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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真定大战(4)(1/2)

第三十九章 真定大战(4)

天高云淡,归雁北飞。

 秋天的田野承载着金灿灿的麦穗,也承载着农夫一年的希望。

真定城外是沃野千顷,此刻是收获的季节,大批士兵卷袖子拢裤腿下田收割麦子,自从八月开始真定成了前线,四乡的百姓纷纷逃难,这庄稼长在地里可不会跑路。

眼看成熟了没人问津。

讨逆军的粮草都由南方供应,自然看不上这些庄稼,就算烂在地里也由他去了;可是燕军一边却很在乎,燕王能够控制的地区东不过宣府、北到大宁、东到开平直沽,南到新城霸州,而且大宁那边还没有田野。

这些真定周围的粮食,南军不取,燕军可是惦记得很。

 朱棣派出两个卫一万兵马从无极开始向真定收割而去,每天都有上千石的麦子进入燕军的军营。

真定的城头早就闹翻了天,一些新到的卫指挥纷纷请战,要求出城驱赶这些跑到眼皮底下收粮的燕军;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早期到达的军官,私低下却一脸不屑。

每天耿炳文都在城头看着燕军来来往往,割麦,收扎,装车,还有不时跑到田边朝着真定城头撒尿。

不远,离真定城外南军营盘也就三里开外,突击的骑兵只要三箭的功夫就杀到跟前。

 耿炳文知道如果年轻30年,管他是什么,自己都会带一彪人马出去杀他娘的。

当日在长兴,张士诚的大军到达当天,连营都没扎,耿炳文就带着仅有的五百骑兵掠杀张士诚前锋,透阵两次,斩首百级。

可是,现在他却没有一点这种冲动,手里的兵不是当年的兵。

 连自己也已经六十多了。

 耿炳文看着日头偏西,拢了拢身上的战袍,回身下城。

耿睿看着自己父亲略显佝偻的背影,心中一片凄凉,英雄末路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看了看仍然呆在城垛地李坚,道:“难道就这样任凭他们收割麦子补充军用?”

李坚的手轻轻拍了一下城垛,摇头道:“出城又如何,你没看见那边小山吗。

 我可以断定山后定伏着骑兵。

 ”

耿睿道:“那按照李将军的说法,他伏了骑兵就不能接战,这打得算什么仗?

如此以往,讨逆军的士气已经要败光了。

”正说着,耿睿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山坡上多了十几骑,他们在夕阳之中拉出好长的影子。

 一种强烈的感觉冲击着他,那些影子的中间,耿睿脱口而出:“燕王!

!”

夕阳笼罩着眼前的大城。

 真定,整个河北最坚固地城池,军旗猎猎,战马萧萧,四门之外营盘重重。

“殿下。

 又多了两个卫的旗号哦。

 ”旁边一员将军道。

中间一匹雄壮的枣红马,上面坐着一员魁梧的汉子,红堂堂的脸上五缕长须不怒而威,黑色的战袍在北风中猎猎飘舞。

 不是别人,正是燕王朱棣。

朱棣回应着李斌的话:“嗯,现在他们有多少人了?”

李斌答道:“真定城内外总共出现十八个卫的旗号,总兵力在十三万人左右。

 ”

朱棣道:“前日不是有兵马去了保定吗?”

李斌答道:“是地,殿下,有两个卫一万多人吧。

 ”朱棣点点头。

隔着一个人的邱福道:“殿下,如果要打就得快点动手,这一砣人马跟雪球似的越滚越大。

 再等恐怕就不那么容易打了。

 ”

身旁的张玉跳下马。

 蹲在地上,盯着真定仔细观看。

 朱棣注意到张玉的动作,也没有回答邱福。

张玉看了一会,站起来朝朱棣拱拱手道:“殿下,南军虽众,在末将眼里不过草芥尔,你看,旗帜不整。

 阵脚不实。

士兵在营内随便来往,军纪涣散;还有我们已经逼近到离城几里地范围之内。

南军竟然无一兵一卒来攻,士气已夺;另外南军三地品字型配置,似乎成犄角之势,但我军已经将三地联系割断,互相无法形成配合,只等我各个击破。

所以此乃南军三败者,有此三败,南军不过是行尸走肉,实不足惧。

 ”

朱棣听了张玉这样说才展颜一笑道:“张玉此言甚合本王之意!

亏他耿炳文也是宿将,摆在这样一个死地。

如果他放弃保定和河间府集中兵力于此,我们真没什么办法;如果他不在滹沱河南岸分兵,而是稳扎营盘,我们也没什么机会;如果他勇敢些率军出城骚扰我们收粮,还可以提高一下士气。

可惜,他都没有这样做,而是选择了惟一失败的方法,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明日一早,大军拔营南进。

 只等滹沱河南岸之敌渡河,半渡而击!”

手下众将轰然应诺:“谨遵殿下号令。

 ”

……

太阳缓缓升起,晨曦逐渐散开,有节奏的鼓点如雷霆一般震撼在人的心头,滹沱河南岸八个卫地兵马开始渡河。

耿炳文端坐城头,微风抚过,撩起胸前几缕白须。

 身边众将两边排开,顶盔背甲在晨曦中个个显得如金刚下凡。

早在两天前,南军就在河面上搭起三座浮桥,北方的河都不宽,滹沱河也就四十来步的样子,搭桥一点不麻烦。

 只是南军的辅兵效率实在太差,整整两天才搭起三道浮桥。

时间不能再等了,根据斥候报告,越来越多的燕军骑兵出没在真定周围,燕军的进攻只是迟早的事。

发出了五天的命令直到今日才能执行,耿炳文感到十分恼火。

 他们缺乏士气,缺乏训练,缺乏士兵地干练,这已经不是三十年前横扫漠北的那支劲旅。

耿炳文越来越没有信心依靠他们去与叛军交战。

一辆炮车摇摇晃晃地上了浮桥,这是神机营最新装备的巨炮,由来自辽东的匠户铸造,足足三千斤,总共四匹马在前面拖拽。

 但此时这门巨炮陷在木板的缝隙里,进退不得。

几名士兵在后面使尽吃奶的力气仍然不能让它移动分毫;前面的马夫也拼命鞭打着挽马,可是任凭挽马怎样嘶鸣,巨炮还是不动分毫。

浮桥堵塞着,南岸上等待着的兵马早就不耐烦了,士兵们大呼小叫,嚷嚷着让桥上地人滚蛋,骑兵尽力安抚着骚动不安地马匹。

一名军官从北岸冲上桥,手里的鞭子没头没脑地招呼在马夫地头上。

 可是如果打能解决问题的话,马夫真愿意再挨上几鞭。

耽搁了片刻,耿炳文有些坐不住了,这是什么人安排的渡河次序,怎么能让家当一大堆的神机营先渡河?

耿炳文动了动嘴唇:“谁安排的渡河?”

宁忠一脸尴尬地回道:“末将安排的。

 ”

耿炳文道:“不能想想办法吗?”

宁忠道:“末将立刻去解决。

 ”说着,他一脸苦相下了城楼。

 宁忠飞身上马,一溜烟地从城内奔向河边。

 对于这样的次序,宁忠是有自己的考虑的。

耿炳文的布置明显不想跟燕军打野战,宁忠想让神机营赶紧过河,把炮架在城头上,巩固真定的防守,但没想到这个安排出了岔子。

等他赶到河边,桥上的巨炮还在那里堵着,南岸那边早已经闹成一锅粥了。

 宁忠的亲兵挥舞着鞭子,驱赶北岸桥头看热闹的士兵,好不容易让宁忠来到河边。

宁忠大喝一声:“这里谁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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