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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7 章 狸奴白牯一起收(1/2)

笔墨铺子中规中矩。

余简看了一眼,对这个金二反倒又放了一半的心。

萧家两兄弟对余绽的心思,他已经看得明明白白。

但萧韵不可能娶余绽为正室,他和余笙计较过,又并不肯与萧寒这只猛虎谋皮。

所以,余绽既不会跟萧家决裂,又能理智地跟对方保持距离,是他最希望看到的情形。

现在看来,即便金二身后真有萧家的影子,他那个硬脾气的闺女,到现在为止,也并没有阳奉阴违,丢下他的警告不理,去跟萧家亲近。

既然如此,那他还愁个什么?

还不如回余家去看看——

真是想起那个烂摊子就头疼。

余简脚跟一转,不回余家,仍旧到北市照看自己的铺面去了。

金二听伙计说了余简的行踪,笑了笑,转身再度出门,去找人牙子。

“我们家刚来,你也知道,女管事是少不了的。

京城这么多勋贵人家都是得罪不起的,你给我的人选怎么也得懂一些这个。

钱不是问题。

人最重要。”

这可是大买卖!

人牙子撵得手下人鸡飞狗跳,不过半刻便乌压压挤了一屋子人。

金二的眼光毒,扫一眼,先否了一半“肩膀乱动、眼珠儿乱滚的,都下去。”

接着再扫一眼,伸着手点“人丑不要紧,但不能作怪。”

挑挑拣拣,剩了十来个,想了想,带着去见余绽。

送走了余简的余绽正觉得无所事事没意思得很,听说金二带了人来给她挑,兴致勃勃地去看。

“这个目光不正。

这个不端庄。

这个抠门。

这个贪婪。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没见过世面。”

余绽比金二要挑剔得多,到了最后,只剩了两个人站在那里。

“你们俩,出身、年龄、家里情形,说说。”

粗手大脚的那个很直接地告诉余绽“奴家里遭了灾。

原也有二百亩地的。

只是婆母嫌我生不出孩子,所以趁机把我卖了。”

余绽仔细看看她,伸了手“过来,把手腕给我。”

那女子困惑迟疑地过去。

搭了脉,余绽一挑眉“生不出孩子来就要打你?

!”

女子张了张嘴,看向人牙子,又不做声了。

人牙子慌张起来,忙赔笑“可不是我们打的。

真是那卖人的婆婆打的!

送来的时候奄奄一息,还是我们治好的呢……”

“只是她有了内伤,做不得重活儿,所以你们不肯让她说出这一段,对吧?”

余绽淡淡地瞥了人牙子一眼。

人牙子脸上大写的尴尬,不敢回答。

“不厚道啊!”金二哼了一声,抱着胳膊阴阳怪气。

人牙子乞求地对着他作揖。

“你呢?”

余绽问另一个看起来不卑不亢、身姿端然的女子。

“我二十六岁,是前庆州刺史的家生奴,自幼服侍夫人,最后负责夫人的嫁妆库房。”

那女子的官话并不标准,带着些吴侬软语的绵延。

“庆州刺史?”余绽有些不解。

金二忙上前半步,低声道“叫何悟生。

年底年初,被人告了贪渎,后来却查出来跟西齐有勾连。

按叛国通敌论处的,上个月一家子都问了斩。”

何悟生……

余绽努力地回忆,许久,才恍惚想起,那个倒霉的刺史好似是因为自家的媳妇是个南方人,性子奢侈,经常跟人吹嘘自己幼年时还曾经跟西齐皇后有过一面之缘……

所以这个姑娘,就是那个女子的侍女?

“哦?

听说你们夫人跟西齐现在的这位皇后曾有过一面之缘。

不知是怎么回事?”

余绽饶有兴趣地看着那女子。

那女子顿时脸色一变,咬了咬嘴唇,姿态再也拿不起那样高傲,低下头

“夫人只是远远见过那位还是县主时的车驾,并未真的见过那位本人……”

“你们夫人是哪里人?

你又是哪里人?”

余绽看着那女子的目光也开始格外不同。

那女子噗通一声跪倒哭了起来“小娘子,我们郎君真没通敌!

只是那西齐皇后听说了我们夫人吹嘘,所以亲笔写信调侃了夫人。

“夫人那之后吓得再也不敢提起。

反倒惹了人怀疑。

郎君他,郎君他贪渎是真的……有人听说了这个消息,便上告了韩大将军……

“可是我们家真没通敌啊……”

“回话。”金二冷冷地看着那女子,往前踏了一步,挡在了她和余绽中间。

那女子咬了咬唇,低声道“夫人祖籍杭州。”

“你呢?”

“奴婢,一样。”

“可我记得,何悟生不是杭州人。

他好像是,荆州人……呵呵,竟然还是个长江头长江尾的佳话。

只是你既然是何家的家生奴……”

余绽说到这里,顿一顿笑了起来

“你说谎了。

你不是何家的家生奴,你是他那夫人带来的陪嫁。”

那女子哭得梨花带雨,伏在地上一个字不敢再说。

余绽笑着转向人牙子,似笑非笑

“这两个人,我都要了。

只是,得好生议一议。

阿镝带着她们俩下去安置,金二,你来陪这位娘子聊聊价钱。”

站起来,毫无淑女风范地伸了个懒腰

“我乏了,去后院疏散一下筋骨。”

阿镝满脸渴望“小娘子我也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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