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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上帝死了——6个小时的信仰(4/5)

“我知道,你妒忌我,我有私塾先生,你是目不识丁!

我家财万贯,你一无所有!”

“所以你他妈的就一直玩我,让我锣声一响,就跑去你家门口!

无论白天黑夜,无论晴天雨天。

甚至我给你抬轿子!

我不是你的狗,我是人,我是堂堂正正地北王!

现在看看,谁尸首分离?

谁全家完蛋?

狼子野心!

天诛地灭!

上帝也救不了你!

还想当万岁?

我呸!”

在韦昌辉的大骂声中,西边偏厅的钟汉眼睁睁的看着突袭出来的北王士兵杀入对面的东偏厅,立刻里面哭喊声一片,窗户碎了,一具无头尸体耷拉在窗台下。

“我们被骗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啊!”听到的人都不能说话,只是说出这个“啊”字。

好像一股冰冷的寒流回荡在这西偏厅内。

“我要出去!”门口的一个人伸出手去拉在外边锁上地厅门。

回应他的是一杆长枪从门上窗棂里猛地捅了进来,这个人抱着鲜血淋漓的手臂摔在了身后的兄弟怀里。

“上帝啊!

这是为什么?”看着对面偏厅里血和肉好像能看得见的般喷泉般的涌出来。

听着院子中间韦昌辉涕泪交加的痛骂,钟汉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腰里,然后看看身后满满的人,没有一个人有武器。

一个偏厅,五百人,几乎都是跟随东王南征北战地老哥们,面对清妖,他们一人能撕碎十个,但现在面对同袍地屠杀,他们却连把小刀都没有。

现在对面偏厅被屠杀一光,西偏厅的将士们,从窗户里眼睁睁看着这群浑身浴血地曾经同袍此刻魔鬼。

朝着自己这边冲来。

“东王!

您冤啊!”钟汉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他大叫:“不能让他们进来!

我们死不瞑目!”

“不能让让他们进来!

我们死不瞑目!”厅里发出轰轰响的回鸣,几乎是人挤着人的大厅里,夏季炎热和心里的怒火,不知多少人撕开上衣,露出满身的伤疤----他们不能接受!

“哐!”离钟汉最近地一个厅门被踢开了。

钟汉咆哮一声冲了过去,他操起一把椅子,看着门外和自己同样的红巾战士,却红着眼操着椅子砸了下去。

轻松杀光东厅东王叛逆,没想到西厅的叛逆如此勇悍,当头小兵的狞笑还挂着脸上,眼睛还没适应踢开门后喷涌而出的热气,一把椅子就兜头砸了过来。

他们对视了一眼。

就像他们都做过的,和清妖拼刀子时候那瞬间眼神一碰般一样如同狮子和鬣狗地对视。

瞬间双方都知道谁是狮子谁是鬣狗,谁会活下去,更不怕死活下去。

面对钟汉这个南征北战的勇将。

才15岁的这位北王小兵怕了,就一瞬间。

一瞬间就够了。

他的刀慢了,而钟汉的椅子砸在了他脑袋上,然后破碎成片片,飞舞在两人之间。

小兵朝前倒去。

“反了!

反了!”后面的士兵惊恐了瞬间,然后愤怒的挤在门口朝握着两根椅子腿的钟汉用刀捅了过去。

“杀清妖啊!”钟汉手握着椅子腿,被他砸倒的小兵肩膀撞在他肚子上,无视左边当头劈过来地刀,用椅子腿短处的木茬子朝右边那个曾经同袍眼睛上狠狠的戳了过去。

“哇!”

“!”

钟汉和门外右边那士兵同时吼了起来。

后者被他用木腿戳破了一个眼球,而他头上也被左边地长刀劈开了一个大口子。

血淋漓了半脸,但却没有致命,因为门太窄,惊慌之下,加上和身前身后拥挤,左边士兵的刀用不上力,只在钟汉坚硬的脑壳上划开了一条血口子。

“抢刀!”大吼声中,又一把椅子掠过满脸是血的钟汉。

砸倒左边士兵脸上,一个胡子拉查的大汉同样操着一把椅子扑了过来,钟汉歪头一看认得他,不是当年永安大破清兵追兵的勇将李上华是谁,只可怜今日竟然虎落平阳被犬欺!

第三个人从钟汉和老李之间冲了过来,配合默契之极,直接去抢被钟汉砸倒的第一个小兵手里的刀,此人也是钟汉和老李互相敬慕的对象:长沙围城战三坠三起地又一悍将王野田,此刻他空手一把捏住那把刀。

“小心抢刀!”门外挤成一团的士兵指挥官侯天赐也是北王麾下身经百战的悍将。

无论战术战略都是高手。

平日也和门里三个苦战悍将喝过酒,平辈论交。

此刻一见三人打法就知道他们想什么。

侯天赐一边警告,手里却直接扔了刀,手从挤在门口两个受伤的下属之间伸了进去,一把拉住了正朝里面跌倒的第一个遇袭士兵的腰带,猛然回拉。

瞬间形成了门外门里,两个悍将同时猛拉一个小兵的景象。

“杀!”门外另一军官齐集商猛地拉住后脖领,拉开挤在门口眼睛被戳瞎的士兵,手里的剑想也不想就朝挤在门里地三人捅了过去。

面对狠刺,手握半截椅子的李上华无奈闪开,齐集商眼睛一转,老练的他就看到正握住那小兵手里刀的王野田。

不能让他们得到武器!

“放手!”齐集商手腕一转,他的剑就猛刺半蹲着的王野田,如果对方没有武器,一会砍杀进去方便的多。

“野田放手!”李上华大吼起来。

旁边血流满脸的钟汉大吼着用手里的木刺再次猛刺齐集商地脸,为了救援同伴,这默契是无数次血战打出来地。

然后门里的人不用说也有战斗默契,门外地人丝毫不亚于他们。

猛力抢夺小兵身体的侯天赐,一看钟汉身体倾斜又去刺身边的齐集商的脸,二话不说,身体前撞,左手却越过木刺,一拳打在钟汉脸上。

钟汉立刻朝门里踉跄退去,王野田等于留在了齐集商地剑前。

而他手里却死命的拉着那只拿着武器的手。

上帝需要武器!

东王需要武器!

自己信仰需要武器!

屋里的兄弟需要武器!

面对利剑,王野田不打算放手。

不退反进,一手死死握着那只拿刀的手,身体猛起,空着的手猛地搂向齐集商地脖子,在他们之间。

是一个被砸得晕乎乎的小兵和一把利剑。

这身体猛地一振,王野田一把拧下小兵手里那把刀,另一把猛地搂住齐集商的脖子。

但齐集商的手里的剑从胸口一直插到他肚子里。

“野田!”

“老王!”

门口不知道多少人看着那截明晃晃带血的剑尖从王野田后腰透出来的感觉。

但王野田好像看见恋人的少年,把嘴凑到恋人耳朵边说悄悄话,他的头和齐集商地头隔着小兵并在一起。

然后齐集商嚎叫着朝门外摔去,耳朵已经少了半天。

屋里王野田也摔在地上,他坐在那里,吐出嘴里的半块耳朵,把刀递给左边钟汉。

一把抽出插在他肚里的那把剑递给右边李上华,笑道:“兵器!”

然后他低头笑道:“肠子。”伸出手去兜地上流了一地地肠子,一头扎在地上。

就此气绝。

“上帝啊!”钟汉大吼着一刀砍向门外密密麻麻的敌人。

西厅的人不如东厅那么服从,也许是他们看到了东厅兄弟们的下场,也许是他们中有人振臂一呼,这群东王的死忠、天国的战士激发出了无敌的勇气,整个西厅门窗成为血肉的战场。

十几个门三十几个窗户上再没有任何木片,门被砸烂,窗棂被撞烂,外面的人用刀用矛朝里死捅,里面地人用椅子和用手指甲挖出来的砖头猛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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