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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以攻代守(1/2)

叶行远当然要小心,丁如意可是放过话让他过不了府试,而且还有个上蹿下跳、烦不胜烦的张公子。

…虽然可以在战略上藐视,但在战术上却得高度重视。

所以务需谨言慎行,每一步都得注意,绝不给小人们一点儿栽赃陷害的机会。

不就是主动脱一下外衣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搜检胥吏感叹完后,拿起文凭看去,便知道此人就是叶行远了,不由得额头冒汗。

心里默默念叨,张公子啊,不是小的们不想帮忙,实在是对方太谨慎!

叶行远揣测不错,张公子凭借知府公子身份,确实与胥吏们打过招呼,要求重点“关照”叶行远。

但现在门口的搜检胥吏就为难了,这叶行远不但坦然要求搜身,而且每样随身物件都请了府学印鉴,明明白白列出清单,一一可以对应。

这就没法再偷偷塞进私货,然后栽赃陷害了。

“归阳县童生叶行远,无夹带,无私藏!

进去吧!”胥吏叹气,这人哪儿是来考试的,简直就是账房先生来对账的!

知道门口搜检刁难不了叶行远,干脆让他进门去。

这就通过了?

叶行远仿佛还不太满意,万分热情的对搜检小吏说:“府试乃朝廷取士大典,搜查不可如此草率,诸位不妨再仔细看看?”

他提起毛笔,用力拧动却并无异常,“你看我这笔管乃是竹制,并无夹层。

但有人这笔管或可拧开,里面夹有小抄。

此法简便易行,不可不防!”

排在叶行远身后不远的一个童生陡然面色煞白,悄悄的从篮子中抽出一支毛笔,悄悄丢弃到一边去。

胥吏默不作声,低头帮着收拾叶行远考篮中的物事,这人做到如此程度,显然有恃无恐,大概巴不得自己的东西通通被严格搜检一遍吧?

若自己这里查得太严,反而就证明他彻底清白了,更让后面的兄弟不好下手,干脆装聋作哑。

叶行远目光锐利,自己的东西都得自己经手,除此之外却还不罢休。

突然又指厚厚砚台,热心提醒道:“砚台亦可以分层,将其剖为两半,平时严丝合缝,但用力便可滑开。

这中间夹带亦是高明手法,若是厉害匠人出手,中间缝隙被花纹掩盖,肉眼轻易看不出来。”

胥吏无奈,拿着砚台仔细检查过,又赶紧催叶行远向前,“叶行远!

考试即将开始,你赶紧请吧!”

“不急,不急,总要仔细查验清楚才好。”叶行远打定主意,尽可能将所有想象到的手段都提醒一遍,这样他们就不至于用同样的模式来陷害自己了吧?

正所谓先发制人以攻代守......

他又遥遥指着远处一个身躯肥胖,走路有些不协调的童生,正色道:“我听闻亦有不肖士子,为求夹带无所不用其极,他们用蜡丸将小抄封起,深深塞入后窍——这等污秽之地,连神通都未必查验的到。

待入了考棚,再拉于便桶中捞出捏碎使用,这菊花可也要检查仔细了!”

我靠!

胥吏听他说的恶心,胸闷欲呕,实在忍无可忍,低声下去的担保叶才子的清白,然后连拖带拽亲自将叶行远送入考棚。

这到底从哪儿来的怪胎?

看着也不过十六七岁数,居然对考试中的歪门邪道如此门清?

一干负责检查的胥吏不约而同想道。

周围考生也都听得悚然动容,有人只觉人心险恶,也有人懊悔不迭,深恨没有在考试前就拜访叶行远,学上那么一招半式。

叶行远入了考棚,亲自仔细检查,犄角旮旯无一处遗漏。

甚至连墙板和吊顶都一寸一寸的摸过,丝毫不嫌麻烦。

巡场小吏都瞧得瞠目结舌,这简直比他们检查还要严格数倍。

看来叶才子真心不好对付,张公子虽然上下打点、企图栽赃,但只怕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些胥吏秉性刁滑,钱当然是照收的,府尹公子的面子那也不能不给。

要他们顺手为之,坑人于无形,他们倒也不在意损点阴德。

但要他们豁出身家性命,明目张胆的强行栽赃陷害,那是绝对不干!

考棚墙板倒是没有什么异常,叶行远还特意站到桌子上,探头去查看考棚顶上的禁神符。

县试他就吃过这个亏,后来推测必是黄典吏在符咒上捣鬼,可惜证据被剑灵招来的雷电烧毁,县尊大老爷又将事情压下,未能追究到底。

吃一堑长一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叶行远当然要看真切了。

他这动作吓得负责张贴禁神符的文房典吏腿肚子发软,冷汗涔涔,心中后怕不已。

张公子曾开出了大价钱,让这典吏在考棚符咒上动手脚,他起了贪心,也曾动摇过,最后还是因为胆子太小没敢应承。

幸好是没应承!

典吏忍不住心里狂念各方神仙名号,叶行远这哪是第一次来考府试的新童生?

简直是老奸巨猾的妖怪!

要是自己真贪了那昧心钱,换了咒符,在考试前被叶行远发现,这可是人赃并获,连解释脱罪的机会都不会有。

破坏科举是朝廷最重的罪名之一,就算不死,估计也得全家流放西北戍边!

却说叶行远检查几遍,暂时没有发现问题,但也不敢放松警惕。

虽然比较低级的陷害手段也就是这些,但总有巧妙变化不同,自己以堂堂正正势在必得,时刻不能松懈。

他在考棚中严阵以待,考场之外的张公子也是亟不可待。

此时考生入场尚未完毕,考题未发,内外尚可传递消息,时不时有小吏偷偷来报告,不过大都是诉苦。

第一次来回报说,“这叶行远是个小人精,入门时样样物品有凭证,又盯得极紧,想要偷偷混入夹带之物,只怕是不成了......”

第二次又说,“叶行远此人精通各种作弊法门,在大门口就嚷嚷得天下皆知,连巡场考官都听见了。

咱们想要逼他脱裤查后窍,诸考官定然不会同意。”

其后又说,“叶行远检查考棚极为仔细,有一根头发丝都会举手报于巡场,棚中一干二净一目了然,实在是滴水不漏啊!”

张公子为了针对叶行远,找丁如意合作不成,反而还被丁如意轻视怠慢了,心中更是恼怒。

心道我堂堂知府之子,难道就没有办法对付一个寒门酸丁?

真以为一定要你龙宫相助?

不过是为了找个机会,与美貌花魁套近乎而已!

毕竟张大公子这些年来,还没与具有龙族血脉、还是异族风情的女人交往过。

张大公子找了不少积年老吏请教,这些狡狯吏员给他出了不少的主意,让张大公子叹为观止。

几乎可以肯定,这套组合拳下来,区区一个叶行远防不胜防。

一招不成再生一招,招招连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所以张公子一大早就在考场旁边最近的酒楼定了个包厢,想要亲眼看看叶行远这沽名钓誉之人被乱棍打出龙门的场面。

孰料事与愿违,叶行远竟然躲过了准备好的连环套,那些胥吏一开始还颇看不起叶行远这新鲜菜鸟,到后面再报告消息时,简直隐隐透露出尊敬之意。

小吏擅长实事执行,知道一件事务分派下来之后的诸般细节,找出漏洞然后巧妙利用,这是地方吏员的立身之本。

如今看叶行远举重若轻的模样,竟像是老行家,对这种有本事的人焉能不敬畏?

一连数此消息,始终不能心想事成,焦躁的张公子气得咆哮起来。

“一群废物!

你们不是说过,无论是谁,一入龙门便是虎落平阳么!

你们还说,只要到了你们地盘,就可随意拿捏,如今怎么都不成了?”

报信的小吏知道事情没办好,只能是承受张公子的怒火,唯唯诺诺的试图敷衍糊弄过去。

突然又有个小厮从外面奔进来,小声在他耳边报告最新情况。

登时这小吏喜形于色,连忙劝张公子道:“公子莫急!

有门道了!

这叶行远百密一疏,终究出现破绽!

有人看出来,他那考棚有不妥当地方,或许是可趁之机!”

却说在考棚里,叶行远闭目静坐,安心养神。

此时考生入场已经完毕,快将到发卷开考的时刻了,看来至少在开卷之前,应该不会有意外了。

他下意识伸展双腿活动,只觉得脚底泥土松软,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什么。

连忙睁开眼睛往下看,顿时大吃一惊!

叶行远正要开口呼叫巡场考官,忽然几个小吏涌了过来,指着叶行远脚下泥土,纷纷大叫,“就是此地!

快挖开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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