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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九(2/3)

申屠绝十分震惊:“什么?

三营都被歼灭了?

敌人到底有多少兵马?”

“一个人,他只有一个人!

不,他不是人,他是魔鬼,我们是敌不过魔鬼的——”杜林说得口沫横飞,但他突然住了口。

他恐惧地盯着申屠绝身后,突然怪叫一声,转身就逃,一转眼就窜入了那乱哄哄的溃兵群里,再也看不到人了。

见到杜林这番表现,申屠绝立即知道不妙,马上转身。

一具黑色的豹子从夜幕中猛然跃出,凶狠地追击逃避的溃兵们。

黑豹所到之处,刀光闪亮,血肉横飞,屠豹旅的军士们哭喊着、哀嚎着,如同野草被北风摧倒一般被砍杀着,毫无还手之力,尸骸遍地。

看到这铠斗士,申屠绝脱口喊出:“孟聚!”

第一眼他就认出来了,来者定然是孟聚。

在靖安大战时,孟聚曾经追杀他十几里路,对方的身形轮廓、姿势和气质早已无数次在申屠绝的噩梦中出现,在他灵魂深处刻下了最恐怖的烙印,以致他第一眼就认出对方来。

仿佛彼此间存在着某种神秘的感应一般,在申屠绝发现孟聚的同时,孟聚也看到了被亲兵们簇拥着的申屠绝。

他发出一声狂喜的呐喊:“申屠绝,不要跑!”

孟聚立即放弃了追杀溃兵,他以无可抵御的恐怖气势,朝申屠绝急速地冲近来。

一瞬间,申屠绝被惊惧和恐怖凝固了,他发冷般打着颤,就象被毒蛇盯住的老鼠一般,无法动弹,无法移动。

那可怕的噩梦,怎会突然变成了现实?

申屠绝并非怯弱之辈,他是一员身经百战、堪称出色的骁将,在与北胡兵马的交战中,他曾身先士卒地冲锋破阵,也曾以寡敌众地与北胡兵马近身厮杀。

但此刻,出奇不意地直接面对灵魂里最恐惧的生死大敌,他丧失了所有的勇气,也忘掉了自己的武技,他只能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索索颤抖,哀鸣待死。

申屠绝崩溃了,但他的亲兵却大多是后来招募的,他们没参加过靖安大战,也不曾见识过“血豹”的恐怖传说。

危急关头,申屠绝的卫队长大喝一声:“贼子安敢,吃吾一刀!”

他第一个冲了出去,举着大刀迎着孟聚疾冲而上。

两具斗铠急速地迎面冲撞,在那交错的一瞬间,卫队长猛烈地挥出长刀,尖锐的破风声中,两道雪亮的刀光划破夜幕,交错而过。

只听沉闷的“噗嗤”一声,一朵血花灿烂地绽放,两人错身而过,卫队长奔出好远,他依然保持着前倾的挥刀姿势,身形巍然。

良久,只听“哐啷”一声,他手中长刀掉落尘埃,然后,他的人也随之倒下,身下很快渗出大片的血泊。

与卫队长错身而过,在那间不容发的瞬间闪电般抽刀杀了对方,孟聚前进的势头毫不停顿,一瞬间已经掠出四五米,但这时,又有两名铠斗士迎了上来,一个挥舞着铁锤,一个拿着刺枪,两名铠斗士左右夹击,雷霆万钧。

但比起他们,孟聚更快也更强,左边的铠斗士刚举起铁锤,孟聚的战刀已如风一般刺透了他的喉咙,抡到一半的铁锤立即无力地垂下。

没等另一侧的刺枪刺到,孟聚一个闪身,动作快得犹如电闪雷鸣,那个使锤的铠斗士已被他一把拽到了身前充当盾牌。

“啊”使枪的铠斗士惊叫一声,但这时,收手已经是来不及了,他一枪将自己的伙伴捅了个对穿,与此同时,孟聚也出手了,干脆利索的一刀砍断了他持枪的胳膊,血如泉喷,那铠斗士惨叫一声,当场昏厥了过去。

接下来,又有两名铠斗士冲上去阻拦,但他们就如扑火的飞蛾一般,连孟聚的斗铠都没碰着就被杀掉了,孟聚又向申屠绝冲近了几米。

看着眼前的厮杀,申屠绝和部下们目瞪口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大家都知道,斗铠固然是一种威力巨大的兵器,但它也有致命的缺陷,那就是操控困难。

驱动斗铠不但需要雄厚的真气,还需要与斗铠之间的契合度。

对于新手铠斗士来说,裹在数十斤的斗铠中,能走路不摔倒就算很了不起了。

即使是经过训练的成熟铠斗士,穿上斗铠打斗时,他也只能做一些最简单、最直截的动作——比如直拳打人、挥刀砍人。

并非他们不愿使出更巧妙、更精彩的招数,但实在不能。

因为与斗铠之间契合度的原因,铠斗士经常会动作变形,常常出现要打对方脸的拳头却打上了对方胸口,所以,有经验的铠斗士都喜欢用大型重兵器——比如佰刀、重锤,这种兵器,不管砸到敌人身上哪个部位,都能让对方瞬时失去抵抗战力。

也因为如此,铠斗士之间的对抗都是直截而简单的。

双方摒弃了一切的花招和虚招,用最简单的招式来砍砸,力强者胜。

战况往往十分壮观激烈:金属斗士们相互冲撞,刀斧砍斫,火花四溅,轰鸣如雷,山崩地裂,声势惊人。

但换一个角度来说,这也是“最笨”的打法。

南唐的开国大将、天阶冥觉师、天策府创始人兼大美女沈天策对此就十分鄙夷:“斗铠打架?

没意思透了!

不就是两个人拿着大铁块对砸,一直砸到有人没力气倒下吗?

但眼前发生的一幕,那是完全不同以往的。

孟聚不缠斗,不呐喊。

他就如同黑夜中出现的幽灵,以间不容发的距离,游走于刀丛剑林之间,却是毫发无损。

在他的打斗中,不要说斗铠的相互撞击,就是兵器相交的碰撞都很少。

孟聚以巧妙而敏捷的身法躲避开对方的攻击,同时凶猛而准确地反击,打击的都是敌人最脆弱又致命的地方,一击致命。

同样穿着豹式斗铠,但在孟聚面前,那些铠斗士就如同喝醉酒的人一般胡乱地挥舞着兵器,威力很大却是毫无效果,被孟聚以惊人的准确和迅捷游刃有余地杀戮着,毫无还手之力。

“世上竟还有这样的铠斗士!”

亲兵们看得目瞪口呆,惊叹不已,这样的打斗,已经彻底颠覆了他们的概念。

倘若来者不是敌人,他们就要为他大声喝彩了。

来人的强悍不在于他诡异的速度,也不在于他过人的力量,而在于他的精准——对斗铠准确的控制。

那个黑豹铠斗士以巧妙的身法,游刃有余地在漫天的刀光剑影中毫发无损地冲近,看到这一幕,大家就跟看到一头大象踩在鸡蛋上跳舞一般震惊。

比起旁人来,申屠绝有着更深的惊骇。

在一年前的靖安大战中,他还曾与孟聚交手过。

那时的孟聚虽然也同样所向披靡,不过那时的他,还带有几分青涩和生疏,打斗起来只懂大开大阖地挥舞着佰刀,连人带斗铠地砍杀着——虽然很威风很霸气,但那种打法实在太耗费真气和体力,无法持久。

很明显地,在这一年时间里,孟聚武艺已更上一层楼了,他对斗铠的控制技艺已达到了更高的层次。

眼看部下被孟聚接二连三地击倒,申屠绝终于清醒过来。

他意识到,自己的卫队决计阻挡不了孟聚的。

纵然他们排成厚厚的人墙,斗铠林立,依然无法阻挡黑豹的前进——当年魔族可汗整整一路大军都拦不住孟聚,自己怎么期待几个亲兵能做到?

一年前,自己就不是孟聚对手了,现在,对方武艺大进,自己就更加不是对手了。

若让他靠近,自己决计难逃一死!

是战,还是逃?

倘若换了别的将领,这说不定还是个艰难的选择。

但对申屠绝来说,因为他已在孟聚面前逃过一次了,当需要再逃第二次时,他真是毫不犹豫。

就在亲兵营铠斗士们震惊的目光下,他们的旅帅非常干脆地丢掉了火把,转身向后跑,迅速没入了那片黑暗之中。

足足过了两秒钟,亲兵们才反应过来这个事实,他们的首领已经跑了!

立即,众人大哗:“大人跑了!”

“旅帅跑了!”

孟聚一步杀一人,轻描淡写得似不带丝毫人间烟火,对着这样的高手,亲兵们早已心寒丧胆。

只是大伙感念着平时申屠绝厚待的恩遇,有他督战,还肯勉强拼死一战。

但现在,既然申屠绝都跑了,大家跟了他也没多久,谁吃傻了愿为他去送死?

就在那一声声叫喊中,残余的亲兵们迅速失去了斗志。

当孟聚冲过来时候,再没有人出来阻拦,众人发一声喊,一哄而散。

孟聚也没时间理会这群小卒子,他径直追着申屠绝逃逸的方向,一路疾奔而去。

惊慌的人群纷乱如麻,被推倒的帐篷倒了一地,到处都是火光和厮杀。

惊惶的边军士卒草木皆兵,把每个接近自己的陌生人都当做了敌人。

孟聚一路奔过来,已听到了不下十几处乒乒乓乓的交战,到处都有人在嚷:“老赵,救命!

这儿有奸细在偷袭我!”

“伍长,敌人!

啊”

“王八蛋,敢偷袭老子。



。”

听到那纷乱的交战声,孟聚心中好笑。

今晚偷营的,只有他自己一人,也不知屠豹旅官兵们到处嚷嚷的敌人到底是些什么人。

今晚他本是冲着申屠绝而来,但却能顺手取得了这么丰硕的战果,连孟聚自己都感到意外。

屠豹旅实在太嫩了。

虽然申屠绝还算经验丰富的将领,但下面士卒的素质却是差得太远。

或许摆开阵势正面对战他们还能顶上一阵,但在宿营时遇到偷袭,他们立即就乱了阵脚,不但士兵们慌乱,军官们也不懂得立威压阵。

全旅上下几千人,就跟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不过,这也是所有新建兵马的通病了,队伍里缺乏有经验的骨干军士和核心,组织度低,凝聚力低,容易溃散。

屠豹旅崩溃固然让孟聚高兴,但这样也是有利有弊,混乱中,孟聚追踪申屠绝就加倍地困难了。

火光闪烁,浓烟弥漫,人潮混乱,几个转折之后,孟聚就失去申屠绝的踪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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