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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本人已经成年了(1/2)

常言道:一日不睡,十日不醒。

以医生护士的值班强度,80%以上的时间处在缺觉状态。

迫于工作压力,基本人人都能被动学会打瞌睡的技巧,但凡能抽出一些空闲都会趴桌上小睡一会儿。

怎么快速入眠,怎么睡才能睡得浅,怎么才能在醒后立刻醒过来。

一般这种瞌睡不需要设什么闹钟,自然而然会有人把他们叫醒。

对急诊而言,没什么比电话铃声更容易让人清醒了。

尤其刚吃完午饭后,大脑正在宕机边缘疯狂试探,这时候一支电话铃能让人彻底清醒过来。

嘀铃铃~

只一声就让小梅的脑袋离开了桌上的软垫,两秒内让自己恢复了清醒后,忙不迭摘起了电话:“喂,丹阳医院急诊,请说。”

“哦,是小梅啊。”

小梅:?

她诧异地拿开听筒,像见了鬼似的看了好一会儿。

在急诊干了挺长一段时间,少说接了好几百通急救电话,直接以她自己名字作开头的还是第一次。

听声音有点熟悉,应该是位老熟人,具体是谁一时半会儿还想不起来。

可熟人都是打她手机发短消息,谁没事儿会直接call急诊护士台?

“你找哪位?”

“是我啊,祁镜。”

短短一句话,让小梅又回想起了之前被人呼来喝去的日子。

算算时间,也确实过了半个多月,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虽说这家伙走后急诊少了点乐趣,不过比起他回来后的麻烦程度,这些都不值一提。

“你怎么打护士台的电话,万一急救车要来怎么办?”

“我刚下飞机,现在就在急救车上,病人估计二十分钟左右到。”祁镜看着跟车医生写的急救单,对他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今天是谁的早班?”

“陈霄和心内科的副主任秦雪峰。”

“我靠,心内的秦雪峰?

他也来急诊了?”祁镜听到这个名字非常激动,声音音调也被拉高了好几度。

“你那么激动干嘛?”小梅不解。

“他才下来没几天吧,待久你就懂了。”祁镜叹了口气,问道,“那张杰义呢?”

“张副主任这星期回自己科室了。”小梅拿出了纸笔,问道,“说病人吧,病人什么情况,我好让陈霄尽快做准备,省的到时候还得受你指挥。”

“yuenan人,男,32岁,七小时前突发高热39.5℃,有畏寒寒战,全身肌肉疼痛。”祁镜看了眼心电监护,继续说道,“血压120/80,心率95,呼吸20。”

“行,我都记下了。”小梅刷刷地在纸上写下了这些数据,“还要做什么,一起说了。”

“让陈霄准备好和感染有关的检查单。”

祁镜想到了之前自己做的胆蛔症判断,虽然病人现在肚子已经不疼了,但之前右上腹的疼痛是实实在在存在过的,有必要排除一下,“再查下心彩超、肝胆b超、钡餐,哦对了,让他叫下传染科会诊。”

......

纪清不在,陈霄成了名副其实的带教,现在没什么病人所以就给面前两位新来的大五实习生讲一些急诊碰到的趣事。

“记得以前有个胃疼的病人,我一个同事告诉实习生说先打654-2,然后这家伙竟然拿起电话打了6542的分机号,真的把我们笑死了......”

“后来,他还很无奈地跑来说没有6542这个号码.......想想就......就肚子疼”

“这家伙实在太逗了。”

作为消化科高年资住院,这个老梗被陈霄用了很多次,每次多多少少都能逗笑新来的实习生。

现在的孩子可和他们这一代不同,吃不了太多的苦,还会动不动就往院长信箱里塞信。

这种小笑话就是他和实习生拉近关系的两种方式之一,另一种就比较直接了,请客吃盒饭。

相较之下还是笑话便宜,只不过这次,654-2的梗好像失灵了。

他面前一位带着黑框眼镜的瘦高男生并没有笑的意思,反而皱起了眉头说道:“如果之前就说6542是什么药物,也就不会闹误会了。”

“高健!”女生给他使了个眼色,“你怎么......”

“怎么了?”高健听不懂她的暗示,连忙解释道,“我又没说错,很多学生来实习时都是一张白纸,听不懂这种俗称很正常。

如果,那位医生说打一针盐酸消旋山莨菪碱用来解痉止痛,那听不懂肯定是实习生的问题。”

哈?

女生脸上挂着黑线:你嘴里的实习生级别是不是太高了?

为什么我只知道6542,那个什么乱七八糟的山莨菪碱是个什么鬼玩意儿?

我是不是不配当实习生啊?

“谁会没事报药物的商用学名呢。”陈霄尴尬地笑了笑:“这只是开个玩笑,听听就行了。”

“陈老师,我还是想听听内急一些奇怪的病例。”高健说道,“这可比玩笑话有意思多了。”

女生很无奈,当初分组的时候就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位奇葩。

可没想到他竟然真就是个智商满分,情商零分的家伙。

她很想用傻子来形容,但想想对方的成绩远比自己好。

这人要是傻子,那自己算什么?

“病例还是等急救车送来了再说吧,老病例都已经确诊了,没什么意思。”

陈霄根本没准备什么病例,在观察的病人也都已经确诊,每天用的治疗药物还是从他们手上抄出来的。

而且以这位高健的实力,每个药物的作用早就在脑子里了,真的没什么好多聊的。

但高健并不想轻易放弃。

他掏出一本笔记本,翻了几页追问道:“听说几个月前有个心包缺损导致堵了五根冠脉的病人。

来的时候也是简单的胸痛吧,我很想知道对于这种病人应该怎么去考虑,怎么去鉴别诊断?”

陈霄轻轻晃了晃脑袋:“那时候我不在,听说在急诊待了两小时就被心内科接手了,你可以去问问秦雪峰秦老师。”

想到秦雪峰,高健有点心有余悸,无奈地说道:“秦老师说他也不知道,病人根本没进心内病房,只是在介入室走了一遍就被胸外带走了。”

“也对,心包缺损确实归胸外治。”

高健在外科实习的时候特地跑过胸外科找过病人的相关病史,可厚厚一本病史里和诊断相关的只有首次病程录里的一句话:经心内科冠脉造影,高度怀疑大面积心包缺如造成的心脏嵌顿。

太敷衍也太简单了!

问了几位医生都表示送来就已经明确了诊断,还是心内胸外两大主任一并下的,这阵仗谁还敢质疑诊断过程。

最后开胸进去和之前说的一点不差,那时候关心熊勇手上的技术都来不及,更没人去问诊断上的事儿了。

“陈老师,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高健扶了把眼镜,又看向自己记录下的重点:“心包缺损那么少见的疾病,表现出来的还是毫不相干的典型心梗症状。

病人是下午一点进的急诊,四点多就送进了胸外科,竟然那么快就确诊了?”

“中间心内科怎么做的检查,是怎么一步步鉴别的,一片空白!”

“你记得倒挺详细。”陈霄笑了笑,说道,“既然要问诊断过程,那就得找另外一个人了。”

“谁?”

“一个比你大了一届的学长,现在内急王主任手下的大红人。”陈霄笑着说道,“你们不会不认识吧?

听说你们这届很多人都挺迷他的啊。”

高健每天都和书本作伴,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不过坐在他身边的女生倒是很清楚,马上笑着回道:“祁学长,是祁镜祁学长吧,祁院长的儿子。

六月份的登革热,就是祁学长的功劳啊!”

“哦,是他......”

提到登革热,高健有了些印象。

那时候他还被拉去做驱蚊和消毒工作,心里虽然有点不乐意,不过毕竟是为了隔绝传染途径,作为医学生义不容辞。

“祁学长在哪儿?

我来两天了没见到他嘛。”

“八月底去米国参加一个研讨会,在回来的路上了,听说就是今天的飞机,应该快下机了吧。”

“米国......真好......”话题到了祁镜身上,女生一改刚才捧哏的角色,话匣子大开,“钟晓熙知道吧,就是三班那个,在祁学长手里待了一个月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不至于吧,我见过两次没什么区别啊。”

“唉,男生都迟钝,得靠第六感。”女生也不知道该指哪儿来代表第六感,最后只能点中自己的脑门,“本来挺憨挺老实的一个女生,一个月后竟然腹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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