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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二十三章 群雄逐鹿!(1/2)

这酒宴去还是要去的,不能不给两位好友面子。

而且这两人一个是天下第一五品官员文选司当家人,一个是德高望重的宗室皇亲、天子的亲信人物。

能请动他们两个来当说客的,地位也不会太低。

李佑暗暗猜测,大概不出内阁那几个。

三月中下旬之交天气渐暖,李佑安步当车,按着帖上的时间,在华灯初上时分来到了棋盘街锦绣楼。

如今来的次数多了,这里店家小厮都认得他,直接将他引上了二楼某间临窗雅阁。

左邦瑞与朱放鹤却早在里面等候了,正在喝茶闲聊。

李佑连忙抬手见礼道:“竟然劳驾两位久候,折煞在下了!”那两人起身还礼道“不妨”,又一起入了座,招呼店家上酒菜。

无论左郎中还是朱放鹤,都和李佑很熟悉,有些话可以直言不讳,不必遮遮掩掩,也不必讲大道理。

酒过三巡,左大人就对李佑说:“李贤弟,你如今正行走于悬崖边,稍不小心便要踏空。

如此处境,你可觉察得到?”

言外之音,李佑当然听得出来,知道左郎中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过仍明知故问道:“左兄是说在下办报的事情?”

左郎中道:“你办了几天报纸,如今惹得人人自危,固然能让你畅快一时。

但长此以往,对你未见的是好事情。”

李佑大笑几声,“左兄觉得,这种局面难道能怪在下么?”

左大人奇道:“此话怎讲?”

李佑放下杯中酒,面上做出愤然之色道:“不谦虚的说一句,在下过往种种。

足以当得起劳苦功高四个字!

但在铲除权阉之后,却被朝廷发去国子监管学生,说的难听些,形同放逐!

即便如此。

在下也不敢有所废弛,仍尽心尽力、绞尽脑汁想出了办报的法子,谁知才有开头。

某些人又跳出来鸠占鹊巢的抢功,将在下驱逐出国子监办报厅,这又算什么?

所以是庙堂诸公有负于我,而不是我有负于朝廷。

两位兄长以为然否?”

左大人与朱先生彼此对视一眼,李佑说的没错,他确实是连续两次遭到排挤。

不过此乃宦海常态,没能本事的只能先忍着。

有本事的自然就有各种“不甘寂寞”的表演,从而衍生出很多笑话和趣闻。

想至此,二人皆点头道:“不错,贤弟受了亏待。”

李佑言辞有些激烈的说:“想必是有人委托你们与在下面谈的罢,具体是谁也不问了!

但我的丑话就放在这里。

有的人做得了初一,那就休怪我做那十五了!

大家比拼手段分个高低,若某些人遭遇什么麻烦缠身或者丢了脸面,那也是技不如人、咎由自取、自取其辱,怨不得在下!”

左朱二人当然意会的到,这确实是李佑的抱怨,但不能只当抱怨听,他同时也是在提出条件。

某些人既然想要他李佑消停,就得拿出点诚意来。

怎么把他打发去坐冷板凳的,就怎么将他请回来。

作为李佑好友,左大人叹道:“那些人真是何苦来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不过你这终非长久之道哪。

我不仅仅是来当中人的,其实还是真心劝你一句。

适可而止,千万不要继续如此了,有些事情,天子能做,你却不能跟着做。”

大半时间都在一旁静听的朱放鹤此时开口道:“贤弟因此而发愤,固然情有可原,但未免有绣衣使者之讥,叫朝臣心有疑虑,所以不能不谨慎行事。”

李佑冷笑道:“庙堂之上多是目光短浅之辈!

我此举也是为了朝廷好,诸公却浑然不知。

须知天子终归是天子,虽然年幼势弱,但驭下总会有自己的想法,总要有自己的手段,岂能轻易被臣下所羁绊的?

还是那句老话,堵不如疏!

以前的法子是厂卫,比起这个,办几张报纸、发几个批示算什么。

难道庙堂诸公定要让天子无计可施,走上重开厂卫的老路才肯罢休?

如果庙堂诸公连这点报纸批评都不能接受,那就别做大明的臣子了,不如造反去罢!”

朱部郎惊叫道:“贤弟慎言!”李佑这话,真是说得很深很深了,君臣关系不是可以随便议论的,不过他细细想了想,发现李佑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天子总是需要**于官僚体系的手段来显示自己不受约束的君威,比起用东厂锦衣卫,报纸批示已经温和得多了。

李佑已经将该说的意思都说出来了,便收了声。

朱部郎却忍不住点评了一句,“你做着五品的官,却操宰辅的心。

今天司礼监奉圣谕向各衙门发了揭帖,凡是领了报纸批示的,十九日朝议上都要上殿君前奏对。”

“有劳两位兄长担忧,在下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李佑再尖刻,也不能不识好人心。

及到十九日是朝会日,京城官员入宫大朝。

在午门外等候时,几个因为受明理报牵连,需要奏对批示的大臣同病相怜、同仇敌忾,自然而然的站在一起闲谈,商议解决之道。

其实主要就三个人,分别是被点名碌碌无为的工部尚书胡大人、采购**的光禄寺卿王大人、狱案昏庸的顺天府尹姚大人。

后来国子监祭酒石大人听到这三人议论明理报,便也加入了进来。

此外被明理报点名批评过的还有一个——首辅徐岳。

但徐首辅身份太高,是文官第一人,还不至于自降身份的和另那几个交头接耳,自然是静静的呆在首间东朝房里等候上朝。

讨论四人组中,胡尚书年岁最老,品级最高,众人便尊他为首。

只听胡尚书侃侃而谈道:“李佥宪受了气要撒气,我等却无辜被牵连,其实如今说这些也无益。

首辅大人一样被点名,何况我辈。

这批示经老夫研究过,发现其中最难之处在于全无规矩,究竟如何皆由天子自由裁量。

我等实在不好把握;其次,批示的事情大都是那些多少年传下来的旧事陋规,急切之间很难消除。

倒让我等为难。”

“难道大司空的意思,除了想方设法顺从天子心意外,暂时没完美法子应对了?”姚府尹问道。

胡尚书却显得胸有成竹,“若是无知小民胡乱议论,老夫或许没法子,毕竟嘴长在别人身上,哪里又管得住。

但李佑胆敢如此。

只要他还是朝廷命官,不信老夫治不了他!”

这有点大言不惭,附近听到胡尚书这番话的人,第一时间都冒出了这个念头。

若李佑是那么好整治的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

还轮得到胡尚书在这里胡吹大气么?

光禄寺卿王大人略一思索,言不由衷的赞道:“大司空好胆识!

不知计将安出,可否与我等详述?”

胡尚书犹疑片刻,这事儿现在不能细说啊,恰好此刻却听到掖门大开,宣群臣列队入内,当即推辞道:“眼下要上朝,等到朝议时尔等就知道了。”

等皇极门外大朝完毕,朝廷股肱们又趋文华殿议事。

景和天子御殿听政。

先迫不及待的垂询道:“此前数日几个批示,诸卿可依次回复。”

徐首辅当然是第一个,他出列奏道:“臣已将不法家奴绑送官府,至于臣管教无方之罪,自请罚俸。”

“善!”景和天子闻言赞许道,自我感觉也算是小小的敲打了一下首辅。

徐首辅这种家人不法的事是最好解决的了。

一点也不出众人意料,只是个家奴而已,无非就是挥泪斩马谡。

且看首辅之后的工部胡尚书怎么奏对,这肯定比徐首辅有看头。

却说老尚书眼见首辅奏对完毕,便也出列,向天子奏道:“京师街道之事,皆因臣年老无能,有失圣望,领到批示后痛定思痛,决意整治!

工部本设有街道厅,专责京师街道沟渠修理之事,由本部一郎中署理,目前却是缺员。

臣看那李佥宪年富力强,才干卓越,在地方多有修建经验,实为最佳人选,如今他又是闲散职位,不加使用未免浪费人才。

故斗胆请圣裁,起用李佥宪兼理街道厅,上可彰显陛下重用人才之意,下可助臣一臂之力!

不然没有其他得用之人,臣宁愿就此乞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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