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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为往圣继绝学5(2/3)

和系统调侃完,衡玉这才摆正神色,对丹青解释道:“之前我祖父帮我找过三个夫子,第一位看不上我的性别,言谈之间还流露出对当下官场的不满,若他当真清高,我也能高看他几分,偏偏是个假清高之辈。”

“第二第三位夫子人品尚可,奈何皆是道听途说,对我先入为主产生不好的印象。

所以,与其随便找个启蒙夫子,倒不如直接找个能一直教导我终身的老师。”

丹青想了想,问她:“之前教你启蒙的三位夫子是何人?”

湘城的文人圈子就这么大,衡玉把名字一说,丹青瞬间就想起来这三人都是何人。

他点点头,衡玉对这三人的评价都没有出错。

理解了衡玉的想法,丹青没再推辞,他想了想,开始给衡玉介绍当下在江南比较有名的名士。

近一些的大儒,有如湘月书院的院长。

不过湘月书院的院长大半精力都放在书院,力图为书院多培养出举人和进士,估摸着不会收下衡玉这个七八岁的小孩子。

再远一些的大儒,就是与湘月书院齐名的另外几个书院的院长。

不过他们的情况与湘月书院院长类似。

致仕的高官也有,但对方才一致仕回家,就被一批批天资高的学子踏破了门槛。

现在基本都收下了学生,再加上还要教导家中子侄辈,时间安排得很充实,估计也不一定会乐意收下衡玉。

丹青这个忙帮得非常尽心尽力,他一顿分析之后,无奈和衡玉摊手,“你这个要求,怕是有些难。”

“不过我可以帮你打听,看看近来有没有哪个官员要致仕回乡。

我这里的消息已经是半年之前的了。

在最近半年时间内致仕回乡的官员,你可以亲自上门去试试运气。”

衡玉谢过丹青,对此倒算不上特别失望。

又和丹青聊了几句,衡玉就告辞离开。

她在石子路上走着,春秋提着食盒跟在身后。

春秋柔声安慰道:“世女,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生关系不比其他,如果当真寻不到合适的老师,也强求不得。

您别太失望了。”

衡玉晃荡着刚刚随手折下的枝条,笑着道:“你放心。

对了,我们挑的这条路应该正确吧,还要把我昨天寻到的那几块好墨送去给兄长。”

路是没走错,但在走去学子住宿区时,会先路过一个不大的湖泊。

湖泊里的水清澈,在午后阳光照耀下波光粼粼。

湖边停靠着一艘小船,湖中央有长长的桥梁,架构起一座尖角小亭,再配上两岸边的树木花草,环境十分清幽漂亮。

现在湖中央的小亭里,正坐着几个学子。

他们在边吃着糕点边高声谈论着些什么。

衡玉原本不太在意,她觉得太阳太晒,踩着树荫埋头往前走。

只是很快,她从这些学子口中听到一些关键词。

“致仕”,“陆大人”……

衡玉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脚步顿时放缓,凝神去听他们的谈话。

现在正在说话的学子年纪不大,脸看着有些嫩。

他穿着湘月书院统一的学子服饰,但手上握着的折扇、腰间缀着的玉佩都是难寻之物,这两样饰品就将他和周围其他几个同伴区分隔离开了。

“我父亲说了,陆大人前段时间被召回京城,陛下原是想把他放到翰林当翰林院掌院,但朝中反对之声极重,正好当时又发生了一些事情,陆大人被迫致仕回老家。”

说话的学子名字叫王郝明,父亲是湘城学谕,对这些事情消息格外灵通。

“你们也知道,陆大人祖籍在甘城,距离我们湘城并不远。”

衡玉的目光落在王郝明身上——不认识。

这湘城最大的官n代就是她,她不认识也正常。

不过这人的消息应该不会出错。

衡玉琢磨了一下,陆大人?

可惜她祖父管她很严,从来不许她探听朝中之事,一时之间衡玉也猜不到这陆大人是谁。

不过能让皇帝舅舅委以“正二品翰林院掌院之位”,还让满朝忌惮弹劾的,肯定是个厉害角色。

而且对方还刚好是致仕!

天呐。

衡玉脸上露出惊讶神色。

这非常有可能就是她命中注定的老师啊。

一想到这,衡玉脚步立刻加快起来,打算去找完容谦言后,就回镇国公府好好打听一下这位陆大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衡玉离开得太快,没听到那王郝明后面补充的话语。

“陆大人好是好,不过可惜,他的政见受朝堂排挤太深,他的学生日后若是出仕,在朝堂上肯定举步维艰。”

有其他学子无奈抱怨道:“你也不早说,真是让我们白高兴了一场。”

他们这些人寒窗苦读如此多载,不就是为了一朝考取功名衣锦还乡,然后在朝堂上有所作为吗?

陆大人的学识不必怀疑,但只要想想他的学生以后会经历怎么的处境,就足够这些学子放弃了。

王郝明嘿嘿一笑,“反正就是随便聊聊。

而且陆大人乃他那一届的状元。

你们应该还记得兴元十五年那一届春榜到底有多藏龙卧虎,能得他一句指点,就足够你我苦读多日了。”

如今朝堂上的阁老,有一半都是兴元十五年那一届春榜出来的。

陆钦陆老大人能将那些人都压住,成功夺下魁首,他之惊才绝艳,由此即可窥一斑。

有人对此颇为赞同,连连点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

反正上门请教几句,只要不拜入师门,对我们未来的仕途也不会产生影响。”

衡玉来到容谦言住的院子时,容谦言并不在。

她心里记挂着老师的事情,把东西留下来,就和春秋急匆匆离开了。

等容谦言回来时,瞧见那几块墨,无奈一笑——前段时间才刚给了他那么多文房四宝,现在又送过来,他怎么可能用得完。

等容谦言再往下翻,才发现衡玉留下的字条。

——这些墨兄长一人也用不完,可以拿去送给书院中的夫子。

容谦言认真打量这几块墨,当认出一块是湖墨后,他打算明天上院长的课时,把这块墨送去给院长。

这种墨极适合作画,容谦言画技一般,书院里作画最精妙的就是院长本人。

送给院长,倒不算埋没这块墨。

只是在容谦言收起那几块墨时,与他同住一院的学子里,有个人语气有些阴阳怪气,“有些人就是好命,明明出身卑贱,却能被国公爷收为义孙,身份从此就不一样了。

还笼络了未来的镇国公世女,让人家小姑娘天天念叨记挂着,啧啧。”

旁边的人拉了拉他,不太想惹麻烦,“你少说两句。”

容谦言往房间里走去的脚步微微顿住。

他转过头,看向那个人。

阳光打在他的身上,容谦言眉目柔和,若那庭前芝兰玉树。

设想了一下衡玉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会是什么语气,又会说出什么话,容谦言勾起唇角,笑容雅致,温声道:

“我的命好与坏,和旁人有什么关系。

倒是有些人,命已经那么坏了,怎么还学不会把所有心思都放在读书学习考取功名上呢?”

看到那人气急败坏的模样,容谦言忍不住一笑,没再停留,直接往房间里走去。

难怪他家玉儿妹妹总是喜欢找人斗嘴,在站住“理”一字之后,再把人怼得无法开口,这种感觉实在是爽快!

——

衡玉不知道她容兄长学坏了。

明明是自己忍不住要出声怼人,最后居然还把一切都归罪到她的身上,觉得这件事是从她身上学来的。

如果知道,她肯定得感慨一句世风日下,道德沦丧,连被君子之风浇灌茁壮成长的小树苗,居然也学会了推卸责任。

这实在是有些要不得啊。

马车一路碾过青石地板,进入镇国公府的门,最后稳稳停在后院。

衡玉掀开马车帘下来,就瞧见肖嬷嬷正站在那里笑眯眯等着她。

衡玉脚步轻盈下了马车,走到肖嬷嬷面前,眉梢含笑道:“嬷嬷,我今日有很大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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