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衢眯了眯眼，“那年的事，法师可是一清二楚？”

惠治道：“当年令师到大相国寺避水，原是一桩小事，只后来民谣传唱，怨声四起，一时沸反盈天，难堵悠悠众口罢了。

后来僧录司和开封府也来找过老衲相询，老衲也曾为狄将军周旋……”

傅九衢点点头：“如今那人身在暗处，我在明处，很是掣肘。

此次前来，我是想请法师帮忙，调阅近年来，大相国寺的僧客和租赁名册……”

傅九衢：“修行佛法不得善终，为何世人还要修行？

佛祖事事皆不能为，为何寺庙又要供奉佛像？”

辛夷坐着一动不动，默默领悟。

除此以外，大相国寺还承担着汴京经济中心的金融功能，是一座超级大市场，汴京城最繁华的所在。

傅九衢：“既如此，我们便去藏经楼拜会主持。”

“本王就怕风声走漏不了。”

待他离开，辛夷才问：

“九哥要查假百晓生，为何不私下里行动？

告诉这位方丈，就不怕走漏了风声？”

她不能暴露，也不敢暴露。

楼里朱户窗牗很是精美，登上二楼的南屋，刚刚坐下，便见方丈口呼佛号而来。

惠治若有所悟，迟疑一下才道：

“僧客和租赁名目本是寺中机密，但郡王是为查案，那……”

傅九衢抬抬下巴，“看看，你能分辨出哪是真，哪是假？”

傅九衢沉吟一下，双手合十。

大相国寺每个月会开放五次庙市。

此人一生“排佛”，笔下曾写出不少将佛教类比为“魔教”的文章，却在老年顿悟，皈依了佛门，便自号“六一居士”，从此悟佛参禅，不事酒色。

惠治垂眸，微笑还礼：“得闻郡王求见，老衲原以为郡王是为令师的事来兴师问罪的……”

“法师有礼了。”

今日恰是庙市的日子。

惠治略微一怔，笑道：“郡王来得不巧，老衲方才接待了六一居士，正说到酣畅处……郡王不如长话短说，直抒来意？”

庙市开放时，商业十分繁荣。

珍禽奇兽，屏风画帐、生产生活用品，书籍图画、时鲜果食、本国的、外国的、吃喝玩乐应有尽有，经营范围之广、经营物品种类之多，令人叹为观止。

据闻大相国寺单是收取租赁和摊位费，收入已是不菲。

“多谢法师指点迷津。”

职事僧年约三十来岁，自称德海，一脸微笑地请傅九衢等人去禅院小坐，并道：

因此，这座寺庙被赋予了一定的政治职能。

皇室宗亲焚香观灯、祭祀宗祖、接待使臣等外交活动，都会在寺里进行。

这个大和尚的回答与常人很是不同，有些法德无边，有即是无，无即是有的境界。

假的百晓生再次出山，堂而皇之地行事，凭借的也正是这一点。

惠治道：“真正的佛法是什么，可能佛祖都不知道。”

“当年老僧的口供，僧录司和开封府应有记档，最是做不得假。

郡王若是有疑心，可以自行调阅。

当时种种，句句皆是实话也……”

庙市热闹，但禅院却冷清得很。

这座寺院受皇家尊崇，多年来几次扩建，眼下占地数百亩，金碧辉煌、布局宏大，是汴京城最大的寺院。

惠治微微一笑：“郡王客气。

如今郡王回京，百晓生重出江湖，两全其美，也是幸事。”

辛夷怔了一下。

“你为它取名狐妖。”

惠治：“佛陀有云：我如良医，应病与药，汝若不服，咎不在医；我如善导；导人善路，汝若不行，过不在导。

汝师武襄公，刚愎自用，不听劝也。”

六一居士？

说到这里，傅九衢慢慢从怀里掏出“百晓生”的信函。

傅九衢：求小鞋穿而不得，累也。

曹翊：见心上人却不认，苦也。

辛夷：横批：莫名其妙！

PS：姐妹们，可以在评论区带话题#跟傅九衢对话#呀，九哥会来与你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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