知道有赌不为输,知道瓦岗内忧外患,如今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瓦岗还能坚持下去,只因为瓦岗还有个李密!

而李密能够坚持下去,因为还抱有一个幻想,那就是王世充能击败萧布衣,他李密再坐收渔翁之利,只要他能够夺下东都,天下还是可图!

可王世充倒了,他最后的一点希望已经不见,他空有数十万大军,却已经再不能有什么作为!

他是有大军,可东南西北都是去不得,只因为这些人都是当地百姓,不愿远离,为粮而来,却能为什么而走?

他李密就算取得徐圆朗之地,又会有几个相随?

知道王世充落败的那一刻,李密受到地打击之大常人难以想象。

他已经心灰若死,眼角不停地抽搐,可他却还是竭力的镇定。

他还要和萧布衣再战一场。

他输地口不服心亦不服!

李密沉吟不语,萧布衣地咄咄逼人却是惹恼了王伯当。

王伯当得李密的救命之恩,一直追随李密,在他眼中,李密亦师亦父,虽知道萧布衣说地是实情,可他不容许萧布衣再这么说下去。

呼哨一声,王伯当已经催马而出,身后跟着数百铁骑,直取萧布衣。

他奔出的突然。

李密失魂落魄之中,竟然没有拦截。

铁蹄翻飞,雪花四溅。

铁蹄踩在冰面之上。

击出无数碎小的冰屑。

这数百骑冲来,声势浩瀚。

瓦岗军余众却是未动,略显忧郁,王伯当等人马势极快,转眼之间,王伯当率众人离萧布衣不到一箭的距离!

萧布衣冷哼一声,却不拨转马头,反倒脚一磕镫,催马前行!

月光轻嘶一声,已经如云般飘了过去。

它四蹄翻飞,行云流水般畅快,众人只见到白马如龙,雪地中腾空而起。

蹄不沾地,几乎化作一道光影!

瓦岗众隋军都是大骇,有不信,有担忧,却也有振奋期待。

隋军都知道西梁王虽是位高权重,但是以军功起家,武功超绝。

有万夫不挡之勇!

当初萧布衣行草原、单骑救主;奔雁门。

力退突厥;战中原,杀巨盗无数。

铁骑踏遍大江南北,黄河两岸,盗匪听到其名无不胆颤,这种英勇事迹早就传遍中原天下,被隋军津津乐道,如今见萧布衣单骑杀出,竟然少有担心之人,只觉得他虽一骑,但那数百铁骑却是不足为惧!

西梁王亲自出马,这天下无不可杀之人!

鼓声蓦地一响,隋军中有人呼喝道:“杀!”那声喊嘹亮至极,紧接着呐喊的却是鼓声再响,千军不约而同的呼喝道:“杀!



!”

声音撼天,四野震颤,远山激荡回响,萧布衣匹马单枪却已杀到了王伯当的面前,王伯当大惊!

他见过快马,却从未见过飞一般的快马,他见过猛将,却从未见过彪悍有如天神地猛将,他听过呼喝,却从未听过如此地动山摇的呼喝!

呼喝声起,洛水都已颤抖起来,萧布衣马到人到枪到,只听到半空中一个霹雳下来,“王伯当受死!”

王伯当一呆,萧布衣出枪,一枪已经刺穿了王伯当地胸膛!

寒风呼啸,白雪激荡,万物有了那么一刻静止,王伯当死!

王伯当临死之时,还不敢相信所发生地一切,他不敢相信有这么快的马,他不敢相信有这么快的枪,他不敢相信自己在萧布衣面前竟然没有半分地还手之力!

可他就算不相信,却还是要死,他就算不相信,他的这一生也不可避免的到了尽头。

李密见到萧布衣骑马奔出,一时间还是不明所以,可远远的望见他的杀气,已经知道王伯当不妙。

可事发突然,他已经来不及救援和阻止,精神恍惚,更是忘记了催马,见到萧布衣长枪刺入王伯当胸膛之时,李密亦觉得心口一痛,几乎要吐出血来。

他感觉那一枪就像刺到他的心口一样!

王伯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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