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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愈来接她们的时候,苏莟已醉的糊涂,这女子有个优点,就是不耍酒疯。
那晚,苏莟睡得客房。
苏莟在上海陪了几天师说就回香山了。
为此,韩愈大呼口气,“老婆,你终于属于我一个人了。”
师说笑。
那一晚,韩愈真是憋得太久了,折腾她到半夜才罢休。
迷迷糊糊中,韩愈问她:“我听说你中学时候的日记本里都是我。”
她那时已经天旋地转,眼神迷离,看着眼前正儿八经的帅的掉渣的脸,忽然傻傻的笑了起来,重重的点头,声音轻轻地,像是呢喃,“都是你呀。”
那个‘呀’羽毛似的落在他心尖上,他温暖的笑着,唇轻轻覆在她的额上。
“我的阿说。”
那声音,低低的,轻轻缓缓,醉到人心底去。
后来,她一直没有见过师尉。
或许是无言面对她,面对母亲。
而在师说心里,那个慈祥温暖,小时候背着她出门玩,经常用手掌捧起她幼小的身子说‘怎么这么轻,是不是没好好吃饭’的男人已经远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原谅他,或许不会,或许很多年以后。
偶尔,她回香山看母亲,墓碑旁边总会有几束新的月季,那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
前不久,她得到一个好消息。
秦宏秦教授邀请她年后去做研究,她说她已经辞职,秦教授说他请的就是她这个人。
那段时间,书崖和书璇经常来她家玩,一个劲儿的叫她小嫂子。
后来,韩愈不是很同意,问:“去哪儿研究?”
“塞上江南。”师说当时在练毛笔字,大笔一挥,最后一个字一气呵成。
“那么远?”韩愈皱眉。
师说仰头,看着他,“宁夏啊,还好吧。”
“宁夏还不远?”他不满。
师说忍着笑,“可是那个地方的土质很适合研究啊,再说我本来还想去卡拉哈里沙漠来着。”
他黑这张脸,“你再说一遍?”
师说一本正经,面不改色,“那地可是南非特别适合做气温土质监测的,就是担心离你太远我才没考虑。”
“韩太太?”他声音一冷。
“嗯?”
“你确定刚结婚不到一个月就要和你老公分居?”
师说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
年前那段时间,医院很忙,师说每天下午都会去医院等他下班,那时候,杨启已经提前从美帝回来了,带着不大不小的收获。
据说,关于师说的病,是个好兆头。
那天,夕阳西下,残留着淡淡的暖意。
师说仍旧和往常一样在他办公室外的走廊里坐着,等他下班。
韩愈一直没有回办公室,师说站起来活动筋骨,有人来找韩医生,她说不在。
她沿着走廊往出走,想找那个身影,在杨启办公室门口定住。
里头在说话,两个人。
“如果再不动手术,阿说撑不了一年,她的病情已经在恶化。”说着话的是杨老。
师说许久都没有听到韩愈的声音,久到她以为他不在里头。
他的声音很沙哑:“成功率只有一半,我不敢冒险。”
“我知道这个决定很难,但除此之外没有第二条路,难道你忍心看着阿说就这么等死?”杨老说到最后,几乎失了声。
他们,谁都不想听到这个字。
良久,韩愈低声说:“老师,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
杨老叹了口气,“这个事得让阿说知道,毕竟她有选择权。”
然后,她再也没有听到韩愈开口。
那晚,韩愈一直很沉默。
半夜的时候,师说睁开眼,她一直没有睡着,就刚刚,她旁边,那个爱她如命的男人下了床。
韩愈抽了一夜的烟,一根接一根。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师说看到厨房正在煮饭的他,他的背宽厚温暖,那么有安全感。
她轻轻走过去,慢慢的抱住他,将脸贴在他的背上。
“韩愈。”她轻轻叫他。
“嗯”,他就连‘嗯’一下的声音都哑的不像话。
“从遇见你,爱上你,嫁给你那天我就知道,我爱的男人顶天立地。
这些年我一直过得特别小心,连活蹦乱跳的资格都没有过,但我很满足,因为遇见你,我很满足。”
韩愈的背一直僵挺着,已经红了眼。
她的声音很轻,呼吸也轻:“你可是天才医生韩愈,就算只有一半的几率也不会怕,是不是?”
师说轻轻一笑,“等到那时候,不用担心再生病,然后陪你一起变老,等老了,我们每天一起去散步,看夕阳。”
“你说好不好?”
韩愈慢慢的转过来,将她抱在怀里,隔了很久,低声说:“好。”
师说将脑袋枕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颤动的心跳,“等好了,我们一起去塞上江南,每天一起起床,一起吃饭,一起散步,顺便在那里拍结婚照,好不好?”
“好。”
他抱紧她,又重复了下:“好。”
那个清晨,阳光渗进纱窗,落在两个相拥的人身上,温暖了整个屋子。
真是一梦人间。
(完)
后记:
这个文写的时间不算长,差不多有五个月吧。
(好像又挺长的,我写东西太慢)
开始的时候是去年十一月左右,那时候简直痛苦焦虑的不行,头发掉的厉害,整晚整晚的失眠,后来有一天,不知怎么有的灵感,突然就想写这么一个故事,从年少到一辈子。
这个文从一开始到完结,中途停更两次,文名换过三次,修稿了N次,最后差不多他们满意了,我也满意了。
年少的时候,我曾喜欢一个人。
那时候,我齐耳短发,内向,普通的不行,没有梦想,成绩也一般,属于人群里很不起眼的那种。
那时候,我也不喜欢看小说,倒是经常去买新概念作文,还有萌芽杂志,偶尔会买几本花火,许愿树什么的拿回家偷偷摸摸的看。
似乎什么都不懂,浅显,单纯,幼稚。
后来,上了大学,才渐渐明白,那叫自卑。
记得有一次,那时候刚读高一,摔了腿,拐杖伴了我好几个月。
那天早读,我坐在教室里读书,而那天该我值日。
我一蹦一拐的跳向教室后门口放扫帚的地方,刚拿起一把,瞬间便被人拿了去。
我一抬眼,是Z同学。
那个清晨,阳光特别好,他逆着光,微微弯着腰,对我笑了笑,“你坐回去,我来。”
那个时间,教室里大约有十几个人,只有他向我走过来。
那是我,认真喜欢过的一个人。
高二,我转学了。
在那之前,我让他给我写过同学录。
他在上面写:
“为什么每次上课看见你听得那么认真,成绩就是上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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