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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章 吉林血债,剩勇对躁狂(2/2)

茹喜哎呀一声,无奈地道:“鄂中堂终究是我满人擎天一柱,我们满人都还要靠着你呢,这事……”

她蹙眉为难,一边允禄、衍璜等宗室,庆复、讷亲等重臣都惊得无以复加,听太后这意思,鄂尔泰和哈达哈捅出了这天大窟窿,竟然可以没事!



他们这些满人刚到盛京,虽身份颇高,可人地不熟,非但往日在北京城的娇贵日子没了,留守盛京的满人没伺候好,还觉故意寒碜,正一肚子是气。

而追根朔源,手握重兵的鄂尔泰就是罪魁,鄂尔泰提的什么重编八旗,不仅狠狠得罪了挂着各旗都统的宗室重臣,还得罪了下面那些人人身上挂着这佐领那参领的满人。

满人旗籍就意味着主奴之分,重编八旗,这不是坏了祖宗规矩,乱了主奴伦常么?

现在他们正指着太后跟圣道皇帝继续周旋,谋一个出路,太后也压下了重新编旗一事,他们对鄂尔泰的一肚子气还能忍着。

可哈达哈接着搞了一场屠城,太后的谋划眼见已全盘落空,这么大罪孽,太后竟不敢下狠手治罪,这鄂尔泰……好大威风!

讷亲扬声道:“鄂尔泰!

你岂止有过!

你才是罪魁!”

衍璜恨声道:“这盛京是不是你鄂尔泰的私家之地!

?”

两人领了头,其他从北京城退出来的宗室重臣顿时一拥而上,将鄂尔泰骂了个狗血淋头,栽了一身足以挫骨扬灰的罪名。

鄂尔泰脸色灰白,颤颤摘下顶戴,叹道:“奴才……请乞骨骸……”

“还当自己是汉人呢,还乞骨骸,呸!”

庆复吐着唾沫,尖声骂道,兆惠、班弟、高晋以及哈达哈都气得浑身发抖,正想起身抗辩,却听阿桂低声道:“莫辜负了鄂大人的苦心……”

茹喜再幽幽道:“鄂中堂,你终究是五朝宿老,擎天忠臣,你愿怎的,哀家都允你。”

鄂尔泰消了一身差遣,可爵勋等事都还未动,盛京满人都觉得,这已是最后处置。

而针对圣道皇帝征伐辽东的诏书,茹喜对五虎将的训示也让他们安了心。

“打!

打到底!

存族是打出来的,不是谈出来的,百万满人,就靠你们这些好儿郎了,哀家宫中的首饰,都拿去军中,充作薪赏!”

茹喜态度坚决,全力支持他们的军事安排,让五虎将在失去了鄂尔泰的全盘统筹下,也没觉有太多掣肘,人人意气风发,对战事充满了信心。

七月二十二日,兆惠领武卫军中军出盛京,驰援辽阳,被降了五级,戴罪立功的哈达哈也统率武卫军右翼出征,加上阿桂的前翼和高晋的左翼,四万兵马齐聚辽阳,加上两万五千朝鲜兵,要与英华辽东军决一雌雄。

武卫军出盛京时,茹喜还在南门外亲送大军,之前满人的不和,似乎已烟消云散。

而目送大军西去的茹喜,一张还挂着泪痕的脸颊阴沉下来,嘴里低低道:“都别回来了!

少了你们这些祸害,哀家才能真正握住满人的命运。”

奉天宫殿,茹喜再接见一老一少,竟是高起高澄父子,略作宽慰后,茹喜阴森森地道:“我们满人里又出了大奸贼!

可哀家已无人可信,也无兵可用了,就得靠你们这对忠肝义胆的父子来匡扶正义。”

高起高澄感激涕零地道:“愿为太后赴汤蹈火!”

二十三日夜,盛京城中,鄂尔泰住宅,正在书房中整理文书的鄂尔泰忽然听到庭院大乱,脚步声如潮,间夹着“讨伐满贼”的呼喝。

他深深一叹,摊开一张白纸,镇定地磨墨提笔,写下“国有妖孽,亡国,族有邪魔,亡族,满人之亡,妖魔并起……”

正写到这,屋门轰地被人踹开,一群兵丁冲了进来,兜头乱刀剁下,白纸上顿时染作一片猩红,也将那些黑字淹没。

鄂尔泰的头颅离颈而下,咕噜噜滚到了门边,已失神采的双眼直直望向夜空,今夜月色……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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