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2)
许攸笑笑, 摸黑走到屏风前脱衣裳。
她怕羞不敢点灯,却忘了黑暗会壮胆。
他的紧张他的兴奋, 都不用怕被她知晓, 他只需享受她的紧张就好了。
再怎么说,这种事情,她都是更胆小的那个。
许攸悄悄吞咽了一下, 只穿中衣朝她走了过去, 抬腿上炕,自然地去掀被子, 仿佛已经做惯了一般。
她紧紧攥着被子, 第一次没能扯开, 许攸微微加大力气, 她知道阻挡不了, 受惊般往里缩, 若非旁边就是墙壁,不知她还会躲多远。
敌弱我强。
憋了十多年的男人白日里还能装云淡风轻,现在鼻端是妻子身上淡淡的清香, 怀里是她, 许攸沙哑地说了几句话后便彻底失去了理智。
江氏心慌意乱, 躲不掉逃不走, 再羞涩也无可奈何, 只能任人为所欲为。
真的成了夫妻那一刻,江氏抱住许攸, 眼泪夺眶而出。
许攸一顿, 刹那间心里转过各种念头, 佯装没有察觉低头去亲她,果然亲到满脸泪水。
不愿吗?
就在他苦涩地想要离开时, 江氏却拦住了他。
没能给许攸第一次,江氏愧对于他,可她没法违心地说她后悔当年,只能把对许攸的愧疚藏在心里。
她知道,许攸不在乎这些,而他越这样,她就越想对他好,所以今晚之后,她跟那人,是真的彻底结束了,她会全心全意对许攸,对这个陪了她十多年的傻男人。
许攸柔声跟她道歉:“对不起,我太莽撞了。”
他掩饰地很好,但江氏感觉出了他的变化,这个男人有多不自信,她早就知道了。
强忍着羞意,江氏额头抵着他肩头,小声道:“你亲亲我。”
许攸眸色变了。
……
次日早上,江氏一觉睡到大天亮,睁开眼睛,发现女儿坐在炕上看书呢。
“阿锦?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江氏惊讶地问,听自己声音发哑,连忙闭了嘴。
“娘你醒了啊,哪里不舒服吗?”
许锦立即放下书,飞快爬到母亲身前,一边摸她额头一边道:“爹爹说你昨晚着凉了,今日要好好休息。
娘,你觉得怎么样?
要不要请郎中给你瞧瞧?”
看着女儿担忧的小脸,江氏摇摇头,“没事,娘睡一觉就好了,阿锦乖,去帮娘打点水来,娘要起来了。”
“嗯,我这就去。”
见母亲气色红润,许锦放了心,提鞋出去了。
她一出门,江氏悄悄瞅瞅身上,然后一边在心里骂许攸,一边飞速穿衣下地。
许锦端水进来时,她正检查脖子呢,发现都能被衣领遮住,暗暗舒了口气。
转身,江氏提了袖子低头洗脸,却听女儿笑嘻嘻地道:“娘,昨天忘了跟你说了,爹爹说学堂饭菜不好吃,以后天天回家住,真好!”
江氏不由攥紧了巾子,尽量随意地问:“你爹什么时候说的?”
“昨天我去门口接他的时候啊。”
许锦随口道。
江氏恨恨咬牙,这个伪君子,原来昨日他就是专门回来做那事的!
.
五月初五, 端午佳节。
饱饱睡了一觉, 许锦喊宝珠进来服侍她穿衣。
“姑娘, 今天穿哪身啊?”
宝珠站在柜子前, 扭头问。
许锦兴奋地道:“穿崔伯母送的, 碧色的那套!”
每年她过生辰, 祁家、崔家长辈都会送她礼物, 因为端午当天不好请客, 父亲便定下初六晚上请他们过来聚聚。
自家是两边都没有近亲,祁家祁景父母远在京城不好赶回来, 只有老两口并一个长孙, 而崔家则是男主人常年在外……端午过得难免有些寂寥,于是三家彼此关照,倒是比一般亲戚还要好上几分。
这次崔夫人提前把礼物送了过来,是两套绣着杏花的衫裙, 听说是从苏州第一绣楼订做的。
上好的丝绸细腻似水, 也不知里面搀了什么料,穿在身上竟然有种清凉感。
许锦只看一眼便喜欢上了,扑到崔夫人怀里甜甜地喊伯母, 看得江氏都有些吃味儿。
除此之外,崔夫人还送了几匹相同的料子给她们母女, 被江氏收了起来, 等明年再给女儿做新衣。
许锦正是长个子的时候,现在全做了只会白白浪费难得的好料子。
宝珠小心翼翼地把那套浅绿衫裙拿出来搭在屏风上, 许锦洗漱过后美美地换上, 低头对大白道:“今天不许你往我身上按爪印,知道不?”
这是新衣裳呢,她可舍不得弄脏了,大白也不行。
大白仰头又低头,黑眼睛沿着主人打转,然后扭头去啃骨头了。
等许锦收拾妥当准备出去了,它丢下已经不是那么喜欢的骨头,颠颠地跟在主人后面,尾巴上系着一朵粉红绢花。
大白其实不喜欢戴的,可主人不知为何非要给它系上,大白屡次拒绝无用,只好忍下。
“你怎么给大白戴那个?”
江氏跟许攸正在廊檐下说话,远远瞧见女儿的小白狗,不禁笑问。
“今天我生辰嘛,大白当然也要打扮打扮。”
许锦笑嘻嘻跑过来,瞅瞅父母,伸手讨要礼物,“你们说今天给我的,快给我看看,不许跟去年重样的!”
距离早饭还有些功夫,夫妻俩相视一眼,领着女儿去了房间。
许锦一进屋便四处乱看,许攸看着她笑,走到桌案前,将上面两幅画卷递给她。
许锦小脸立即绷了起来,嘟嘴道:“怎么又是画啊,爹爹就不能换一样礼物吗?”
年年都是画,她知道爹爹没钱,那随便买个珠花木梳也能有点新鲜感不是?
她又不会嫌弃爹爹。
不过,虽然这么说着,她还是带着一分期待接过画,转身摊开在炕上。
跟往年一样,画里都有一株杏树,只是这次,无论是杏树还是画里的小姑娘,好像都长大了些。
父亲字写得好看,画更是栩栩如生,许锦不由看入了神。
第一幅画里,她穿了一身绿衣裳,正仰头看满树粉白杏花,小姑娘笑得那样安静好看,许锦都怀疑这真的是她吗?
第二幅画里黄澄澄的杏果挂满树梢,只是这次树下不再只有她自己,而是和父母坐在一起。
她靠在爹爹怀里,母亲坐在旁边笑眼看着他们。
许锦盯着第二幅画,有些发愣,因为这是父亲第一次把一家人都画了进来。
她欢喜地扑到父亲怀中,“爹爹,今年这份礼物我最喜欢了。”
其实就算只有第一幅,她也高兴。
从她出生到现在,父亲把她的成长用这种方式画了下来,让她知道她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这份特别的礼物,她全都放在一处好好收着呢。
心意被女儿认可,许攸忍不住笑,“阿锦喜欢就好,等以后爹有本事了,再送你更好的。”
许锦不是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在她眼里,父亲现在就很厉害了。
父亲是举人是县学教谕,镇民有时遇到麻烦,都会请父亲出面帮忙调解,连知县大人都很看重父亲呢,每逢宴请都会请她们家去做客。
江氏见女儿面露茫然,不想在此时告诉她大人的打算,忙把自己准备的礼物掏了出来,“给,其实你现在根本用不上这个,先好好收起来吧,等长大了些再戴上。”
那是一根白玉簪子,通体光滑莹润,簪头雕成杏花状,正是她最喜欢的式样。
许锦笑得合不拢嘴,抱着两份礼物爱不释手。
恰好外面丫鬟禀报说早饭准备好了,许锦暂且将礼物放在父母房里,一家人一起去偏厅用饭。
饭后,许攸照例领着妻女去东湖赏景,东湖镇便是因那一片浩渺湖泊得的名,风景秀丽自不必说。
因只有短短几日假期,不好远行,每年这日许攸便会带江氏母女来此地散心。
景物依旧人依旧,许攸却知道,这次绝对是他最欢喜的一次。
他看看身旁天真娇憨的女儿,再看看对面温柔浅笑的妻子,踌躇满志。
安家立业,如今家已安,他也该努力让她们过得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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