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五 合谋(2/3)
可江都军不管宇文化及的心思,哗然一片,都是议论纷纷。
众人各种心思都有,有觉得西梁王果然仁义,毕竟江都军也好,东都军也罢,大伙本来是一家人,亦是大隋的子弟兵,杨广虽死,但是血脉关系尚在。
西梁王当然不忍骁果军忍饥挨饿,这次送粮过来,可见关爱之心。
当然也有觉得事情并非如此简单,两军交战,竟然给敌手送粮过来,这简直可以说是前无古人,都说西梁王诡计多端,莫非这粮草有毒吗?
众说纷纭,商量了良久,可却没什么主意。
杨杲高高在上,身边坐着娘亲萧淑妃,有些茫然的望着手下群臣,群臣亦是茫然的望着这个君王。
杨杲聪明,很得杨广的喜欢,可毕竟还是太过年幼,如今为了活命,被群臣当作木偶一样地摆布,早就不能自主。
他因为聪明,所以一言不发,他在等裴矩、裴蕴发言。
从江都行到原武,他发现身边地大臣越来越少,这二裴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虽然还是对他毕恭毕敬,可杨昊却是敏锐的觉察到,这两个臣子并不把他放在眼中。
来护儿、杨死了,司马德戡、赵行枢也死了。
一个个和裴阀、宇文化及意见相左的人都死了,下一个死的是谁,没有人知道。
骁果军虽然还是号称有十万之众,但心思在他这个皇帝身边地,只怕一个都没有。
杨杲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悲哀,乱世之中,龙子龙孙地性命一如草芥,甚至比普通人还要低贱。
他的哥哥死了,他还活着,可还能活到什么时候,自己也不知道。
他十分不想唯一的哥哥死,可哥哥不死,就是他死!
有时候,抉择就是如此残酷。
这时候的他,有点羡慕起杨侗来,最少杨侗看起来,还能一直活下去。
听说萧布衣立杨侗为帝后,一直对杨侗母子照顾有加。
没落王孙,能有杨侗的下场,已经是幸运之事。
这次西梁王又送粮过来,杨杲想接,甚至想不做这个皇帝,只要能回转东都,安生的做个王爷之流,也比整日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强,可他不敢做主。
=小说首发==他在等候吩咐。
宇文化及终于咳嗽声,“这粮草。
还是接下来吧,毕竟……我们还是比较缺粮。”
裴蕴冷冷道:“嗟来之食怎能受之?”
宇文化及屁股有些发热,嗓子有些发干道:“那依照裴大人的意思呢?”
“不能收。”裴蕴斩钉截铁道。
宇文化及强笑道:“裴大人说的好,做人嘛……就要有骨气。”
百官一阵哗然,议论纷纷,神色颇为不满。
眼下军中缺粮,人心惶惶,心道大伙本是代表朝廷之人,却效仿盗匪行径,四处抢粮。
那实在不比嗟来之食强在哪里!
可宇文化及和裴阀现在联合在一起。
掌控全部权利,众人亦是敢怒不敢言。
裴矩见众人喧哗不满,沉声道:“我倒觉得……这粮草可以收下来。”他话音一落,百官肃然,纷纷点头道:“裴侍郎所言极是。”
“可这是嗟来之食呀。”宇文化及喏喏道。
裴矩微笑道:“萧布衣乱臣贼子。
这粮草却本来是我大隋之物,我们取之。
没什么不妥,不知道圣上意下如何?”
“裴爱卿所言极是,”杨杲沉声道:“既然如此,还请押粮官进来,我……”
“区区一个押粮官,何须圣上亲自接见。”裴矩笑道:“不如由微臣处理就好。”
“裴爱卿所言极是。”杨杲微笑道:“如此就有劳了。”
裴矩领命出了营帐,见到押运官长地普普通通,属于扔人堆就找不到那种。
那人虽是平凡,却是笑容满面。
裴矩皱了下眉头。
谁都看地出来,这押运官来此。
多半就没有准备活着回去。
可这人还是如此硬朗,实在让人不服不行。
押运官见到裴矩时。
眼中闪过丝讶然,裴矩目光如炬,已经捕捉到他神色有异,微笑道:“你认得我?”
押运官眼中讶然一抿而灭,摇头道:“在下并不认得大人,不过是觉得……看大人儒雅斯文,当属深明大义之人,怎么会和乱臣贼子混迹一起?”
“你倒是很有胆子,阁下贵姓?”裴矩含笑问道。
他心中却想,自己还是小看了萧布衣,终酿如今地结局。
萧布衣手下,就算一个寻常的兵士,都是能侃侃而谈,不经意地游说对手,实在让人扼腕。
他亲自出迎,当然不是送送押运官那么简单,实在也是想打探些口风。
他惊才绝艳,可毕竟势单力孤,只能叹息萧布衣的手下人才是越来越多,自己可用之人却是越来越少,此消彼长,他已有力不从心之感。
眼下对他而言,还有一次机会,可这机会到底能不能反败为胜,他并没有十分的把握。
想到这里,裴矩虽还是神色依旧,却多少有了悔意,他以前有无数的机会能杀萧布衣,只可惜,那时候他根本看不起萧布衣。
他是个骄傲的人,骄傲的从不在卑微的人身上浪费功夫,可等到他意识到萧布衣是对手之际,却已错过了最佳时机。
现在就算是他,想杀萧布衣都是千难万难!
“在下姓卢……”那人不卑不亢道:“还不知道大人是哪个?
还请话之,在下回去,也好向张大人有个交代。”
裴矩上下打量着那人,半晌才道:“西梁王可好?”
“西梁王……”卢姓那人想说什么,飞快住口,“在下没有见过西梁王。”
“是吗?”裴矩笑了起来,“我听说西梁王已经亲临黎阳,这诡计要不是他使出,那还能有谁呢?”
卢姓之人正色道:“东都尊敬江都军的性命,还请大人也能让我们能够尊敬!”
裴矩微怔,半晌才道:“你可知道,这里还是江都军地营寨,我一声令下,你可以死十次?”
“死十次和死一次没什么区别。”卢姓之人淡然道:“关键是这一次,是否死得其所。”
裴矩微有动容,轻叹声,“可惜……你走吧。”他拂拂袖,转身离去,施施然地一如既往。
却没有注意到卢姓之人望着他的背影,脸色在那一刻颇为复杂古怪!
见到裴矩走远,卢姓之人带着兵士离开江都军营寨。
只是临走之前,见四下无人注意。
偷偷递给身边一名江都军兵士锭银子,问了几句,脸上古怪之意更浓。
裴矩就算本领滔天,毕竟背后不长眼睛,也就看不到卢姓之人眼中的兴奋,不然以他的狠辣,多半会将卢姓之人留下来。
卢姓之人普通寻常,他只是感慨萧布衣手下人才无数,却并不想将此人杀掉。
在他心目中,杀一两人已经于事无补。
他也不可能一直杀下去。
杀了来护儿。
已经让群臣心中惴惴,杀了司马德戡,已让军心涣散,他知道,江都军有粮无粮。
都挺不了多久了。
萧布衣送粮这招,看似宽仁。
却是狠毒非常,他除了故作大度接下外,暂时别无他法。
他若是拒绝地话,只怕骁果军这几天就会逃跑大半。
因为越来越多地人知道,跟着江都军,只能离河东越来越远,离开江都军,回转家乡还有希望。
要维持军心,并非那么简单地事情,就算是他。
也已经心力憔悴。
好在庆幸地是。
他根本就没想维护军心,他想做的事情。
永远没有人能够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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