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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 无耻之尤

叶锦丽方才受到了惊吓,一直哭啼着回去的。

叶锦夕一路哄,回到东屋,她才慢慢停下来。

然后就喊饿。

赵氏拿出还剩下的许多点心。

“先吃着,明天娘再去县里买肉。”

叶锦丽拿着绿豆糕,吃得很委屈。

叶锦夕摸摸她的头,对赵氏说道:“娘,您先去忙正事吧,我在家照顾锦丽。”

赵氏点头,出去了。

今天三房打了一场硬仗,成功取得了分家第一步的胜利,分桌。

以后就不用再看叶老太脸色,忍受她的各种坏脾气了。

但两个月后,她就要到三房来吃,肯定又少不得鸡飞狗跳。

所以,得趁这两个月的时间,彻底分家!

分家以后,叶老太就得跟着长子叶常贵。

二房三房,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出点养老金。

叶锦丽一边小口小口的吃着点心,一边小声问:“姐姐,奶奶和大伯为什么生气啊?

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

小丫头什么都不懂,但她听见大家都在说她的名字,又吵得那么厉害,害怕得很。

叶锦夕摸摸她的头,“不关你的事,别怕。”

叶锦丽哦了声,继续吃点心。

叶锦夕刚才也没吃饱,便去后厨里拿了几个鸡蛋和一大碗面粉,回去摊饼吃。

她去的时候,叶锦芬和叶锦芳正在洗碗。

看见她,都叫了声‘三姐’。

胡氏虽贪得无厌,但她的两个女儿还不错,叶锦夕和善的点点头,拿着鸡蛋和面粉走了。

叶锦芳小声问:“姐姐,咱们以后真的要分开吃饭了吗?”

叶锦芬将碗放进热水里,道:“不分还能怎么样?

这次三婶子是真的生气了。”她叹一声,“娘把鸿光娇惯得太过,大姐又那个性子,三婶子脾气再好也总有底线。”

分不分开吃对于两姐妹来说并不重要,反正就是家里买了肉,她们几乎也是吃不上的,但凡多吃一块,叶鸿光就会向胡氏告状,她们便只有挨训的份儿。

姐妹俩很快洗完了碗,又把地扫了灶台抹干净,顺带把鸡喂了。

活儿都干得差不多了,叶锦芬又道:“去拿斧头来,咱们上山砍柴。”

叶锦芳疑惑道:“柴房里还有好大几捆柴,够用好多天了,干嘛还要砍柴?”

叶锦芬背上背篓,道:“这时候回去只会挨骂,不如找点事儿做。”

叶锦芳哦了声,也背上背篓,跟着她一起出去了。

大房现在正在水深火热之中。

胡氏埋怨的对叶常贵道:“你怎么能答应分桌吃饭呢?

家里人口本来就多,眼瞅着那点伙食费就不够,现在全都分桌了。

就三钱银子,别说吃肉了,以后连肉汤都喝不上。

鸿光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哪能天天清汤寡水的不见油腥?

你是长兄,一家之主,关键时刻怎么被人牵着鼻子走?

母亲什么性子你不知道么?

让她跟着咱们吃,一顿饭下来咱们剩菜剩汤都没有了,这日子还怎么过?”

有道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乡下人,大部分也就年节的时候才能吃一回肉,平时就白面糊糊咸菜窝窝头对付了事。

只要不挨饿,就算很不错了。

可叶家沾了三房的光过了十几年的好日子,突然一下子生活要大打折扣,自然满心怨愤不甘。

叶常贵今天被赵氏逼到了死角,正窝着火,听她满嘴抱怨,怒火一下子就窜上来了

“你还有脸说?

看你教的好儿子,整日里就会吃,家里是少他一口粮食还是怎么的?

上了桌只会抢。

跟谁抢不好,你非要跟三房的人抢。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那个女人不是善茬,惹不起,你非不听。

现在好了,让她借题发挥闹得全家分桌吃饭,你满意了?”

叶鸿光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哇的一声就吓哭了。

胡氏赶紧抱着他哄,道:“他还是个孩子,吃两块肉怎么了?

家里十几口人吃饭,一盘肉就那么几块,他不抢行么?

还不是怪那个女人抠门,她要是肯多买几斤肉,鸿光至于抢么?

她那么有钱,买几斤肉算什么?

这回和丽丰祥有了买卖,不知多少银钱往兜里揣,却吝啬给孩子们买点吃的,这算什么婶婶?

要我说,当初爹重制中公的时候就不该有限额,就该让她把银子全都拿出来。

都是一家人,还分那么清楚。

还有二弟那两口子,也是白眼狼,关键时刻不和咱们站在一条线上就罢了,还向着三房。

三房得了利又不分他的红,他跟着凑什么热闹?”

“你给我闭嘴!”

叶常贵火大,“二弟为什么会帮着三房?

还不是因为你贪得无厌。

中公的银子数额大家心里都清楚,每天吃了几碗饭几两肉,你以为就你一个会算账?

连锦夕都看出了端倪,二弟怎么会听不出来?

就是因为你贪得多,二弟才不愿继续做这个冤大头,你这个蠢货!”

叶鸿山喂完猪进来,正好听见这番话,讶异道:“什么贪得多?”

胡氏刚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改为把火气撒他身上,“还不是怪你没出息,拿着钱让你读书你都读不出个所以然来,让你去当个账房还被人给开了,你说你有什么用?

你要是有半分本事,我用得着这么精打细算?

现在好了,你弟弟多吃两块肉都要被人骂。”

叶鸿山无故被骂,一脸懵逼。

胡氏越说越气,阴阳怪气道:“没办法,谁让咱们命苦呢,比不上人家会赚钱。

人家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咱们就只配吃糠咽菜。

面黄肌瘦还得里里外外的干活儿,丫鬟似的伺候人家还不敢有怨言,否则一不小心就蹲大狱,有冤无处喊…”

“够了!”

叶常贵呵斥一声打断她。

胡氏也来了火,“你自己没本事,冲我发什么脾气?”

叶常贵怒火上涌,右手已经抬了起来。

叶鸿山大惊,连忙上前阻拦。

“爹!”

叶鸿光哭的更大声了。

胡氏却索性豁出去般,昂着脖子道:“怎么,你还想打我?

你打啊,有本事你就打,打死我算你有种。”

眼看叶常贵脸色越来越黑。

叶鸿山赶紧劝道:“娘,您少说两句。”

胡氏呸一声,“我怕什么?”

她想到赚钱的一大渠道就这么没了,心里那股子怒火和不甘便齐齐涌上来,冷笑道:“你说是长兄,可还不是下苦力的庄稼汉,一年到头累死累活能赚几两银子?

人家跟着戏班子工钱又高还能长见识。

都是一个爹妈生的,同一个屋檐下住着,凭什么区别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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