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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李延年(1/2)

第二天天刚刚亮,聚尚院派来的人就到了。

这次来送信是是庄菲菲的贴身侍女,叫红鸾,红鸾心动的红鸾。

是个看起来特别容易脸红的女孩子,比安争要大上一两岁的模样,皮肤很白,眼睛很大,是那种特别招人喜欢的类型。

只是和陌生人说话的时候,稍显腼腆了些。

“这个给你,大先生让我送来的。”

红鸾把一个小包裹塞进安争手里,然后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说话:“大先生说,有些事不用太在意,不做是因为影响比较大,稍显麻烦,所以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既然做了,聚尚院也从来不会坐以待毙,而且......这件事也未必有你担心的那么严重。

大先生让我告诉你一句话......聚尚院比你想象的要有能力。”

安争点了点头:“回去告诉大先生,就说我谢谢她。”

红鸾哦了一声,抬起头看了安争一眼然后又迅速的低下头:“大先生还说,聚尚院欠你的人情,还欠着,因为太大了。”

安争忍不住问了一句:“到底是什么人情。”

红鸾似乎也没有想到安争会问这个,哪有帮了别人自己忘了的道理。

可她或许是觉得安争既然和聚尚院和大先生的关系都不浅,所以就多说了几句:“我们东主在几年前与人比试的时候,受了重伤,当时想尽了一切办法,勉强也只是让东主活着而已。

但伤势还在一直恶化,因为伤了我家东主的人太厉害了,所以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药材炼丹,东主也熬不了多久。”

“这几年,聚尚院倾尽全力的维持着东主的生命,却一直找不齐药物,直到大先生从沧蛮山归来,找齐了最后几味药。

现在东主虽然还昏迷着,但已经开始出现好转的迹象,所以大先生特别开心。

东主和大先生十分恩爱,两个人始终都是不离不弃的。

现在东主就要复苏,大先生的苦日子也快熬到头了。

这些年聚尚院靠她苦苦支撑,一个女子,太难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话多了些,红鸾连忙告辞。

安争心中有些感慨,庄菲菲看起来是一个火辣妖媚之人,可骨子里却如此忠贞。

她对聚尚院的东主那份爱情,是最真最真的那种。

安争打开包裹看了看,里面是两份人名单。

第一份是这次秋成大典之中那些值得安争注意的天才,安争发现排在第一个的就是大鼎学院的苏飞轮,第二个是太上道场风秀养,第三个是兵部尚武院的聂擎。

后面的人名还有很多,至少百十个人。

看来庄菲菲对安争的修为也没有什么信心,所以人名单列的很长。

而上次陈少白来的时候,提醒安争只需要注意三个人。

然而在这份名单上,安争没有找到陈少白的名字。

安争往院子里走,一边走一边翻看第二份名单。

拍在第一个的是兵部尚书郝平安,第二个的是兵部侍郎陈在言,还有很多兵部的官员。

但是安争奇怪的是,在这份名单里也没有铁流火大将军方知己。

倒是有安争见过一面的那位方道直,这个人的身份是铁流火副将,也是正四品的鹰扬将军。

安争往后翻了翻,在后面找到了礼部的一份名单,其中一个人名进入了安争的视野。

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礼部主客清吏司的郎中李延年。

礼部分为四司,其中主客清吏司专门负责外宾接待这类的事。

主客清吏司的郎中是正五品的职位,虽然不高,但手里有实权,而且是实打实的油水十足的官职。

接待外宾所需要的欠款,都要分拨到他手里。

这个人已经在燕国为官十几年,所以当初大羲惠王陈重器来燕国的时候,所有的接待之事都是李延年安排的。

安争将这份名单放回自己房间,然后坐下来仔仔细细的思考了一会儿。

当初的事,燕国重臣必然知晓。

这个重臣的重字,也就象征着安争要查到当时的真相并不容易。

相对来说,接触李延年是最好的选择。

安争收拾了一下必要的东西,交代杜瘦瘦他们继续练功,然后他独自一个人离开了宗门。

穿过人流,穿过大街小巷,安争出现在一家酒楼的外面。

斜对面就是主客清吏司郎中李延年的家,一个正五品的京官,在这的住宅却并不大。

京官多如牛毛,他就算再有钱,也不敢放肆。

这院子规模看起来和寻常富户人家的也差不多,前后两院,但占地实在有限。

安争进了酒楼,直接在三楼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来,点了一壶酒几个小菜,靠在窗口看着外面。

此时正是早朝的时候,今日是大朝会,所以五品以上的京官都要参加。

一般的朝会五品官员是没资格参加的,一早就直接去自己工作的衙门报到。

安争不只是在等李延年,他还要把李家的环境看清楚。

安争不远处也靠窗的位置上坐着两个男人喝酒,燕人生性豪爽,所以喝酒从不分什么时辰。

在其他地方,酒楼早晨是不开门的,但是在燕国,酒楼几乎十二个时辰不关门。

其中一个应该是从外地来的,不断的问这问那。

而那个招待他的人应该是京城人,解答的时候倒也详细。

问题多的那个是络腮胡,他问对面坐着的中年男人:“我听说京城里当官的比老百姓也不少什么,走在大街上随便踩了一个人的脚,没准就指不定是哪个衙门的官员。”

中年男人笑了笑,他虽然看起来斯文,但喝酒却极有气度:“这话过分了些,但京官确实不少。

你看到斜对面那院子了吗,那是礼部主客清吏司正五品郎中李延年李大人的府邸。

那院子和我家院子比起来也大不了什么,李大人出行也是便衣,从不乘车坐轿,所以就算走在大街上你也看不出来是正五品的官员。”

络腮胡道:“主客清吏司的郎中?

那可是十足的肥缺,每年过手的都是大把大把的银子,随便往自己口袋装一些,也是富的流油。”

中年男人放下酒杯正色道:“可不许这么说李延年大人,我见过很多当官的,但他那样的人实在太少了。

我家和李大人家差不多挨着,已经是十几年的邻居。

但这么多年来,从不曾见过一个人登门给李大人送礼的。

他家里人,衣着朴素,若非有特别重要的客人,也从不进酒楼吃饭。

他家的二公子今年七岁,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哥哥剩下的,到现在也没添过一件新衣服。”

“李大人的衣服也一样,干干净净,但都是穿了多年的。

别人家的后园种的都是花花草草,李大人的后园种的都是菜。

夫人亲自操持,这样的人你可见过?

我记得有一次,夫人娘家来了人,李大人就在这里宴请。

那时候李家的二公子不过四五岁年纪,正是贪吃的时候。

但在酒楼里,坐的端端正正,大人不发话,绝对不敢先动筷。”

“后来我听李家管事的老郑说,二公子念叨了好几次还想吃这家的狮子头,但夫人一次都没有买过。

没错,李大人过手的钱财数量只怕大的吓人,但他却连一个铜钱都没有拿过。

这些年,街坊四邻谁不知道,李大人是出了名的清廉。

最主要的是......身为礼部官员,他往来交际必然不少,所以俸禄多用在这上面,以至于家里都是粗茶淡饭......想想也是难过,一个清官,一个好官,日子却过的清苦,哪里还有什么天理。”

安争听的心里一动,心中对这位李延年倒是多了几分敬意。

礼部的官员,交际确实比其他各部官员都要多些,尤其是主客清吏司的官员,几乎天天都要接待各种来客。

络腮胡愣了一下,叹息道:“这年月,贪官过好日子,清官受苦,唉......”

中年男人道:“大家都说,若是李大人肯送些礼,早就能升迁了,以他的学识能力,升迁也是理所当然。

但就因为他不肯,所以十几年一直都在这位子上,始终没有动过。”

安争放下酒钱,然后离开了酒楼。

到了大街上,安争站在街边停留了一会儿,刚要离开,就看见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犹豫了一会儿,走到李延年府门外敲了敲。

侧门打开,一个老头儿从里面走出来:“邓先生,你怎么来了?”

被称为邓先生的人欲言又止,显然是犹豫了好一会儿后才说道:“是这样......上次公子生病,诊金还没有付......我也知道这点钱不该登门来要,但前些天我铺子里失火烧了不少药材,实在是......实在是周转不开了。”

那老头就是李延年家的管事老郑,他脸色变了变,抱拳俯身:“邓先生......确实对不住了,我一会儿就去请示夫人。

你且到我房里稍后......唉!”

他那一声长叹之中,包涵着无尽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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