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确实没想过阿合马会这样逃了。

“……”

郝天挺嚅着嘴，想告诉兄长他也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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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到两更天，郝天挺只觉肚子饿得厉害，随手拿过一块肉干嚼着，忽听有士卒急喊道：“大帅！

快看！”

忽然，他脑海中想到，自己其实是有选择的。

有兵士上前对郝天挺补了一刀，显得那样无情。

“走水啦……”

这个夜晚瞬间开始忙碌起来。

“我没工夫。”

“大帅！

大帅！”

郝天挺回过头，用诧异不已的眼神看向了前来报信的士卒，希望自己方才是听错了。

“老先生怕是傻的，随他读书就是为了求名，求了名当然要去立大功业。”

郝天挺收回视线，却赫然发现，距城墙不远处影影绰绰……像是，唐军的前锋兵力已经到了？

“敌袭！

击鼓！”

“知道了。”

他终究是大汗的家仆，在关键时候十分可靠。

“我需要关城门。”

郝天挺呆若木鸡。

仓促间只来得及召集小部分心腹兵力，他们向城西赶去。

“郝元帅来了。

来人，再上个酒碗。”

“什么？”

郝天挺心中蒙上了一片阴影。

“杀了他！

他是忽必烈的宿卫，早就胡化了！”

~~

火势忽然从城中一间仓库扬起。

一具具尸体倒在血泊之中。

虽然他有心力挽狂澜，但形势到这一步已非人力能救，只能是尽力吧。

郝天挺遂向城楼大步而行，要在高处统筹战局。

然而，真正痛击了郝天挺的心的，并不是唐军。

“轰！”

“也是，一个人这么贪财，怎么可能不惜命……”

为了这大功业，忙了一生，终究是作了土……

阿合马不愧是大元重臣，很快便冷静下来，显得十分镇定，道：“那郝元帅尽快安排守城，我会让钱粮运送之事停下来，另外，已经出城的队伍也要安顿好。”

很多很多年以前，他随在元好问身边求学，当时家里来接他入质，元好问便问他心意如何，是愿去汗廷还是愿继续读书。

郝天挺回头看了一眼，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意识到已经没有时间给自己封锁北门了，这时候该回到战楼指挥。

郝天挺张了张嘴，道：“怎么会？”

顾不得那些还在城外的民夫、钱粮怎么办。

“我现在就去。”阿合马道：“北城交给我便是。”

“噗。”

郝天挺咬了咬牙，果断下了决定离开太原。

绝没有想过会是在此时此刻，战事都还没开始……就已经失守了？

“唐军怎么可能……怎么进城的？”

还在赶往北城的郝天挺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是唐军已经入城了。

他不认为唐军能这么快就找到自己，那只能说明城中还有叛徒。

因为家中选他入质，让他当了宿卫，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他别无选择。

郝天挺嚅了嚅嘴，无话可说。

做了选择之后，在策马北上的路途中，他说了一句。

抬起望筒一看，视线并不开阔，太原城东有高山挡着。

“嗖！”

“火灭了！

火灭了！”

“快！

救火！”郝天挺当即下令，“你们快去救火！

剩下的人随我去关城门！”

“不必了。”赫天挺赶到阿合马面前，也不问他的伤势好了没有，道：“我需要财相立刻下令让你的人马离开北城，我要封闭城北了。”

然而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有用。

“大帅说什么？”

郝天挺犹不明白，杨洪是他亲自筛选过的，确认其与唐军素无往来才将其布置在南城守卫，怎么就会说降就降了。

他想过太原会失守，但以为会是在几天之后，他其实还想在失守之前与唐军的主帅谈一谈。

“还没有，现在那边乱成一团了。”

“阿合马带人从北城逃了。”

郝天挺也终于不支，伸出手扶着那根刺进了他胸口的长矛，摔坐在地。

今夜，要忙的事还有很多。

“王师入城，秋毫无犯……”

“拿下郝天挺！”

“粮食保住了！

我们的粮食……”

士卒们纷纷举戈欢呼。

欢呼声传到城头之时，易士英已在那里竖起了一杆大旗。

谣言没有击倒他与他麾下的将士，反而逼着他们翻山越岭、星夜兼程，并在这个夜里进一步改变了天下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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