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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零八 踏青会(2/2)

“风险”一词正是明人因为海贸发明的俚语。

可惜他们接受了“风险”。

但是不能接受风险。

开厂觉得烦,投资又没安全感……

“要不大家把银子存到我家柜上,按期分红,如何?”徐元佐笑道。

众人又纷纷笑骂徐元佐“狡猾”,把生意做到这里来了。

徐元佐倒不是开玩笑。

虽然他一会儿说“照旧放款”,一会儿又宣称要减少贷款,但他终究是个商人,各种烟雾弹都掩盖不了求利的本质。

如果放款能够获得收益,为何不做呢?

更何况这些老财主没有用钱的地方,他可是有的。

好不容易从里面脱身出来。

徐元春还来不及开徐元佐的玩笑,一帮势家子弟已经围了上来。

这些人倒是很自觉,生员凑近了说话,非生员在外围旁观。

举人自然另有圈子,不会上来凑趣。

“佐哥儿,听说你们布行今年银根颇紧啊。”

徐元佐多看了他一眼,自度没有说过“银根”的问题。

不过那人浑然不觉,道:“小弟我有些积蓄,拿在手中也没甚么用处。

正好可以放在柜上呀。”

徐元佐道:“我家今年不怎么放款,倒不是因为没有银子。”他道:“关键是银子有别的用处。”

“什么用处?”众人纷纷打探。

就连远处的举人圈子都忍不住望了过来。

说起来读书就是为了光耀门楣,这跟挣钱可并不矛盾。

再说了,若是光知道读书不会挣钱,就算中了进士又如何?

还不如当个乡绅举人呢。

“我家今年要多织布,好拿去南北销卖。”徐元佐半真半假道。

众人颇有些不解:“那能用多少银子?

棉都是自家种的,难道还要大肆外购?”

“非但要外购,恐怕还要购到山东去呢。”徐元佐道。

众人吸了口气:“你家打算织多少布?”

“打算再建一个织坊。”徐元佐“懵懂无知”地泄密道:“起码要有三千织机吧。”

众人算不出增加三千织机所带来的棉花需求量是多少,只觉得数目上千就很可怕,对徐元佐的话信以为真。

再一想,既然徐家要将棉纺做到底,自家要么是跟着建织坊,要么就是多种棉花。

棉花因为对水资源要求不高,尤其跟水稻的需水时节错开,所以是江南除庄稼之外的重要经济作物。

不过即便它的经济效益再高,也不可能将良田变成农田,一方面是未必能够长好,另一方面也有百姓对生存的危机感起码得把口粮种够吧。

“织这么多布,会不会卖不出去?”有人担忧道。

“怎么可能?

九州之外复有九州,蛮夷之人还在用树叶遮羞。

黄金白银对他们而言不过是瓦砾石块,你说布能不能卖出去?”徐元佐一本正经信口胡诌道。

当场有人不信,但是口水这种事徐元佐向来不怕人。

反正你们又拿不出照相机,无非就是大家传说一下倭寇和红毛夷的服饰罢了。

徐元春知道徐元佐开始胡扯调戏别人,乐得一旁看热闹。

过了一阵,徐元佐引开话题,便将其他俊杰打发离开。

徐元佐回来对徐元春道:“我怎么觉得从里到外,大家都很亢奋呢?”他指了指花厅,又指了指外面这些年轻人,眼光顺便瞟过了那些矜持的举人。

徐元春见左右无人,道:“恐怕是高拱要走了。”

徐元佐登时就不说话了。

赵贞吉对高拱发难当天,就有人写信回江南,将朝中的变化说了。

这条消息走特别渠道,完全是专人专送,马不停蹄地送到了徐阶手中。

徐阶知道之后,自然不会对自家人保密,所以徐元佐也知道了自己炮制的那封书信产生了极大的能量。

若是按照原本的历史剧本,高拱很轻松地就逼走了赵贞吉,而此刻赵贞吉却展开反攻,而且优势明显。

江南民变,已经成了京官口中确凿无疑的基调,尽管监察御史李绍先说是“盗匪”,却没人肯听。

“赵贞吉算是你师公呢。”徐元春打趣道。

“我师公?”徐元佐有些纳闷:“是郑老师的座师么?”

“他是心斋公的弟子啊,岂不是你泰州的师公。”徐元春笑道。

徐元佐苦笑,难怪王学门人如此亢奋呢!

无论是高拱还是张居正,都没有心学背景。

他们非但不喜欢心学,也不喜欢理学,而是最为现实的政治人物。

无论什么学派,都不能妨碍到他们布展权力;无论什么学派,只要有益于权力,也都能毫无顾忌地拿来使用。

从历史大势而言,高拱和张居正的确开创了一个政客的时代,当国宰辅不再有政治信仰,只以自我实现为最高奋斗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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