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忙哥剌的弱点在于其本身年轻、能力还不足，故而要击败忙哥剌，需要败其主干；忽必烈本身才是那个强大的存在，要击败他，需要剪其枝叶。

元军士气更振，再次冲锋。

“喏！”

说过了这些，杨奔、陆小酉又匆匆离开，骑马向各自营地赶去。

“需要你的兵马随时准备支援。”

陪在忽必烈身边的是忙哥剌，他对此也感到十分诧异，他自己就是因李瑕集兵攻他中军才败的。

他压抑住心中因霍小莲的建议而再次兴起的冒险的心思。

它们的脚步沉重，看着笨拙缓慢，其实走得并不慢。

“喏。”

而且他们也真心认为，能乘着如此座驾的大汗或皇帝，一定就是上天降下的真命之主。

傍晚时分，廉希宪派来的信使终于到了。

“父汗天威，李瑕当然不敢。”

李瑕观察了战场一会，再走到地图前思考着，深吸了两口气，摇了摇头。

“按理说，三日前便该到了。”

“廉公如今驻军在兴庆府以南的平羌堡，因为杨文安据守兴庆府，廉公只好与其对峙，以保护辎重路线。”

“好吧。”

见此情形，杨奔再次下令龟缩阵形，放弃了外围的防线，退后一里防守。

李瑕摇了摇头。

他还不满足。

“咚！”

李瑕又向霍小莲道：“选锋营也作好准备，随时支援。”

当然，元军毕竟是绕了一段路，距离更远些。

就好像这个谈话被忽必烈听到了一样，于是故意施威。

虽隔得远，但让人觉得它们会将眼前看到的敌人全都踩在脚底。

~~

元军阵中的欢呼声一直没有停过。

“万岁”之声不绝于耳。

很快便听到了大象的叫声，在象舆前方的另外两头大象开始往前走去。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实难相信忽必烈会弄出这么一个东西。

兀鲁忽乃看呆了，没有回答李瑕，又过了一会才揉了揉眼，道：“元军士气太高了。”

“了解。

廉公命我将这封信交给李老元帅……”

总之是虚惊一场，李曾伯拿着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在山石上坐下来，缓了一会儿，才开口安排起军务来。

“不，他不是不敢。”忽必烈道：“他是觉得机会太渺茫了，还会引得全军溃败。

因为他认为防守下去，他的胜算更大。”

如果昨天忽必烈就乘象舆督战，洪俊奇趁机偷袭自己的辎重，情况显然会比今日糟得多。

那该是由四头大象共同背负的一座战台。

“胜算？”忙剌哥道：“等史天泽、张弘范能够占下三关口，李瑕连退路都没有了，哪还有胜算？”

他要在今日就完全摧毁掉杨奔的北面防线，将唐军逼进定远大营。

如此，使唐军失去了活动范围，战略上就会彻底处于被动。

“这是什么？

！”

这次的对手是忽必烈，不是忙哥剌。

忽必烈的指挥高明、稳妥，根本没有留下让他能杀进杀出的机会。

这个清晨十分的匆忙，没过多久，天光大亮，远远就有战鼓声传来，那是元军开始进攻了。

李曾伯接过一看，首先还是一张地图，内容简明扼要。

“突袭的前提是对手出现了疏忽，而不是对手显眼。”李瑕又说了一句。

好一会，李瑕终于放下望筒，转头看向兀鲁忽乃。

霍小莲先是领了旨，又问道：“陛下，忽必烈坐着那么显眼一个东西，我们可以确定他的位置。

陛下只要给末将……”

“末将已提前派人联络了廉公，想必一两日内就会得到廉公的回复。”

杨奔喃喃了一句，压力渐大。

象舆还在继续往前进。

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去准备吧。”

首先是鼓声和战歌更为嘹亮，元军士气明显高涨了许多。

杨奔皱了皱眉，察觉到了不妥，翻身下马，大步赶上一辆望车。

“李老元帅请看，这是调令，陕西、四川的诸路兵马早已在赶来的路上，如许魁将军、搂虎将军、高年丰将军……”

高高在上的忽必烈这才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那气势雄伟的象舆让他们赞叹，赞叹推高了气氛，使得人精神兴奋，从而产生了莫大的激励。

李曾伯愣了一下，又问道：“那他们人在何处？”

“暂时还未有消息，廉公已派快马去督促。”

“尽快吧。”李曾伯望向山下的尘烟，自语道：“三日前便该到了？”

比起这个答案，他宁愿听到约定的日期还有几天。

~

（提一下这章里的大象，忽必烈确实有象舆且曾经骑象出阵威慑敌军。

“上无意于必杀，故亲御象，与以督战，意其望见车驾，必就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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