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出了何事？”贾余庆笑问道。

张顺、张贵兄弟看过李瑕的长信，整个人都显得呆滞了许多。

“但元军已经把鹿门山让出来了。

你从北面来，应该知道，他们还把南阳诸城都让出来了。”

吕家兄弟是炭夫出身，早年一直被士大夫瞧不起。

因吕文德发迹时吕文焕还年少，所以读了些书，也能算是个文人。

其中一人回过头看了这位大宋官员一眼，扬着嘴角笑了笑，像是觉得颇为有趣。

吕文焕的手还放在刀柄上，却没有把刀拔出来。

王荛深深看了吕文焕一眼，却是背过身，再次望向了那滚滚而流的汉江水。

当年武关之战以前，吕文焕其实见过王荛，他当时想的是，这种夸夸其谈、狂妄无礼的人只怕活不了多久，没想到现在还活着。

“那便提前恭喜大帅收复南阳诸城，为大宋立不世之功。”

“够了！”

“说吧。”

“你既不打算放过我，却要我今日放过你？”

贾余庆受宠若惊，有心想陪着吕文焕一道走，但他毕竟是文官，身子骨弱，着实吃不消这样跋涉，还是接受了这份照顾。

这边贾余庆一到，那边元军竟真的依承诺退出了鹿门山的城垒。

“是。”

继续拾阶而上，穿过三层墙垣，登上高台，便见到了吕文焕。

于是肩舆摇摇晃晃地下山，贾余庆在上面看着一路上的山色，兴致上来，还抚须吟了首唐诗。

王荛走近了两步，道：“反正我着实是烦南面这些读书人，一个个自命清高，只有你大哥是真好汉。”

“我当吕帅是何人？”

待周围士卒都退开了，吕文焕背过双手，摆出威风气，道：“你胆子不小，不怕我杀了你？”

“南面陛下已经有安排了。”

张贵抬了抬手，迟疑道：“我再问一句不吉利的话……万一……没有了水师，万一北面的大军战败了，怎么回来？”

霍小莲沉默了一下，因为这个问题李瑕并没有和他说过。

但想了想，他倒是想到了之前军中一直在说的一句话。

“不破燕京誓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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