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四章 最后的出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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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茹喜再回到大政殿时,永琪还没读完退位诏书,这让茹喜有些诧异,她本意就是想避开这个敏感环节,直接跳到“奉明”一段,也就是由他们从不知哪个几角旮旯里挖出来的朱明后人作使者,重演当年万历皇帝赐封努尔哈赤的场景,表示他们还握有大明遗臣的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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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什么事!
?”
茹喜心中还荡着处置茹安的快意,没注意到太多细节,随口问李莲英。
“太、太后……”
李莲英一副瞠目结舌之状,像是不敢开口,又像是一言难尽。
茹喜皱眉,透过珠帘望出去,忽然感觉,大政殿内,以及外面的十王亭之间,气氛有些不对了。
宗亲重臣,文武百官,不管是身着清时官服,还是换了前明官服,一个个都还是躬身含胸,垂袖肃立,眼观鼻,鼻观心,也就那帮南蛮报人不知礼,总是嗡嗡作声,跟蚊子似的。
就眼前所见,耳中所听,似乎没什么变化,可茹喜能感觉得到,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了,她一时难以摸清这差别,只是觉得……眼前这扇珠帘,似乎正要把自己跟现场隔开。
隔开的不是现场,而是满人之心,是她的权柄。
茹喜哗啦一声拨开珠帘,再不顾什么仪制,厉声问李莲英:“说——!”
李莲英打了个哆嗦,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失魂落魄地喊道:“太后,刚才传来消息……”
茹喜也抽了口凉气,双手把住椅臂,声音都有些变调:“红衣打来了!
?”
李莲英摇头,茹喜大怒:“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
只要红衣一日不入盛京,我们就有一日的生机!
今日之事,不就是哀家……”
骂到一半,忽然醒悟南蛮那帮报人还在外面的十王亭,赶紧压低了声音。
只让殿中宗亲重臣听到:“不就是哀家在领着大家,领着满人一族继续周旋么!
?”
李莲英就哭着叩头,不敢开口,穿着大明官服的永琪被茹喜打断诵念后。
就如木雕一般坐在龙椅上,不发一言,像是已习惯了被打断。
“太后,刚收到一份文已在盛京传开,不久后,满人一族。
怕会人人皆知……”
宗亲重臣们来回互视了好一阵,高起才毅然挺身而出,可还是没敢细说,略作交代后就扬扬下巴,这时一个小太监才哆嗦着凑了上来,递上一份文书。
“还有什么消息能吓住你们!
?
是圣道崩了,都高兴得说不出话了?
哀家说过,南蛮的太子可不像他爹那般英明神武。
那就是个楞小子,上台的第一件事怕就是把咱们满人杀个干净……”
茹喜冷冷开着玩笑,信手取过文书。
展开一看,正翻动着的嘴皮径直僵在原处,脸上的血色也急速褪下。
她当然不可能一眼就看完至少有十几页厚的文封皮上一行字却已把事情说了个大概:大清嘉庆皇帝爱新觉罗-弘?并大清恂亲王、正黄旗都统爱新觉罗-胤禵告辽东满人书。
嘉庆废帝就只当了两年傀儡,在满人中毫无影响力,可胤禵就不一样了,不仅是康熙的儿子,还曾当过大将军王,在雍正时代沉寂了十年,乾隆时代再度崛起。
主理满人内部事务长达十年之久,曾是茹喜的“亲密战友”。
为彰他地位之尊,当初还借“重病”中雍正的名义,特许他如怡亲王胤祥一样,不避讳“胤”字。
四年前乾隆倒台时,这位十四爷被她逼去了南面。
本觉得他该再无话事之能,动不了满人之心,可时过境迁,今日这情形下,十四跳了出来,威力就难以想象了。
“你其实也根本不在乎怎么治满人,就只在乎怎么治我吧,呵呵……”
茹喜心神摇曳,不知是悲还是喜,十四出面这事本是她最怕的,但她一直觉得这个可能性很低,为什么呢?
圣道不是要治满人一族么?
怎么可能把十四抬出来号召满人?
这就必须优容一部份满人,跟圣道的初衷大相悖离。
按理说,她最怕的是乾隆乃至雍正出面,这爷俩的号召力可比十四强多了,但这个可能性几乎等于零。
一来两人都是名义上的死人,“复活”他们的代价太高,高到可能让国人怀疑圣道的立国之本,圣道显然不可能这么蠢,二来这就更偏离了圣道穷治满人,将大部分满人驱赶出华夏治地的初衷。
现在圣道让十四露面,说明了什么呢?
说明了自己已经让圣道头痛了,已经让圣道改了初衷,由治满人一族变作治一部分满人,一部分与自己团结一心,继续跟圣道软斗的满人。
“如果你真有什么大义之心,能压下你那好洁之癖,跟我假戏真做,别说满人,朝鲜人,甚至日本人,我都会帮着你制了。
你能为安抚北人,连乡野村妇都纳,我却不够资格么……”
悲喜之间,还溜过这样一个念头,让茹喜自觉浑身发热,赶紧压了下来。
十四既出面,要干的事就不言自明,显然是要诋毁自己,号召满人伏罪受罚,甚至站出来推翻自己,怪不得李莲英那么惊恐,宗室重臣们那么紧张。
拆开封皮看内文之前,茹喜缓缓扫视了一圈大政殿里的宗室重臣,开始评估自己手中的权柄还能不能稳住。
宗室就是骑墙派,没太大忧虑,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分为三派的重臣。
一派是庆复、讷亲和鄂善,他们还掌着近万人马,一部分是紫禁城宫卫,一部分是步军营旗兵。
这些人马没什么战力,也就是摆摆样子用的,但不管是搞政变,还是压制政变,都足够了。
还好,三人都是老心腹,就惶恐地立着,该是没什么异心。
另一派以驻守锦州的武卫军后翼总统班第为首,包括不少原盛京青壮派武人。
武卫军后翼已没必要驻守锦州,茹喜将他们调到盛京附近。
充当盛京最后一道防线,同时为将他们跟兆惠和阿桂等人区分开,茹喜将他们改为拱圣军。
说到兆惠和阿桂,茹喜就是一肚子气。
这本是去送死的混蛋,事到临头,竟然也有了各自心思。
一个东奔,一个南逃,就顾着自己,还摆出一副坚决不与自己同谋的桀骜架势,等于将满人面临的压力全又推了回来。
茹喜只能捏着鼻子给两人各封了将军。
让其他满人以为两人还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各自行动也是为了谋更多后路。
剩下这支拱圣军,兵不满万,火炮寥寥,靠他们在盛京抵挡红衣这事,与其说是期望,不如说是装样,让下面人有所安慰而已。
这安慰还是相当重要的。
不如此她就难以握住数十万满人之心,同时遥制大半个辽东的百万汉人。
因此她对班第等人厚加笼络,甚至还召他们作过彻夜长谈。
让他们懂得她谋满人未来的苦心。
这些人头脑简单,一腔热血,而且背景单薄,应该也能安心。
当然,安心的程度是在盛京城墙之外,她可不敢放这帮人入盛京,二愣子横起来,天老爷都拉不住,谁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事。
接着就是高起高澄父子,噢。
还有个小儿子高挚伴在皇帝身边。
看刚才高起第一个出面解释,就说明他对自己还是忠心的,这的确是个忠臣,忠于满人一族,既然自己等于满人一族,那么高起也会一直忠于自己。
他手下的西山大营残兵人数虽少。
但斗志坚决,与英华,与圣道誓不两立,该不会为十四的劝说所动。
真有大事,连庆复、讷亲和鄂善等人都解决不了的话,还有高起可以指望。
茹喜心中稍安,只要稳住骨干,下面一般满人动摇,那可没什么好怕的。
手里还有接近三万兵,收缴文书,乱言者杀,出逃者杀,这样就能把形势稳到圣道跟自己和谈的时候。
脑子里一边转着紧急处置的念头,一边拆开文书,细细看了起来,与此同时,宗室重臣们,包括高起在内,都再度偷偷对视,似有默契,又似有相争。
许久之后,就听珠帘后响起刺啦刺啦的撕纸声,紧促的喘息甚至隐隐掀动了珠帘。
高起低头,不再跟他人对视,也不敢看珠帘背后那张依稀可见,正因暴怒而狰狞的女人面孔。
太后怕已不是怒,而是惊惧……
太后出去时,这份文书凑巧递来,据说在盛京几乎已是人手一份,天知道这些文书是怎么进了盛京,又在这个关键时刻全城派发的。
而趁着太后不在,他高起和宗室重臣们都已细细看过,越看越心惊甚至惶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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