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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一节 谣言四起(2/3)

“西梁王,这是?”秦叔宝不解问。

萧布衣笑道:“现在东都富有,各国朝拜,稀奇古怪的东西真地不少。

不过这东西,却是宫中本来就有,当年先帝征伐辽东,辽东投降,奉表称臣,也进献了不少老山参。

我这次来黎阳,就给你带了一颗,只希望能有点用处。”

秦叔宝

,“西梁王,你事务如此繁忙……”

“举手之劳而已。”萧布衣笑道:“宫中很多,若是能倾尽宫中的山参让你好一些,我也心甘情愿。”

秦叔宝心下感激,良久无言。

二人等了个把时辰,有探子回转道:“启禀西梁王、秦将军,我军一出,李道宗大军退却,如今已在六十里之外。”

秦叔宝点头道:“再去探查,命李文相、常何、徐绍安再依计进十里,看对手动静。”

传令兵依言退下,秦叔宝道:“李道宗还不想和我们硬抗。

若是连番退却,只怕是诱敌深入。”

萧布衣点头,冷冷道:“不着急,我会让他看到戏弄本王地后果。

李道宗数万大军,每天吃的不应少了,他们的粮草在哪里?”

秦叔宝道:“眼下探得在百里外的赵郡城内囤积,有重兵把守,想要偷袭烧了他的粮草并不容易。

这次他们用的是诱敌深入之计,一退再退,只怕想要在白沟和我们一战。

他们若是倚仗地势,又将我们拉出了大陆泽,形势对我等不利。”

萧布衣久久的陷入沉吟之中,望着桌上的地图。

秦叔宝也皱眉不语,知道这场仗要速胜并不容易。

李唐军纪律严明,从迅疾退兵可见一斑。

“眼下李唐军还没有什么破绽。”秦叔宝谨慎道:“若依末将的看法,当求坐等对抗,按照原定的计划行事。”

萧布衣揉了下太阳穴,喃喃自语道:“真地没有任何破绽吗?”

**

萧布衣、秦叔宝苦寻击敌对策的时候,李渊亦是眉头紧锁,额头青筋蹦起,蚯蚓般的微微跳动。

萧布衣在找李唐军漏洞的时候,他亦是在找东都的缺陷。

虽然在萧布衣眼中,李渊拼的是旧阀的势力,他扫除的大多都是农民军,到如今二人可说是旗鼓相当,可李渊从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优势,甚至李渊觉得,他一直处于劣势。

哀兵必胜,李渊一直保持低姿态,可更悲哀的发现,要吞下萧布衣地地盘,比他击败薛举和刘武周加起来还要难百倍!

二人同样的苦恼,不得其法。

可现在的东都,的确军民齐心,这种力量很可怕,让人难以寻隙而入。

很多时候,对手败退并非实力不济,而是内部开始不和,这才导致内耗严重,被外敌趁机而入。

但东都旧阀影响已很微弱,新贵、商贾、寒门几乎都是因萧布衣的策略而得利,他们实在没有背叛东都的理由。

用手用力的按按太阳穴,李渊目光终于从军文上移开,神色不愉。

他出了三路大军,形势虽不出他的意料,但总让他心中感觉不爽。

李建成、屈突通带大军出潼关,伊始的消息还算不错。

因为他们不但收回了常平仓,还一口气向东推进了三百里之遥。

但常平仓已被焚烧,这三百来里地域的粮食,也被东都军能收就收,能割就割,收割不了地粮食,东都军宁可一把火烧掉。

李渊指望秋季抢粮,以战养战的策略,并没有成功。

徐绩……李渊想起这三个字的时候,就恨不得掐死他。

这人坐镇东都,运筹帷幄,能在这短地时间内破坏他的计划,实在狡诈非常。

李渊早就知道,徐世绩在他运兵潼关地时候,就已开始了坚壁清野的策略。

李渊虽然够快,但徐世绩更快!

虽知道徐世绩不差,但徐世绩做地如此绝,如此果断,还让李渊有点出乎意料。

百姓又在收获地秋季,遭到了惨痛地打击,但百姓并不埋怨东都,而只痛恨李唐的入侵。

这里的氛围,和河东还有关中迥异,李唐军得不到在河东的那种热烈拥护。

李建成明白这点,但还是拿出了安抚关中的一套,甚至还施舍点粮食以博百姓好感,但这种策略,收效不佳。

李建成东进三百里,一直到崤山之西这才安营下寨。

李建成百般搦战,但张镇周就是避而不战。

谷、慈涧、熊耳、谷水、洛水、涧水再加上西梁铁军交错掩映,将东都之西极好地屏障。

李建成无能攻破。

杨广当年在洛阳建都,可谓是目光深远。

东都或许比关中稍逊,但是东南西北四处,都有极佳的屏蔽,当初杨广是为防反叛,均衡中原,可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当初的雄图大计,有朝一日会用在为自己掌旗的表弟李渊身上!

张镇周老辣,再加上张公瑾多谋、单雄信勇猛,郭孝恪犀利,四将齐心,将东都以西守的风雨不透,水泄不通。

如果说潼关是关中的绝佳屏蔽,天然胜过人工。

但谷之防,却如铁桶大阵,众人齐心,不让潼关。

李建成久攻不下,很快的转到了僵持,然后分兵南下,企图扰对手的视线,再寻隙而入。

没想到张镇周早算到这点,张公瑾数次出兵,断李唐后路,让李建成无法南下,也不能南下。

因为关中这些年来,虽保存了实力,但毕竟三路出兵,已是关中的极限,若再分一路南侵,消耗那是难以想象。

李渊眼下当然还能承受的起,但是他已做好了打三年、五年甚至一辈子地打算。

宁可等,也不能急,这是李渊成功的一个诀窍。

潼关不利,河东亦是如此,早在窦建德入侵的时候,萧布衣就已加大了长平、河内两郡的防守,如今更派裴行俨、史大奈二人协助镇守,东都隔黄河随时接应,李神通不能下。

如果说能让李渊稍感欣慰的地方,那无疑就是河北。

李世民不负所望,已强占幽州,李孝基、李道宗领军娴熟,已连取四郡。

不过李渊也知道,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暂时的先手,把先手化作胜势还要一段艰苦的时间,甚至这先手可能再次丢去。

河北的形势,其实并不出李渊地意料。

若是知不可行,李渊又如何会派李世民出兵?

可是……

李渊想到这里,脸色更沉,眉头紧锁。

谁都看出他心中不悦,可他不悦的是什么,没有谁能够猜出来。

天威难测,人只要到了李渊的这个位置,早就摒弃了所有的天真幻想,有的只是在如何稳固江山,如何平定叛乱。

宫人看到空隙,战战兢兢的上前,“启禀圣上,齐王求见。

李渊的沉思被打断,才要发怒,听到齐王两个字的时候,皱了下眉头,“让他进来。”

李元吉进来的时候,小心翼翼,见李渊望过来,疾步走过去跪下来道:“孩儿叩见父皇。”

李渊见他乖巧,终于浮出了笑容道:“元吉,不用多礼,起来吧。”

李元吉站起来,从怀中掏出个锦盒递给李渊,陪笑道:“父皇,你昼夜操劳,这是京城杏林堂秘制的虎骨膏,都说吃了可青春永驻,百战……那个很神。”

李渊皱起了眉头,“你胡搞些什么?”

李元吉见李渊不悦,慌忙道:“孩儿只见父皇日益操劳,恨不能分忧,这才为父皇买地。

这虎骨膏颇有神效,孩儿试过,绝没有问题。

父亲日夜操劳,整日皱着眉,孩儿只想父皇开心些。”

李元吉说到这里,眼角噙泪,李渊看了李元吉半晌,终于接过了锦盒,放到桌案一旁,拉着李元吉的手,让他坐在了身旁。

现在能得此荣耀的除了重臣裴寂、还有一帮首义老臣,也只有李氏兄弟才能和李渊如此地亲近。

“元吉,这些日子,你做的很好。”李渊欣慰道:“其实只要你如这些日子般,为父就很是欣慰了。”

李元吉乖巧道:“父皇,孩儿现在想想,以前真地很蠢很不懂事。

我失了太原城,父皇竟然也没有责备,那对我真地是再疼爱不过……”

李渊叹道:“元吉,你能想到这点,为父也就心安了。

日后去见你地娘亲,也不辜负她的所托。”

“父皇身体康健,不会有事。”李元吉慌忙道。

李渊苦笑道:“人谁不死?

为父只求有生之年击败萧布衣,为你等谋取个活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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