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5.从一个坑跳进了另一个坑(1/2)
“我说......”
祁镜看着高挂在半空中的一弯峨眉,淡淡地说道:“你小子说话也太直了。”
胡东升蹲在一边,低头注视着面前的两颗碎石子。
他踌躇了好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起身一脚踹了上去:“我哪儿知道他那么小心眼。”
祁镜耳边飘过石子敲击东西的清脆响声,抬手一巴掌拍中他的光脑门:“你骗了他那么久,套了他的话,还蹭他的车,得了那么多便宜,最后只要卖个乖,咱们就能顺利到市北人民医院。
现在倒好,都快11点了,大马路上连辆私家车都没有......”
“哎,祁哥,我就想不明白了,好歹是我们分析出来的病因,没功劳总有苦劳吧。”胡东升想不通,“就算是为了他爸着想,也不该这样对我们才对啊。”
“你怎么知道他做这些全是为了裘学亭?”
“?”
“而且他让我们知道了本不该知道的秘密,事后威胁两句,尽量让我们远离裘学亭也是很正常的反应。”
其实祁镜要说的远远不止于此。
如果他们真的是中医,那玄而又玄的古文就能说得人一脸懵逼,就更不用提诊脉这类百分百主观的判断了。
在现代医学的范畴下,诊断虽然麻烦,但只要知道病人的问题出在哪里,治疗方案就是客观存在的一套套指南,几张纸就能说清的东西,谁诊断都一样。
现在问题既然出在了胃上,只要去查胃,所有的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真是便宜他了!”
胡东升把手伸进兜,掏了半天拿出一盒烟。
叼上烟扭捏了半天,举起的打火机开了灭,灭了开。
最后难受了好一会儿,他却像丢了魂似地又把烟重新塞回进了盒子里。
“刚抽没两年就戒了?”
“小梅不让。”
“呵,好事啊。”祁镜拍了拍他的肩膀:“赶紧走吧~”
“去哪儿?”
“当然是医院。”祁镜指着一个方向,“我记得市北人民医院就是这个方向,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咱们边走边看看有没有出租车过来。”
胡东升纳闷了:“还去?”
“干嘛不去?”祁镜笑了两声,解释道,“腹部平片只是一串解开心梗的密码,密码对了只给开扇小门,这扇小门里放着打开整扇大门的锁孔。
想要打开它,他们还得有匹配的钥匙才行。”
“钥匙......”
祁镜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不改一改思路,钥匙是不会出现的。”
胡东升听不懂祁镜这话的具体含义,但他很清楚,裘学亭的事儿还没完。
只要自己跟着这个人,就会有好玩的在前面等着他。
......
这时的裘开海已经停好车,匆匆跑上外科大楼的17楼。
病房里龚俊正在和护士商量着什么,见他来了,马上调转了对象,问道:“你是裘老先生的儿子?”
“对,我爸怎么样了?”
“肚子还是很疼,稍微摸了下肚子很硬。”龚俊说道,“我们想做个腹部平片,可是老先生不肯,要不你来劝劝他?”(2)
裘学亭现在依然蜷着身子,和刚才的状态一样,嘴里嘟哝着什么,可就是不肯做检查。
经过刚才祁镜的提醒,裘学亭知道自己父亲的胃肠道里肯定有个大麻烦,现在上楼的医生也说要做平片,他没有别的选择。
“爸,做个检查吧,很快就过去了。”
“不做!”裘学亭捂着肚子,任由额头上滚下汗珠,依然咬牙不松口,“前几次也是这样,只要忍过去就好了。”
裘开海没办法:“医生,我爸会不会是心梗又犯了?”
“生命体征都没什么大问题,看起来不太像。”龚俊看了眼心电监护,继续说道,“而且几个处理心梗的药都下去了,按理来说症状该缓和些才对,可老爷子的情况还是这样。
不过心内科的医生也快来了,到时候再让她看看。”
“爸,听我一句劝,还是......”
“我!
不!
做!”
家里一直都是裘学亭说了算,裘开海见他这样,也只能干着急。
其实他自己也没做好心理准备,眼瞅着胃肠道问题就有可能旧疾有关,只要查了胃,老毛病说不定就会曝光。
以自己的私心,他当然不愿意事把事情抖搂出来。
可老爷子现在身体这样,不查又不行。
两相矛盾下,不管下什么决定对裘家都没好处。
不行!
不管如何自己总得做些什么:“医生,你看我爸疼得那么厉害,是不是给点止疼药缓解一下。”
“我们有规定,不能给。”龚俊一口拒绝,继续建议道,“我还是那句话,你爸现在的问题很有可能在胃里,我还是建议快做检查,明确病因。”(1)
裘开海看着自己爸湿漉漉的头发,叹道:“可我爸不肯。”
“那,要是坚决不做检查也行,我可以联系普外的师兄,直接做开服探查。”龚俊说道,“诊断和治疗一次性解决,这样也不用吃射线了。”
“开腹?”
裘开海从没想到肚子疼竟然要做手术,这简直就是从一个小坑跳到了另一个大坑:“怎么突然要做手术了?
不是检查吃药就行了么?”
“裘先生,我郑重告诫你一句,这极有可能是急腹症,不是小事!”龚俊语气逐渐强硬了起来,“急腹症任由它这么发展下去,情况只会更严重。”
“不会的!”裘学亭还是摇头,坚持自己的观点,“不会的......”
龚俊见他这么倔也实在没办法,只得在解痉止痛上松了口:“那这样,我给开点防止胃肠道痉挛的药,先给老爷子用着。”
裘开海连连点头:“这药能止疼么?”
“有点用,不过效果也就那样,肯定没法和止疼药比。”
“我看还是给止疼药吧。”
这种像极了命令式的语气让龚俊听了直皱眉头:“不明原因的疼痛,我们规定不能止痛。
在没有完善检查之前,一旦止痛,我们就无法判断疼痛会如何发展。
如果病症进一步加重,病人本该更痛的,可吃了药就体现不出来了......”
裘开海不懂这些,也不想懂。
从对方开始解释的时候,他的脑仁就在发胀:“医生,都疼成这样了,你还不给止痛药?”
“我说了要先检查,不检查......”
“去你m的!
!
!”
刚被两个年轻人气得窝了一肚子火,现在这火正愁没地方发泄呢,背锅侠就这么出现了。
在他的思维定式里,病人痛了就该止痛,不止痛那就是没人性,是医生在搞事情。
这么做的理由应该就是为了红包,只要家属给足好处,医生就给上药。
要是好处不到位,那对不起了,你就只能忍着,活活疼死也和医生没关系。
还检查,检查给你们创收么?
这套“谁强谁老大”的霸道逻辑在裘开海眼里本就根深蒂固,套用在医患关系上完全成立,丝毫没有违和感。
之所以他那么熟悉,也没有违和感,是因为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他们裘家总是那个“老大”。
“还想玩这套把戏,你真把我们裘家当球耍了?”裘开海甩了甩有些胀痛的右手,骂道,“这巴掌算是我赏你的,要是再不给止痛药,我有的是办法弄死你!”
龚俊懵了,从医三年确实遇到过不少医闹,可没见过上来不问青红皂白就给耳光的。
他彻底懵了,自己做错什么了?
自己只是替其他科的医生上来看一眼病人而已,不给止痛药完全是因为那么多年临床工作下来积累的教训和经验。
他想解释,可裘开海现在就不是一个肯听人好好解释的状态:“别解释!
被打了才知道找借口,早tm干嘛去了?”
说着说着他还想上来踹上几脚,龚俊也是男人怎么可能一连忍两次,放下捂脸的手就要上去干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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